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石斧停下的一刻,對方拳頭毫不含糊,一拳擊中塵光的腹部上三寸。
那里是腸胃所在,而腸胃是上半身器官里,受到傷害后能令人失去反抗力,又不至于傷害性命的器官。
嘔——
塵光頓時彎下了腰,如同一只蝦米,劇烈嘔吐,哪里還有丁點抗衡的余地呢?
隨后,魔族一把捏住塵光脖子,將其制服。
整個過程僅僅持續一息,魔族動作熟練果斷,可見戰斗經驗之豐富。
“等你很久,人類領袖。”魔族紅色的眼睛里寫滿濃濃狡詐。
其余魔族相繼圍上來,彼此交流。
“他看上去很弱,真的是人類領袖之一嗎?”一名魔族用自己的語言,表達著質疑。
制服他的魔族,從塵光身上一扒拉,扒出零零散散的諸多物體。
到了守墓人身份,當然不需要所謂身份令到吞噬牌證明自己。
他的臉就是最好證明。
不過,物品之中還是有些足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比如那份情報。
魔族將其撿起來,他卻是精通人類文字,讀罷哂笑:“錯不了,正是我們前日殺死的人,臨死前放出去的情報。”
“他如果不是領袖的話,哪有資格掌握如此重要的情報呢?”
魔族不僅四肢發達,頭腦還很聰明。
遭到制服的塵光,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他大氣不敢喘,一邊聽著魔族們的交談,一邊思索脫身之計。
“還是不能肯定。”一名女性體態的魔族,微微搖頭:“我們需要準確的情報,就必須確認俘虜的準確身份。”
擒住塵光的魔族輕輕一哼:“那還不好說?再抓幾個人類俘虜就行,指證之下,便可知道他是何人!”
女性魔族嘴角翹起:“那可真巧,剛才發現了幾名深入的人類,未免打草驚蛇,才放他們離開。”
前者呵呵笑了笑,旋即戾氣一閃:“那還等什么?抓!”
可,女性魔族手掌一攔:“慢著!”
她眼中醞釀幾分挑釁:“不如我們比一比,誰抓到的人類多,多者獲魔少賜名,如何?”
魔族和人類的修煉體系是截然不同的。
他們的力量,一部分來自于自身的修煉,可另外一部分來自于強者的賞賜。
每賞賜一次,實力便可暴漲,同時擁有全新的名字。
因此,此過程被稱之為賜名。
人類聯盟的任務是刺探情報,魔族同樣有任務——摸清人類大軍底細,包括多少高手,兵力分部,裝備等等。
負責本次行動的二十三位魔族,他們接到情報,有一位人類領袖進入魔氣中,便立刻采取行動,準備抓捕他。
“你也配合我爭?論力量,我可是比你高三成。”擒人的魔族,輕視一笑。
一笑之下,他眉心竟裂開一道細縫,隱隱有一道血色閃爍。
女魔族掩嘴咯咯一笑:“抓人可不是憑力量。”
她后退一步,身軀竟然隱身,融入黑色魔氣之中。
這幾個魔族,非但體魄驚人,居然還各自擁有不同的天賦,類似魔獸一般。
二十年前的魔族,可從未出現過這樣的魔族啊!
話說夏輕塵。
他一路走走停停,行程很緩慢。
一來是此地危機四伏,到處有殺機。
二來是他要尋覓草。
迷幻草只生長在魔氣旺盛之地,而今地獄門的魔氣泄露出來,將此地渲染成魔地。
如果運氣好,或許不用抵達地獄門,就能發現一兩株。
不過,好運和他無緣,一路走來卻什么都不曾發現。
驀然間,在距離中心十里的地方,夏輕塵發現了三四個尸骸,走上前一看,乃是身軀開始腐爛的人類。
“最遲不超過兩天。”夏輕塵警惕凝望,檢查三個尸體的傷口。
看上去都是粗放式傷口,應該是遭到暴力傷害。
“魔物所為?”夏輕塵猜測。
一路上,夏輕塵可遭受到不少的魔物攻擊,既有動物還有植物。
眼前三人的死狀,很符合遭到魔物攻擊。
“等等!”夏輕塵忽而眼睛瞇起來,直覺告訴他,有些不對勁:“若是魔物襲擊,尸體豈會如此完整?”
三具尸體,都是一擊必殺。
除此之外,身上沒有其余傷口,這怎么可能是失去理智的魔物所為?
它們襲擊的目標,目標即便死也要摧殘,重則被吃掉。
“難道是自相殘殺?”夏輕塵思忖,可以他多年的經驗,三人的尸體方位不像是自殺所為。
嗖——
正當他研究時,一道破空聲自四周傳來。
他心中一凜,立刻蹲下來,警惕環視四周,道:“是人類就出來,以免誤傷無辜!”
咯吱——
落葉輕踩聲,自身側的密林里傳來。
只見三個人影,各自從樹后走出來。
為首的是一個頭發稀疏,右臉頰有痘的中年,打扮非常隨便,腰間斜跨兩柄彎刀。
他手中折疊著一張樹皮顏色的涅器,眼睛打量著夏輕塵:“孤身一人也敢闖入地獄門深處,呵!”
夏輕塵不太理解,他那句蘊含輕蔑意味的“呵”是什么意思。
“咦,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夏輕塵嗎?”一襲不陰不陽的調子,驀然傳了過來。
夏輕塵聞聲一看,不由好氣又好笑。
所謂冤家路窄,還真是如此。
說話的乃是一個滿身銀衣,體魄魁梧,面容有幾分英朗的陽光青年。
不過,他為人可實在算不上陽光。
“你居然還能活著,真是好運。”夏輕塵若有深意道。
恐怕單起還不知道,自己師尊二守墓人已經身份暴露,畏罪潛逃。
守墓人抓不到二守墓人,卻沒有審問其弟子。
不得不說,守墓人安居琳瑯島,生活過于安逸,思想有些單純了。
“托你的福,大難不死呢!”單起一把摟起了衣衫,卷起一寸左右,露出腹部。
那里有一個黑色的傷疤,觸目驚心。
當初他敗于夏輕塵的手,不甘心之下施展毒針,遭到了南淵鳳后的懲戒,勒令他前來地獄門刺探情報。
一次行動中,遭到魔物的攻擊,險些喪命。
“你就是脫光了,我也不會對你有想法。”夏輕塵輕描淡寫道,渾然沒有在意其腹部的傷口。
大陸修煉的武者,哪個沒受過頂點傷?
區區一點愈合過的傷,就拿來顯委屈?
另外一名武者,不合時宜的笑了下,但意識到氛圍不對,愣是憋住沒笑。
這個夏輕塵,說話未免太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