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的吵雜脫離耳邊,回到酒店之中,酒狂跟著夏亦走進了房間。
“老板,怎么不和那女的多聊一會兒?聽老馬說,那是您的師姐,一定很厲害了?”
馬邦連忙搖頭:“我沒說過。”
不等前面的大漢反應過來,一旁的高溫開口說道:“她不是異能者,感覺不到有多厲害,但四肢強壯,拳頭有老繭,相對于普通人來說比較強一點,若是沒有真正武者從小練出的底子,還要在進一步,與異能者比肩,只能拿命來搏了。”
這當然是站在異能者角度上的說法,賽場上自然會有賽場上的規矩,不是以命相搏的話,是很難辨別一個人的強弱,就像平時威風八面的人物,遇到性命攸關的事,也會出現膽怯、懦弱的舉動,而老實人在逼急眼的時候,也會做出殺人滿門的事來。
所以,一個人的強弱,歸根結底,并不是平時我們所看到的那樣。
不過,在這房間里,做為酒色財氣中的‘氣’,高溫的評價還是有些水準的。
你一言我一語的小聲討論里,那邊坐在椅子上,夏亦大岔開著腿,目光望去窗外城市景色,搖了搖手中的紅酒。
蕩起的漣漪里,他聲音將那邊幾人小聲的討論壓了下去。
“……平日沒什么交集,何必多談,她是一個有明確理想的人,到時候,我可能會毀滅她的夢想…..”
酒水抿過嘴唇,他輕聲說道:“我們過來這邊比賽不過是一個幌子,真正要辦的事,還是安克雷頓公司,當然…..要是能拿到冠軍,其實也挺不錯的,省去不少事。”
“那個什么雷的公司到時候肯定會耍賴,誰愿意把紅石交出來?”胖子坐在床邊,呯的拍了一下膝蓋,揮舞肥厚的手掌。
“像我當初收廢品的時候,耍賴的事,可沒少干!”
酒狂冷哼了一聲,拳頭捏的咔咔直響:“那就打他娘的。”
他這話剛剛落下,后面傳來房門敲響的聲音,有手下的異能者在門外說話。
“老板,安克雷頓公司剛剛派人過來通知您,等會兒有一個晚會,就在這座酒店的三十樓。”
捏著拳頭的大漢,上前跨出半步:“老板,我陪你去,老早就像看看其他國家的異能者有多厲害。”
前面,大椅轉回桌前,夏亦將酒杯放下:“那你就陪我去吧,另外,老馬?!”
“啥事,老板?”正與胖子嘀嘀咕咕的馬邦抬起臉來。
夏亦起身,將椅背上的西裝拿起來,一邊穿上,一邊說道:“磁王那邊應該差不多找到人了,你去接應一下,德柱,就帶著茜茜留在房間里,餓了就叫服務生送吃的,其他人沒有吩咐就原地待命。”
雙肩抖了抖,將西裝拉伸。
這段時間以來,夏亦說話、動作逐漸有了氣勢,命令吩咐下后,便是越過了眾人,酒狂也轉身跟上,將房門打開,跟著一起走了出去。
他塊頭極大,就像一名貼身打手般走在夏亦身后。
“老板,為什么不讓我和高溫去辦,我們這些人不比你手下的老人差。”
前面行走的身影,站定在電梯前,看著里面倒映出的嘴角,微微勾起:“你們急著想要表現,下次我會給你們機會。”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
夏亦走進去。
“.……我用人一向只有兩點,好用,有結果。”
陽光傾斜照在海平面上,露出半輪彤紅。
成群的海鷗啼鳴聲里,穿著黑色抹胸,外罩一件短袖夾克的犬女站在海風里,閉著眼睛感受著什么。
片刻,她睜開眼睛,抬手指去一個方向。
相對繁華嘈雜的港口,沿著海岸線過去的公路,褐黃荒涼的土壤上,有著幾座廢棄的倉庫矗立在這座城市的邊緣,少有人跡出現在這邊。
無根的籠草滾過路面,沙粒在風里飛揚,偶爾有一兩粒落入警戒周圍的人的眼睛里。
“狗屎,幫我拿下武器。”
一名戴著牛仔帽的男人,將手中一柄大口徑噴子交給身邊的同伴,朝手指上吐了一口唾沫,放到眼睛上揉搓。
“這次,要敲詐的華國商人,你猜對方會花多少錢?”同伴兩只手拿著武器,背靠著半開的鐵門,望著地上一片殘紅慢慢的在地面挪移。
“鬼才知道,頭兒說多少就多少。”那人使勁的揉擠眼角,眼珠上,還有幾粒沙礫沾在上面,有些氣急敗壞的叫出了聲:“老子,只需要等著分錢,然后,操….他媽的快點離開這鬼地方!”
他倆身后,半開的鐵門里,還有十余人或坐或站在倉庫不同的位置,中間擺著幾張破爛的桌子,有人叼著一根雪茄,與幾名手下打牌。
旁邊,有聲音問道:“頭兒,什么時候給那個華國商人打電話?”
“不打,這批貨是有人預定的,可能等會兒,也有可能明天,對方會派人來取走。”切牌的男人,并沒有抬起視線,盯著手中這副牌,胡須舒張,笑起來:“哈哈,這把,我會贏的你們內褲都沒有。”
就在這說話間,門外的守衛也在抱怨之中,前方褐黃荒蕪的地面,漸漸有鐵砂形成的小溪,游動而來。
靠著鐵門,拿著兩把槍的守衛正望著氣急敗壞嘶吼的同伴,頃刻,彤紅的夕陽之中,有東西陡然飛了過來。
呯——
一塊黑色的鐵餅嘭的撞在揉擠眼睛的守衛身上,巨大的力道,直接將對方的手指碰的戳爆了眼球,連帶身體一起倒飛出去,撞進半開的門扇里。
倉庫里面,紙牌猛地丟棄在桌上,一道道身影拿著刀棍、槍械望去破開大門在地上翻滾的守衛。
“還站在這里干上什么,混蛋們,有客人來了——”
那名領頭伸手從桌下翻出一柄半自動步槍,扣上彈夾,叼著雪茄朝著大門過去的一瞬,已經有人扣下扳機,槍聲響了起來。
后方的鋁合金墻壁外面一百多米,有發動機轟鳴起來。
車輪壓著泥土瘋狂的轉動,里面,窄裙下的雙腿晃動,高跟鞋一下一下的點著油門,拉著手剎的周錦,看著反光鏡,涂抹著口紅,聽到里面傳出慘叫和槍聲時,紅唇翹起,對著鏡子里的自己隔空親吻一下。
將手中的口紅望車窗外一丟。
“尖叫吧,米國佬們!”
另只手,將手剎一放,蓄勢已久的轎車便在這瞬間,嗡的一聲,飆射而出,卷起一道長長的煙塵,照著那邊斑駁銹跡,破了幾個大洞的倉庫轟然撞上。
嘭——
宴會廳的大門被侍者推開,身材性感的一名女侍領著夏亦和酒狂進來,柔和的交響樂輕繞耳邊,宴會大廳兩側是蓋著餐布的長桌,擺滿了各種西式甜品,端著紅酒的侍者穿梭在受邀的人群之中,不時停下,將酒杯恭謹的放到貴客手里的,倒上一點酒。
中間的舞池還有幾對男女,穿著晚禮服輕搖曼舞。
“米國人的上流社會,都這么奢侈嗎?聽說還很糜爛…..”酒狂盯著從面前過去的一名女侍,伸手直接將對方托盤里的酒瓶拿了過來,灌了一口。
“老板,今天晚上會不會見到正主?”
“我想很快就會見到了。”
夏亦雙手插在褲兜里,他目光望去二樓上,一名像是蹲著的身影正看著他,那人笑了笑,回頭好像與人說了什么。
一名黑色膚質的男人過來,將他推走。
而就這時,原本進入宴會并沒有引起太多人注意的夏亦陡然聽到一聲西式發音的中文響了起來。
“看哪,門口那邊的那個,就是我們傳聞中的烏鴉先生…..”
一個穿著西服,右胸口袋佩戴手巾的短發男子,帶著迷人的微笑,朝四周望來的賓客喊道:“不過,聽說他參賽的兵器不見了…..就像翱翔的鳥兒,沒有了羽毛一樣,你們猜,接下來的比賽里,烏鴉先生會怎么做呢?會不會灰頭土臉的回到他的東方故鄉,從此隱姓埋名……”
西式嘲諷的幽默,引來宴會大廳一片男女的哄笑。
“希望他的幽默,不會讓你當場暴露失控,烏鴉夏亦。”
另一道充滿磁性的男人嗓音,在側面的樓梯口傳來,夏亦轉過臉望去,是之前二樓上朝他微笑的男人,對方操作的輪椅緩緩駛來,臉上帶著笑意,但眼角、眉毛之間,卻是蘊著桀驁。
“歡迎參加這次宴會,我叫杰登.安克雷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