第二天一早,葛震起來又跑山上去了,他需要一個人呆在個地方好好的思考。
這也是他的習慣,因為人這一輩子都得在思考中度過,渾渾噩噩的就算過了一輩子,回首一下也是一片空白。
霍鷹揚起床了,她記得今天葛鑠想吃水餃,所以提前準備好了面粉跟羊肉。
她沒有跟葛震說葛鑠的事,就如她從來不問葛鑠是哪里人,從哪里來一樣,這也是她霍鷹揚的習慣。
和面,搟皮,剁餡……雖然料不是太全,但也能包。
葛鑠還沒有來,但霍鷹揚并不著急,她倒想等葛鑠來的時候剛好能吃。
她在用馬奇諾級狙擊手的雙手包水餃,葛鑠則穿著那一身老大娘似的衣服,兩只手踹在兜里,慢慢的朝山上走去,眼睛盯著坐在山頂的葛震。
很快,她爬到山頂,邁著慵懶的步子走近葛震。
“嗯?!”葛震看到葛鑠那一瞬,下意識的開口:“媽,你怎么來了?”
他太詫異了,眼前的女孩跟她母親年輕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當他嘴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才意識到不對勁。
“哎呦,想媽了?”葛鑠笑盈盈的。
“你、你、你……”
瞬間,葛震的身體呈現出劇烈顫抖,他伸出手指著葛鑠,嘴里不斷的發出“你”字,眼睛里更是毫無遮攔的出現此生最大的震驚于狂喜。
“哥,你好,我是葛鑠。”葛鑠沖葛震說道:“震鑠古今的鑠,男為震,女為鑠。”
“你……你……”葛震的嘴唇劇烈嗡動,眼睛直勾勾的瞅著站在眼前的葛鑠。
他的鼻子酸了,酸的眼淚都出來了,這一瞬,他整個人都恍惚了,心中瘋狂的吶吼:這是我妹妹……這是我妹妹!!!
絕對是他的妹妹,他的內心,他的靈魂升出一種血濃于水的感情,雖然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可就是那種感覺。
很熟悉很熟悉,很親近很親近,彼此之間是沒有距離的,彼此之間是有一根繩子牽引,兩根繩頭拴著兄妹兩人。
“你干嘛呀?不知道雙胞胎會有心靈感應嗎?”葛鑠揉揉眼睛不滿的說道:“你一個大男人怎么說哭就哭呢?沒錯,我是你的雙胞胎妹妹葛鑠,就憑我這長相都錯不了。”
雙胞胎是有感應的,葛震驚喜激動的眼中含淚,葛鑠的眼睛里也涌出淚花。
“我、我、我……嗚嗚嗚嗚……”
突然,葛震蹲在地上捂著臉大哭起來,這就是他的妹妹,雙胞胎親妹妹……錯不了,錯不了,絕對不會錯的!
“葛震,你別哭行不行,我都跟你說雙胞胎有心理感應的,你別哭……嗚嗚嗚嗚嗚……”
葛鑠也哭出聲,她非常無奈,自己跟葛震一點感情都沒有,可葛震在自己面前哭了,自己也就跟著哭了。
她壓根不想哭,也從來不喜歡哭,但是控制不了呀。
“妹妹……”葛震狠狠擦了一把眼淚,抬起頭瞅著葛鑠:“我是突然見到你太意外了,太開心了,我太……是不是爸媽告訴你我在這里的?他們找到你了對不對?”
“唉……”
葛鑠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從衣兜里掏出紙巾擦擦眼睛,然后又雙手插在兜里,懶洋洋的瞅著遠處的連綿禿山。
“哥,你挺讓我失望的。”葛鑠深吸一口氣,笑盈盈卻又淡淡的說道:“我以為見到你的時候,你會是鋼鐵,卻沒想到是柔荑。”
葛震不說話,他一邊點頭一邊擦臉上的淚水,一邊綻放出真正的笑容。
這就是他的妹妹,真漂亮,真好看!
這是我妹妹!!!
“接著。”葛鑠從兜里掏出個小盒子扔過去。
葛震一把接住,打開之后看到里面是一只蚊子,他皺起眉頭,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機械蚊。”葛鑠轉過身看了一眼葛震:“最新的小東西,各個國家都沒有,它可以像尋常的蚊子一樣飛,也可以像尋常的蚊子一樣叮咬人。咬口就是注射器,肚子里可以裝點麻醉劑呀、氰化物等等藥物。對了,它還能進行拍攝。有的時候想戲弄一個人的話用這樣一只機械蚊就可以做到,殺人更是無形,讓你連傷口都找不到。”
葛震的瞳孔狠狠收縮,死死盯著手中的機械蚊,這會他恍然大悟,終于知道哈魯大哥究竟是怎么死的了,是機械蚊!
“哪里能制造這個小東西的你應該知道吧?這叫仿生科技,造出機械蚊很容易,讓它飛起來幾乎不可能。”葛鑠問道。
“科技樹。”葛震吐出三個字。
毫無疑問,這是科技樹的產物,想都不用想。既然這是科技樹的產物,那么殺死哈魯大哥的就是蘇國士!
通過殺死哈魯,來遏制自己的實力,讓自己跟他難以對抗。
“本來不想見你的,但跟嫂子在一塊待了好幾天,最后才決定見你一面。”葛鑠歪著腦袋瞅著葛震:“你誰都可以不信任,但你必須得信任嫂子。她很好,我喜歡,至于蘇暮雪……我不喜歡。當然了,見你不是為了說你感情上的事,而是你真的讓我很失望。一個小小的伎倆就讓你對身邊的人產生懷疑,實在是讓人費解。都是同一個娘胎出來的,你怎么可以這么愚蠢?記住,別拿烏克蘭核武之門做事,那會讓你陷入萬劫不復,如果非要說,就從里面取出一顆,看誰不爽扔給誰。”
說完之后,葛鑠懶洋洋的轉過身,慢慢的向西面的山地走去,雙手插兜,一步跟著一步。
“鑠爍,你去哪?跟我回家!”葛震叫道。
“那是你的家,我的家不是中國。”葛鑠回眸一笑:“回去吧,嫂子包好餃子在等你。我先走了,以后有機會的話再見吧。”
“你……”
葛震想把妹妹留下,卻不知道怎么開口,他的家在中國,葛鑠的家不是。
不行!不許得把妹妹帶走!
升出這個念頭的那一瞬,一架狂躁的直升機從北面狂卷而來,螺旋槳卷起驟風,幾乎貼著他葛震的腦袋掠過。
直升機上,白人飛行員嘲諷的看著他,機艙里,一個渾身刀疤的黑人用機載航炮指著他,還囂張的伸出中指。
葛震被這陣風刮的狠狠一晃,差點倒地,看著直升機拐過一個彎穩穩的停在葛鑠面前。
黑人收起航炮從上面跳下來,跪在地上讓身體呈現出階梯狀,任由葛鑠踩著走上去。
上去的那一瞬,葛鑠轉過頭,整個人呈現出雍容不可攀的貴態,她沖葛震禮節式的揮揮手,臉上浮現出矜持恬靜的淡笑,似是充滿感情,似是根本無情。
這一抹才是驚鴻一瞥,讓人只能想到兩個字:女皇。
“呵……”葛震笑了,一邊點頭揮手一邊笑:“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著笑著,眼淚又涌出來。
這是他的妹妹,他們是兄妹,震鑠古今。
兒隨父,女從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