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嘆間,深淵已經吞吐出無盡的海水。
海水以摧枯拉朽之勢,沖擊著海底的淤泥和雜質,掀起近百丈的污濁巨浪,聲勢駭然無比。
頃刻之間,滿目已經恢復成為滄海。
那些剛剛重見天日的海床,重新被掩埋在蒼茫的大海之下。
所謂滄海桑田,不外如是。
見證此幕,夏輕塵直勾勾地凝視著滄海之下的深淵,陷入深深思索。
深淵從何而來?
里面又是何地?
以致于能夠容納數百萬方圓的海水,里面空間之巨大,根本無法想象。
當海水平靜,夏輕塵收回目光,向著琳瑯島而去。
兩個時辰后。
夏輕塵先漲潮一步趕回琳瑯島的高臺。
云畫心等參賽者,全都面色沉著的立在一旁,當注意到夏輕塵歸來,除卻谷八通外,幾乎都露出噴火的目光。
“主人,你終于回來了,再不回來,我要被他們給吃了。”躲在角落的玲瓏,一臉可憐兮兮的跑過來。
她抱著夏輕塵的大腿,哀求不已。
夏輕塵摸了摸她的頭,道:“他們有欺負你的嗎?”
玲瓏搖了搖頭,東淵帝主坐鎮,當然無人敢擅自欺辱她。
“夏公子,請你給我們一個交代!”云畫心寒著臉質問。
“對!你給我們一個交代!”
“不錯!”
夏輕塵好整以暇的環視在場眾人:“什么時候琳瑯島上的天驕們成了一群輸不起的人?”
群鷹會的規矩是各憑本事和運氣。
他們得不到月髓,便遷怒于夏輕塵,未免太有失風度。
云畫心道:“別誤會!我們對你挖到多少月髓不在意,在意的是,你和你的同伴用惡毒的手法,害得我們全都退賽!”
她指了指玲瓏,將其恨得牙根癢癢。
那海妖的骨架附近,分明有不少月髓可挖掘,但結果可好,全被那個蒙面女人和小丫頭把他們弄得集體回高臺。
所有人,一顆月髓都未得到。
夏輕塵淡定自若的反問:“控制不住自己的海鷹,反而怪罪我們用了手段?有證據請拿出來,若無,請閉嘴。”
他暗暗無語,就知道月明珠在玲瓏身上畫圖案沒安好心。
結果,真的捅出簍子。
現在他只能硬著頭皮撐下去,堅決不承認。
“證據已經沒有,但為何所有海鷹都追逐你的同伴,還用問嗎?那不是手段是什么?”云畫心爭辯道。
確定他們沒有證據,夏輕塵心中大定。
“我,只看證據。”夏輕塵氣定神閑,絲毫不畏懼眾人的目光。
他如此態度,令在場的青年們完全沒轍。
云畫心目露厭惡:“你到底想怎樣?”
夏輕塵反問:“應該是我問你們要怎樣,害你們的是我同伴,你們卻追著我不放,是何用意呀?”
包括云畫心在內,一群青年們目光躲躲閃閃。
“無非是想從我手中得到月髓吧?”夏輕塵一針見血,道出他們咄咄逼人的用意。
云畫心別過頭,心虛道:“我們沒那個意思。”
夏輕塵取出一枚二品月髓,掂量一下:“這樣啊,我還打算一人給一顆的,既然你沒意思,那就算了。”
什么?
全體都猝不及防,包括那些臉色都有些不好看的上尊們,亦全然未曾預料到。
“你說給我們?”一名參賽者不敢確信的問道。
夏輕塵點了點頭:“嗯,還是免費,不收黑月幣。”
這一下,全場嘩然。
非但給他們月髓,還不收黑月幣?
“哼!本來就該給我們!我不信,他還敢得罪所有人!”一縷不和諧的聲音傳來。
夏輕塵沒有望過去,只憑聲音就記得,那似乎是司徒風的師兄,孫步城。
孫步城,抱拳立在玄真上尊旁邊,略帶輕蔑的目光。
別人不知夏輕塵底細,他可知道司徒風的故人,一個同樣毫無背景的草根。
在他看來,夏輕塵雖然拿到許多月髓,但絕不敢得罪在場的所有人。
因為他們幾乎代表著琳瑯島的所有上層。
“說得是。”夏輕塵五指一握,掌心的二品月髓,在眾人驚呼中,崩裂成碎片。
一片月華流溢而出,全都散失掉。
“你為什么要毀月髓?”一名女子焦急道。
夏輕塵又取出一枚,本次是三品月髓:“不給是得罪你們,給我自己難以甘心,與其如此,不如毀掉。”
又是一聲悶響,第二顆寶貴的月髓碎裂。
月髓數量有限,少一顆就代表少一個人突破月境。
“住手!”谷八通連忙道,他大步來到孫步城面前,指著他鼻子:“閉嘴!再說一句話,抽爛你狗嘴!”
其余人亦都投去惱火目光!
真是什么人吶!
人家夏輕塵都答應,免費送給在場人月髓,他多一嘴干什么?
顯得自己特有能耐?
玄真上尊瞥了眼不動如山的東淵帝主,沉聲呵斥一聲:“步城,安靜!”
孫步城適才臉色大變,唯唯諾諾的退后,大氣都不敢喘。
“大兄弟,怎么著要給我一顆吧?”谷八通斂去怒氣,轉而對夏輕塵嬉皮笑臉。
夏輕塵道:“行,給你最好的。”
他取出一枚七品月髓,扔給谷八通。
“七品月髓!!”云畫心倩眸一縮,余人亦振奮驚呼。
七品月髓,往往十年才能尋覓一顆,夏輕塵隨手就贈送給谷八通一顆!
在場的上尊們亦紛紛動容!
如此品級的月髓,足可讓人五九之月的平凡資質,蛻變到六九之月。
谷八通本就資質不錯,得此月髓,怕是要平步青云。
即便是東淵帝主,都忍不住動容,多注視了夏輕塵一會,并將其投去一絲和善的笑意。
“七品!!”谷八通瞪圓了眼睛:“你真是我的兄弟啊!!我要粉身碎骨報答你!”
夏輕塵搖了搖頭:“粉身碎骨不必,任職一個組織一年即可。”
組織?
夏輕塵取出一紙契約:“任職聽雪樓一年,不需要做任何事,掛名即可,便可得月髓一枚。”
“所得月髓品級,按照身份而定。”
這,就是夏輕塵為何一顆月髓都不留的緣故。
那就是將這群青年全都納入聽雪樓中。
他們的實力,說實話,稀松平常,但他們背后的勢力,并不尋常。
任何一個,至少是和上尊有關聯的存在。
只要這群青年任職,哪怕他們什么都不做,都是一面旗幟。
試想,若聽雪樓有難,或者有需求,他們身后的勢力會無動于衷嗎?
區區幾顆月髓,換來琳瑯島上層作背景,這筆買什么都劃算。
谷八通看似憨厚,實則狡詐,他一下就意識到問題,不由向東淵帝主投去請示目光。
后者在沉吟片刻后,緩緩點頭。
如此,谷八通才敢在上面簽字:“兄弟放心,以后聽雪樓的事就是我的事!”
帝主之子尚且加入,其余人焉有拒絕的道理?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