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昏暗,殘陽褪去刺眼光芒,一縷橘紅遍灑天際,霞光流淌,映襯著遠方巍峨巨山,猶為瑰麗。
凌厲劍氣縱橫山野,光芒四溢,匹練一般,璀璨奪目,熠熠生輝。嚴涉身上浮現著十二彩光芒,十道實質,兩道虛幻,若隱若現。
天地之力被他勾引,水火風雷等自然力量翻涌,殺戮氣機逼襲,劍意銳利,劍勢鋒芒。
一男二女,三道身影,衣袂飄飄,氣質如仙,眼波中柔情流轉,蜜意暗生,纏綿悱惻,玄異力量覆蓋在嚴涉周身,如同一張巨網,束縛著他。
伴隨時間流逝,嚴涉的體力、功力乃至精神狀態,都下滑到一種低谷,由一開始的主動出擊,到現在只能被動防御,陷入不利局面。
微風輕拂,涼意縈繞,虞軒平和的聲音傳來:“姒賢侄,已經三個時辰了,你敗相已露,還要堅持下去么?”
“只要你肯罷手,斷絕與秦國的關系,我們三人絕不為難你。”一道悅耳的女聲從飄渺處浮現,似黃鸝鳴叫,落英繽紛,音如天籟。
“你們真的以為我輸定了嗎?”嚴涉眸眼平靜,環顧著四周,手中的純鈞劍“嗡嗡”顫鳴,清亮劍光泛起,“只需要一招,我就能夠破開此陣。”
“那就讓我看一看,你如何一招破陣!”虞軒哼了一聲,匯聚三人之力,襲向嚴涉心窩之地,掌勢澎湃,蘊藏雄渾之能,足以摧山碎鐵,翻天覆地!
嚴涉卻不躲不閃,以身硬撼這一擊,純鈞卻脫手,射向一邊黃裙素雅,亭亭玉立的虞沅。
“姐姐!”虞芷大叫著,卻無力救援。
“沅兒小心!”虞軒心頭一驚,急忙放棄這唾手可得的敗敵之機,將渾身力量傳送給虞沅,黃裙少女得到那股力量之后,長裙一拂,染上紅霞,光芒流淌間,仿佛千百重云朵織成的衣裳穿在身上。
純鈞劍勢雖利,卻也無法突破。
“斑竹一枝干滴淚,紅霞萬朵百重衣。虞舜一族‘湘妃淚’‘百重衣’兩大絕學一攻一守,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嚴涉不知何時出現在虞軒的身側,白皙的手掌出現在后者的咽喉上,平靜道:“你們輸了。”
虞軒望了兩個妻子一眼,長嘆一聲:“不錯,我們輸了。”
嚴涉放開他,微笑道:“多謝承讓。”
遠方山崖上,姒皋蒼老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沙啞道:“‘齊人之福,娥皇女英’這套陣法,本身沒有任何破綻,但布陣之人卻有破綻,虞軒三人彼此深愛對方,自然見不得對方出事。”
他身邊,一個年邁老嫗接著道:“剛剛放棄抵御虞軒的攻擊,反而殺向虞沅,這不是要同歸于盡,而是算準了虞軒會放棄這機會,救助虞沅,而他剛好趁機拿下了全無力量的虞軒,這樣便破了陣法。”
姒皋看了老嫗一眼,道:“‘齊人之福,娥皇女英’,強大就強大在布陣的三人彼此毫無隔閡,愛戀纏綿,所以能三人一體,催發到無與倫比的威力。
但它的弱點也在于這一點,相互愛念的三人,固然能夠成為彼此最信賴的戰友,卻也會成為彼此的最大拖累。”
“他們三人若是毫無感情可言,或許就會選擇犧牲一人,換得勝利,但若是他們毫無感情,也不可能練成這陣法,所以說,這弱點無解。”姒皋搖了搖頭。
那個老嫗道:“雖然弱點很明顯,但又有幾人敢拿自己的性命,賭虞軒的一念之差?的這份果決狠辣,才是能取得勝利的根本。”
“那你就錯了,他不是喜歡賭的人,縱然剛剛虞軒不顧虞沅,他也必然有其他辦法應對。虞軒縱然聚納三人之力,也不可能一擊就置他于死地。”姒皋身影一閃,下一刻已出現在嚴涉身旁。
“你剛剛出了幾成力?”他問。
嚴涉看了他一眼,淡漠道:“蜀山第一陣,的確威力不俗,只可惜弱點太明顯,否則或有可能逼出我的全力,當初東皇太一想來也是不愿暴露底牌,才與他們三人戰成平手的。”
姒皋沉默了一會,問:“你見過東皇太一了,他的實力究竟如何?”
嚴涉的臉色忽然變得凝重,一字字道:“深不可測,不在我之下。”
姒皋長嘆道:“蜀山千年,你已是第一人,以你實力,都沒有把握戰勝他,東皇太一果真恐怖。”
“或許只有找回九鼎,以禹王血脈,開啟其中蘊藏的‘洪范九疇’,才有可能擊敗他。”
“陰陽家似乎在尋找蒼龍七宿,那究竟是什么東西?”嚴涉忽然問道。
姒皋的臉色變了變,望著蜀山之下,低沉道:“據歷代遺留下風傳說,蒼龍七宿不是一件事物,也不是什么秘密,而是一種力量,一種足以顛覆天下的力量,凡人掌握了,便是神靈!”
“當然,也可能是……魔!”
順著他的目光,嚴涉凝望著蜀山之下,皺眉道:“難道虞淵封印與此有關?”
姒皋似乎不愿再談這個話題,望向一邊的虞軒三人:“已經勝過你們三人,先前的約定應該執行了。”
“愿賭服輸,我虞軒并不是輸不起的人,只希望今天的決定,不會是個錯誤。”虞軒輕嘆著,對嚴涉彎腰一禮。
“虞舜一族虞軒,拜見山主!”
“虞沅,拜見山主。”“虞芷,拜見山主。”兩名少女也一同一拜。
姒皋同樣帶著族人對嚴涉一禮。
這象征蜀山歸于一統,夏禹、虞舜兩族歸于一體。
“諸位請起。”嚴涉望著他們,臉色平靜,眼神蘊藏著深邃。
“三家分晉以來,天下紛爭數百年,諸子百家齊出,臻至前所未有的大世。如今,這個時代即將結束,但這絕不是混亂的終結,而是另一個動蕩之世的開端,立足在這個時間點,蜀山上下唯有齊心協力,才能維護千年傳承,永恒不熄。”
“不讓命運決定我們,而是我們選擇命運!”
嚴涉的身影變得無比高大,身上散發著磅礴氣息,俯瞰著眾人,“今后,蜀山將會讓世人顫抖。”
“陰陽家東君焱妃,見過蜀山之主!”一道平靜中帶著深沉的聲音忽然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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