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體型龐大的飛禽妖獸,宛如一道迅疾的閃電,轉眼就從演武場外飛進了演武場上空,同時適時的放慢了速度,俯沖而落。
這只飛禽妖獸,在場的藥王谷之人卻又是并不陌生,正是他們藥王谷大長老的坐騎。
現如今,在這只飛禽妖獸的背上,除了他們藥王谷的那位大長老以外,另外還站著一人,且站在他們藥王谷大長老的前面。
鶴發童顏的婦人,也就是藥王谷大長老,虞美琴,現在正簇擁著一個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身穿一襲儒雅灰衣,劍眉星目,面如冠玉,渾身上下透露著一種成熟男人的特殊魅力。
見了他,不少藥王谷的女性長老、女性弟子眼中都異彩連連。
“見過谷主!”
不知道誰,率先高聲尊呼一聲。
而在這一聲之后,整個演武場都沸騰了起來,所有的藥王谷長老、藥王谷弟子,紛紛躬身向飛禽妖獸背上的中年男子躬身行禮:
“見過谷主!”
“見過谷主!”
一道道畢恭畢敬的聲音,在演武場上響起,傳揚開來以后,更是在整個藥王谷所在的山谷內回蕩,此起彼伏,聲勢浩蕩。
“周東皇,我們藥王谷的谷主大人來了……今日,哪怕你有那元丹修士留下的劍丸,若敢反抗,你也必死無疑!”
看到越來越近的龐大飛禽妖獸,以及飛禽妖獸上的那個儒雅中年,陳丹丹目光閃亮的同時,冷眼一掃少年,寒聲說道。
“不過,你大可放心……今日,你折在藥王谷以后,我會讓我那幾位師兄走一趟云陽國,送林嵐那個賤人到黃泉路上去跟你團聚!”
眼見他們藥王谷的谷主到來,先前沒勇氣說出口的話,陳丹丹現在也終于敢說出來了。
言語之間,陳丹丹的嘴角,噙起一抹獰笑,眼中殺意無以復加。
在陳丹丹看來:
眼前少年今日的結局,要么身死當場,要么被藥王谷擒住,在奪取他得到的元丹修士留下的機緣奇遇以后,再將他殺死。
藥王谷,不可能留這么大的一個威脅存活于世。
然而,出乎陳丹丹的意料。
原本,在陳丹丹看來,周東皇聽到她這話,必然惱羞成怒,卻沒想到,周東皇聽到她這話,不只沒有惱羞成怒,反而笑了起來。
“陳丹丹……你知道,我為何直到現在都沒有對你出手嗎?”
周東皇笑著問道。
“嗯?”
陳丹丹皺眉。
少年不說這個還好,說起這個,她也有些納悶。
自少年出手殺死她爹,藥王谷二長老陳天河以后,即便來的人越來越多,整個藥王谷的人幾乎齊聚一堂,少年也沒再出過手。
不只沒對別人出手,同樣也沒對她出手。
沒想這一點還好,現在一想,卻又是有些說不通。
她自問,如果她是少年,如果想走,早就已經出手大殺四方逃出生天,而非留在原地,什么都不做等死。
“因為……”
在陳丹丹皺眉的同時,周東皇嘴角噙起一抹揶揄的笑,“我,準備在你最絕望的時候,在你悔恨昔日所做的一切的時候,再出手將你殺死!”
在陳丹丹因為聽到他的話,臉色陰沉下來的同時,周東皇又看向那不遠處越來越近的飛禽妖獸,“現在,你應該視這藥王谷谷主蘇墨為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吧?”
話音落下,周東皇臉上的笑容,又是越發的燦爛起來。
而聽到周東皇這話,再看到周東皇臉上燦爛的笑,陳丹丹臉色發白,心里隱隱升起不祥的預感。
“這個周東皇……難不成,和谷主大人有什么關系?”
“他,不會是谷主大人帶進藥王谷的吧?”
也難怪陳丹丹這樣想。
畢竟,到目前為止,周東皇所表現出來的武道天賦太逆天了,十九歲的先天,已經值得藥王谷谷主親自將之迎進藥王谷。
陳丹丹身旁不遠處,藥王谷的兩大護法,聽到周東皇和陳丹丹的對話,眉頭也忍不住微微皺起。
他們現在的想法,也都和陳丹丹差不多。
只是,對于周東皇殺死他們藥王谷二長老陳天河一事,他們仍然心存不滿,畢竟那是他們藥王谷的一位先天中期武道修士。
先天中期武道修士,包括陳天河在內,整個藥王谷,也就只有五人而已。
而現在,死了一個陳天河,便只剩下四人。
“如果他真是谷主特招入谷的……必須按照藥王谷的規矩,重重責罰于他!”
胖老人,左護法王濤壓著聲音沉聲說道。
“那是自然。”
瘦老人,右護法余煒點頭,表示贊同。
呼!呼!
隨著那體型龐大的飛禽妖獸劃空而過,兩道身影,一前一后躍下,齊齊落在藥王谷一群長老的包圍圈中。
正是藥王谷大長老虞美琴,以及藥王谷谷主,蘇墨。
“谷主。”
“谷主。”
圍成一圈的藥王谷長老,紛紛躬身恭敬向蘇墨行禮。
“谷主。”
便是藥王谷的兩大護法,王濤和余煒,雖然是蘇墨的長輩,但在公開場合,他們的輩分卻高不過尊卑地位,這時也都紛紛躬身向蘇墨行禮。
正常情況下,這個時候,蘇墨肯定會向王濤和余煒這兩個師叔回禮。
然而,現在的蘇墨,立在那里,卻沒有看王濤和余煒,目光仿佛完全被立在不遠處的那個白衣少年所吸引。
這段時間以來,因為有那藥效驚人的先天散,蘇墨的修為進境迅速,距離先天極境越來越近。
所以,一般情況下,他根本沒打算中斷修煉。
正因如此,即便剛才有藥王谷長老找他,見對方沒有急得破門而入,他也沒有停下修煉。
直到他的師叔,藥王谷大長老虞美琴前來,破門而入,他才停下修煉。
得知演武場發生的事情以后,他第一時間就猜到,出手之人,肯定是他的那位主人……白衣少年,劍丸,都是他的那位主人的標志。
他甚至來不及跟虞美琴解釋,便飛身登上虞美琴的飛禽妖獸坐騎的背,前來演武場。
“谷主大人。”
陳丹丹三兩步上前,跪伏在蘇墨的身前,痛哭流涕,“我爹陳天河,身為藥王谷二長老,生前為藥王谷做貢獻無數。”
“而今日,卻被擅闖藥王谷之人殺死!”
“請谷主大人為我爹做主!”
雖然,現在陳丹丹心里也沒底,但她別無選擇,正如那個少年所言,眼前的藥王谷谷主,是她現在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蘇墨卻又是理都沒理陳丹丹,徑自上前兩步,越過陳丹丹,在一群藥王谷之人驚駭和不可思議的目視之下,對著少年跪伏了下去。
“蘇墨,見過主人。”
充滿恭敬之意的洪亮聲音,轉眼之間,便又是傳遍了整個演武場,乃至整個藥王谷所在的廣闊山谷。
回聲陣陣,震得演武場上所有人都懵了,整個演武場隨即陷入了一片死寂,鴉雀無聲。
特別是圍成一圈的藥王谷長老,還有藥王谷大長老虞美琴,乃至藥王谷左護法汪濤、右護法余煒,紛紛目露難以置信之色的看著跪伏在地背對著他們的那一道身影。
如果不是他們對他們藥王谷的這位谷主非常熟悉,他們現在甚至都要懷疑,這是不是冒牌的谷主。
“那……真是谷主?”
“谷主大人,稱呼那個少年為‘主人’?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他真是谷主?我們藥王谷高高在上的谷主,稱呼一個少年為主人?我不是在做夢吧?”
現在,演武場上的其他藥王谷之人,也都徹底懵了,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以及眼前所聽到的一切是真的。
開什么玩笑!
他們藥王谷的谷主,蘇墨,乃是東谷十六國周邊區域第一人。
而那個少年,只是云陽國一個小地方出來的人,怎么可能是他們藥王谷谷主蘇墨的主人?
“不……不可能!!”
陳丹丹剛才就被蘇墨的話嚇傻了,現在回過神來,卻又是一臉的不信,“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陳丹丹立起身來,身體急劇搖晃的同時,花容失色的伸手指向蘇墨的背影,“你不是谷主!你肯定不是谷主!”
“陳丹丹,你放肆!”
見陳丹丹如此,虞美琴臉色一變,冷聲喝斥。
雖然,她也想不通,他們藥王谷的這位谷主,為何會稱呼那個少年為主人,但他們藥王谷的谷主,卻也不是陳丹丹這個藥王谷弟子所能褻瀆的。
虞美琴一聲喝斥,也令得陳丹丹心里最后一絲僥幸徹底崩潰,整個人癱坐在地,如同脫力了一般,面色慘白如紙。
“陳丹丹,每個人,都要為他做的選擇復雜……只希望,你將來不回后悔。”
兩年前,她離開玉蘭商會之時,少年的話,猶在耳邊。
那個時候,對少年的這話,她不屑一顧。
特別是她進了藥王谷,認了藥王谷二長老陳天河為父以后,更覺得,自己和那個少年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那個少年,這一生,注定被她踩在腳下。
而現在……
她一直看不起的少年,立在那里,傲然如山。
而她眼中高高在上,她一生都不可能逾越的藥王谷谷主,蘇墨,卻跪伏在少年的面前,尊呼少年為‘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