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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子,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藍花仙子跑出膳堂,在冷颼颼的涼雨里,追上夏輕塵,拉住他的衣袖。
夏輕塵頓住腳步,卻沒有再回頭看她,只是輕聲道:“本來就準備今晚告辭的,現在,不過是提前一些而已。”
還有一句話,他在心中并沒有說。
如果一切順利,他會傳授過幽靈幻音后再走。
只是現在他覺得,已經沒有必要。
他手掌輕輕一抽,就將衣袖從藍花仙子手中抽走,而后揮一揮衣袖,于冷雨中離去:“保重了,周姑娘。”
藍花仙子手掌保持著拉住他衣袖的姿勢,胸中的自責如蟲蟻在啃噬心靈。
酸楚而難受!
“慢著!”周炳坤沉著出口,喊住夏輕塵。
他自空間涅器一抓,一百張火卡浮現于掌心。
“我周府從不欠人情,一千億拿去,算是償還你對小女救命之恩,從此我們恩情兩消。”他冷著臉,一把將錢卡全都甩向夏輕塵背影。
一千億,以夏輕塵的地位,不心動才怪。
然而,夏輕塵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僅僅是體表涌動一層氣流,將所有的錢卡全都彈飛在外。
“錢,自己留著吧,我不缺。”夏輕塵淡淡道,身影漸行漸遠,最后消失在漫漫雨簾里。
只留下一地的錢卡,躺在冰冷濕潤的地面,任由冷雨零落,滴打。
膳堂一片安靜。
良久,丘子凡才走入雨幕里,輕拍藍花仙子肩膀,道:“人各有志,隨他去吧。”
“別噴我!”藍花仙子狠狠甩開他的手,冷冷說道。
丘子凡一怔,他以為夏輕塵離去后,藍花仙子會徹底倒向他。
可是,好像并沒有。
“你身上都淋濕了,小心風寒,快回去吧。”丘子凡溫聲道。
藍花仙子低著頭,任由發絲的水滴沿著鼻梁滑落,低聲喝道:“別管我!讓我靜一靜!”
她抱著胳膊,蹲在了寒冷的雨簾中。
劇烈的思緒,令她五指掐進胳膊里,依舊不知疼痛。
周炳坤沉聲道:“萱兒,為了一個相見不過幾日的男人,就這般失態,成何體統?你還是不是我周家的女兒?”
藍花仙子仰起頭,那曾經清澈的眼眶里,竟然含著淚水。
她含著壓抑不住的悲愴,慘然道:“爹……我,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人!”
她心有正義,最討厭心術不正,無情無義者。
可,她從未想過,自己竟變成那樣的人!
是誰給她的資格,向救命恩人責備?
那一刻,她根本就已經忘記,這個卑微不起眼,這個窩囊不堪的少年,曾經救過她的命。
周炳坤虎軀一震,不可思議的望著藍花仙子。
她已經十年不曾看到過女兒哭的樣子。
哪怕再不公平,她都默默忍受,可現在卻……
但,他非但不知安慰,反而重重訓斥:“不成體統!來人,把靜萱關進祠堂,對著列祖列宗面壁思過!”
她的言行舉止,只會讓周府蒙羞!
到底是女兒不中用啊,如果換成是周行云,絕對不會如此失態!
一群婢女,立刻沖進雨幕里,將藍花仙子攙扶起來。
周炳坤尤不解氣的哼道:“那王凱有什么好?測驗都能得零分的窩囊廢,護著他干什么?居然還為他哭起來,沒出息的東西!”
丘子凡連忙抱拳道:“請周伯父消消氣,我想靜萱只是一時想不開而已,靜一靜就明白王凱不值得深交。”
周炳坤氣順了點,道:“這個蠢女兒,我都給了一千億,什么恩情償還不了?”
嘆著氣,他拍著丘子凡肩膀:“哎!哪怕王凱有你一半,我都不會多說什么,可那姓王的,從頭到腳,有哪一點好的?”
“我這女兒是哪根筋不對,為這樣的人傷心落淚!哎!”
正說著。
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呼喚:“站住!站住!周府重地,不得擅闖!”
“閃開!”一聲冷喝,隨即便是家丁和護衛們的慘叫。
周炳坤怒意未退,又逢人闖入周府,一時怒火中燒:“哪個不長眼的,擅闖我周府?來人,剁了他!”
話音剛落,便從前院闖進來一道錦衣老者!
他頭發稀疏,滿臉褶皺,但行走間竟攜帶狂風,吹得四周飛沙走石,花飛草折!
“你剁誰?”老者,正是風風火火趕到周府的皇自珍!
他冷眼睥睨,瞪視著周炳坤。
后者定眸一看,辨認了一會,才不敢確信道:“你是……”
一旁的丘子凡,卻已經先認出來,吃驚道:“老師?您怎么來周府了?”
真是他,皇自珍!
周炳坤心臟砰砰狂跳,差點要跳出嗓子眼,結結巴巴道:“晚輩,參……參見皇大人!”
皇自珍猝不及防的駕臨,令周病狂一時間不知所措。
“藍花仙子,你過來!”皇自珍瞥見藍花仙子,立刻道。
周炳坤深吸一口氣,忙躬身道:“晚輩周炳坤,周府府主,敢問皇大人有何吩咐?”
“不是找你,一邊去!”皇自珍分外不客氣。
藍花仙子亦悲愴思緒中驚醒,有些敬畏,有些忐忑的走過來,躬身一禮,道:“參見前輩,請問前輩有何指教?”
皇自珍語速飛快:“今天和你一起去的王凱呢?”
王凱?
找他干什么?
難道是因為一分的事,皇自珍前來訓斥?
她紅唇抿住,一言不發,絕不暴露夏輕塵行蹤。
“老師,你找他干什么?他已經走了。”丘子凡奇怪道。
老師怎么專程跑來找夏輕塵這個小人物?
“怎么走了?”皇自珍心頭咯噔一下。
丘子凡輕視哼道:“那種不識好人心的東西,學生已經替你將他趕出周府,以免他影響老師您的聲譽……”
可誰知,皇自珍聽得滿腔怒火,上前就是一耳光,抽在丘子凡的臉頰上,將其抽得原地打轉!
因為是月境強者的力量,差點一巴掌將其脖子都拍斷!
“聲譽你媽個頭!”皇自珍毫無形象的破口大罵:“全是你這個蠢東西的錯!”
膳堂,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只剩下皇自珍的怒罵,還有喘粗氣的聲音,靜靜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