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吧。”殿員一陣惋惜的收起金色推薦信,招來一個明眸善睞的侍女:“護送王公子前去中云境,不得有誤。”
“是!”侍女立刻駕駛一輛飛天獸車,承載夏輕塵于王都中,直接起飛。
王都上空乃是禁飛區,可龍淵殿依舊無視,可見其特權之說,半點不假。
盡管有數道目光投來,但發現是獸車上插著龍淵殿的旗幟,并未上前盤問。
獸車一路暢行,直到三百里外。
護城軍團的飛禽,組成一道墻,將天空都封鎖住,當真是一只蒼蠅都飛不過去。
“天空禁行,立刻降落!”一名飛禽上的千驍騎,遠遠喝道。
侍女冷著臉喝道:“瞎了眼嗎?這是龍淵殿車馬!”
那名千驍騎一陣猶豫,適才揮了揮手,命令飛禽散開,露出一條縫隙。
侍女駕馭獸車,正欲飛過去,忽然,一道凌厲劍氣卷來。
赫然是皇自珍和兩位中月位強者。
他們察覺到此地有異,迅速趕過來。
“龍淵殿車馬?”皇自珍皺眉,攔在車馬前,問道:“為什么現在離開王都?”
龍淵殿十分獨立,和外界勢力極少牽連,特權車馬外出的場景并不多見。
獨獨趕在關鍵時期,難以不令人生疑。
侍女面沉如水道:“我龍淵殿行事,何時需要向你們普通武者匯報了?”
她雖是侍女,但口吻極其強硬:“奉勸你們,不要干涉龍淵殿行動!”
另外幾位中月位強者,彼此對視一眼,都暗暗點首的讓開路。
龍淵殿的確不是凡俗武者可干涉。
“等等!”皇自珍目光瞇起來:“你們何去何從,老夫不管,但現在吾王正在抓捕一位通緝要犯!”
“還請容我搜查一下馬車,確認里面是否有我們要抓捕的犯人!”
幾位月境老者,都暗暗給他使眼色。
還有直接傳音。
“皇兄,不可莽撞!龍淵殿的特權車馬,豈是我等能隨意檢查?”
“皇兄退下,萬一惹出那位龍淵殿主,誰都救不了你。”
但,皇自珍神態堅決:“老夫不管那么多!只奉王命!”
他直視著侍女:“要么讓我檢查車馬,要么返回王都,別無選擇!”
侍女氣道:“你好大膽子,敢這么和龍淵殿說話!”
可除了威脅,她還真沒有辦法讓皇自珍退下。
皇自珍負手而立,道:“十息內,做出選擇!”
侍女怒道:“放肆,里面是我龍淵殿的貴客,容不得你們放肆……”
但,車馬內,忽然傳來一縷滄桑的聲音。
“讓他進來檢查吧。”
侍女猶豫一下,才恨恨不平道:“看一眼即可,若是耽擱行程,為你是問!”
一眼,那也足夠!
皇自珍望向另外幾位中月位老者:“誰愿意來嗎?”
諸位老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無動于衷。
笑話,萬一里面真是某位大人物,豈不是將龍淵殿得罪死?
攔截獸車的是皇自珍,檢查當然也該是他。
“好吧,如果你們信得過老夫的話,老夫親自來!”皇自珍上前,一把掀開馬車的簾帳。
入目的,不是別人,正是盤膝而坐,神態淡然出塵的王凱。
不,是夏輕塵。
兩人對視一眼,皇自珍便默默關上簾子,眼神里劃過一縷復雜之色,抱拳道:“抱歉,耽誤閣下行程了。”
幾位中月位老者紛紛望過來,詢問皇自珍探尋情況。
后者搖了搖頭,意思是,那并非夏輕塵。
諸位心存疑慮的中月位老者,封禁天空的護城軍,徹底放下心,放任獸車同行。
皇自珍注視著獸車緩緩通過封鎖,心中默默道:“解惑之恩,老夫還清了。”
原來,他是特意放夏輕塵一馬。
而之所以執意檢查,就是要打消在場所有人的顧慮,以免他們懷疑獸車,后續又追上去。
獸車里,夏輕塵摸了摸脖子上的項鏈,嘴角輕輕一勾:“這小老頭,還可以。”
初見時,他對皇自珍可沒什么好印象。
沒想到,他還算仗義。
侍女亦舒口氣,架勢獸車穿過了封禁。
正準備催促獸車,加速趕路時,一襲威嚴而充斥壓抑的聲音,飄忽在天空:“慢著!”
只見,一位負手而立的黃袍中年,腳踩飛刀,不疾不徐的來到獸車前。
“參見中云王!”
下至士兵,上到中月位老者們,紛紛單膝跪迎。
原來,中云王縱觀全局,發現此地有異,親自趕了過來。
“車中是誰?”中云王直視著侍女的眼睛。
中云王的目光籠罩下,后者心中慌亂,拿捏不起半點龍淵殿的架子,支支吾吾道:“是……是龍淵殿一位客人。”
“什么客人?”
侍女哪里知道是什么客人啊,反正是殿內之人要求送的。
“不……不知道。”侍女老實巴交道,再無此前兇巴巴的狠氣。
中云王目光上移,挪向車簾。
那車簾,在目光逼視下,竟緩緩掀開。
看到這一幕,皇自珍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腦海一片空白。
完了!
他包庇夏輕塵,要被中云王發現了!
可是,當車簾掀開,顯露的竟不是夏輕塵,而是一位面容普通的中年。
他雙手縮在袖中,平靜且淡漠的對視著中云王:“連番被檢查兩次,這就是中云境的待客之道嗎?”
中云王注視中年人一陣,道:“抱歉,打擾。”
而后收回目光,車簾重新放下。
就在車簾放下的剎那,中年面孔一陣恍惚,竟露出一塊年輕的皮膚。
原來,神留洞中修煉的半月,夏輕塵將九變泥蟲煉制成了一件偽裝項鏈。
只要催動,就能在體表制造出一層迷幻的光彩,令人難以認出來。
只是,中云王氣勢太強,目光一掃之下,那光彩竟出現了一絲晃動。
雖然車簾已經關上大半,但還是沒能逃過中云王的眼睛。
本已移開目光的中云王,猛然伸手掀開車簾,再度注視向里面的中年人。
他看似正常的面孔,神情和肌肉卻都十分僵硬。
中云王眼睛徐徐瞇起,緩緩道:“閣下來自何方,又去往何地?”
一邊說,中云王一邊鉆進獸車里,向夏輕塵步步逼近。
一絲絲凌厲之色,在他眼中愈來愈盛!
夏輕塵眼神平靜,身姿更沒有隨意動彈。
隨便動一下,體表的光彩就可能變化,進而被識破。
“我從過去來,前往未來去。”夏輕塵語出淡然,給人高深平靜之感。
中云王來到其面前,負手俯瞰著他,淡淡道:“我曾認識一位少年,他自南域來,要往北天去。”
“我以第十封王賞賜挽留他,可他心在天下。”
夏輕塵輕吐呼吸,道:“人各有志,何必強留?”
中云王眼神銳利起來,黃袍無聲鼓動:“閣下覺得,身為一境之王,我該如何處置這樣的人呢?”
說話中,無形的氣場,已然籠罩整個獸車。
那氣場下,常人莫說反抗,連動一根手指頭都困難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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