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位將軍里,最先起身的便是趙飛蛾,她不假思索:“末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趙府和羽家的恩怨,已經是血海深仇。
統帥決意和羽家開戰,她只會感到欣慰。
反觀另外六位將軍,陷入深深遲疑中。
羽家如此禁忌的存在,他們實在不愿為敵。
統帥眼中彌漫一絲失望,這就是他推舉趙飛蛾作為統帥繼任者的原因。
八位將軍里,只有趙飛蛾能夠堅定的站在他身邊。
“你們有自己的難處,我并不強求。”統帥緩緩說道:“但,你們今日不曾站在本帥一邊,他日也不要選擇羽氏一脈!”
“羽氏一脈不好得罪,本帥更加不容背叛!”統帥擲地有聲道,震得慕容亂心臟發顫。
這幾乎是明著威脅!
“我等不敢!”慕容亂等人紛紛道。
他們只會選擇中立,兩不偏幫。
夏輕塵冷眼旁觀,看得分明,眼下的將軍可都是統帥一手提拔上來,可以說是統帥的心腹人馬。
然而,面對羽家,他們竟然不愿跟隨統帥。
側面可見羽家的可怕!
他望了眼鬢角發白的統帥,已經是垂暮之年,即將卸任的統帥,想以最后之力掃清護城軍污濁,卻發現自己是孤軍奮戰,援者甚少。
其中無奈,其中悲涼,唯有自己知曉。
他正了正身子,上前一步道:“卑職夏輕塵,愿為統帥盡綿薄之力。”
統帥看向他,蒼老的眼神里,閃爍一絲欣慰,露出蒼涼微笑:“本帥沒有看錯人!”
他揮了揮手:“趙飛蛾、夏輕塵留下,余人退下。”
慕容亂等將軍心中不是滋味的起身。
顯然統帥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但,他們六人已經被排除在外。
因為,他們已不得統帥信任。
無形的隔閡,讓他們倍感不適,可,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不是嗎?
當只剩下趙飛蛾和夏輕塵,統帥才將信函交給他們過目。
看罷,趙飛蛾鳳眸里怒火燃燒:“監察殿是要寒了天下將士的心,引有志之士造反嗎?”
李家世代忠良,滿門忠烈,為過捐軀無數,以至于族中人丁凋零。
如此忠國名將,堪堪為涼境贏得一場勝仗,可竟落得如此下場!
試問,今日之后,誰還愿意為涼境效忠?
夏輕塵眼神瞇了瞇,呢喃道:“慶功宴上,你我無法再見了。”
河邊,分別是,李林業笑談,要在夏輕塵慶功宴再見。
誰曾想,那竟是永別。
“事不宜遲,我立刻前往軍宮求見宮主。”統帥道:“你們二人,好自保重,不要被監察殿的人找到空子!”
目前唯一能夠救出李林業的,大概只有宮主。
說大概,是因為他也無法確定。
因為副宮主執掌的監察殿,宮主無暇插手。
宮主若是說情的話,副宮主愿意給臉就給,不愿意給就不給。
所以,他無法肯定。
“統帥盡快去吧,我們會小心行事。”夏輕塵說道。
兩人告辭,回到西北軍。
一路上,趙飛蛾都刻意和夏輕塵拉開距離,唯恐被人誤會什么似的。
“你剛才不該出頭的。”趙飛蛾神情凝重道:“羽家太過龐大,非你能抗衡!不見李林業堂堂將軍,滿門忠烈都落得如此下場嗎?”
“即便是我趙府,都是背靠聽雪樓,才有一絲膽量和其對抗。”
夏輕塵道:“我自有分寸!你不必關心。”
趙飛蛾立刻澄清,道:“我不是關心你,請不要誤會!”
一邊說,還左右看了看,凝聲道:“因為某些特殊原因,我不能和你親近,希望你見諒!你好自保重,告辭。”
她怎敢忘記聽雪樓副樓主的警告?
她們母女都已經被聽雪樓主看上,絕不可和其它男人親近。
夏輕塵嘴角抽了抽:“這對母女的誤會,到底有多深吶?”
他搖搖頭,回到云嵐戰團營區。
剛下馬,便見梵音正不耐煩的指點一些女兵修煉,那些女兵們含羞帶怯,還不時的借修煉機會往梵音身上蹭,惹得梵音直皺眉頭。
當看到夏輕塵如釋重負的跑過來,道:“夏大人,你可算回來了!”
她在軍營里,被一群女兵圍著揩油,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梵音,立刻去辦一件事。”夏輕塵取出自己的一枚貼身令牌,上面沒有復雜的紋理,僅僅雕刻著夏輕塵兩個字。
“請說。”梵音巴不得離開這群女兵。
夏輕塵當場寫下一封信,遞給梵音:“送到聽雪樓。”
“哦。”梵音二話不說,立刻捏著信箋前去,身為中云境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聽雪樓在涼境代表著什么。
待其離開,夏輕塵回到自己營帳中。
可剛進去,迎面便有一人躬身一拜:“藥徒藥不悔,參見夏宗師。”
夏輕塵訝然:“你怎么來了?不是讓你專心修煉《天靈眼》嗎?”
藥不悔道:“承蒙夏宗師賜教,最近兩月,藥徒一直在努力修煉《天靈眼》,略有所獲,但此法內容博大精深,晚輩陷入困頓,特來厚顏請教。”
原來如此。
夏輕塵手掌一伸,將其扶起來,道:“坐著說。”
藥不悔起身,露出迫不及待之色。
夏輕塵不疾不徐道:“先演示一下你最近所學吧。”
“好!”藥不悔連忙道,他雙眼平視前方,一身的月境力量,在雙眼中匯聚,并以奇特的軌跡運轉。
漸漸,其漆黑的眼珠里,泛著一絲淺淺的金黃色。
只是金黃色十分不穩,時而顯現,時而消失。
“虛靈浮相。”夏輕塵點首道:“還不錯,說明你修煉的確用心了。”
《天靈眼》的修煉并不舒服,需要時刻以自身力量在雙眼開鑿出全新的力量運轉線路。
期間過程,伴隨著長期刺痛。
長久修煉下來,很可能無法入眠,精神崩潰。
所以,修煉者往往都是間隔三月修煉一次,大約三年時間便可達到虛靈浮相的層次。
藥不悔才花費兩月時間,可見他是承受多大苦楚,又有多大毅力。
得到夏輕塵肯定,藥不悔心花怒放,道:“夏宗師賜教,晚輩怎敢懈怠?只是晚輩再難寸進,還請前輩指點。”
至少有十天時間,他都停留在原來的層次,毫無長進。
夏輕塵失笑道:“藥王豈不聞閉門造車的道理?”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