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席。
左大師大駕光臨“聚賢山莊”,讓得這個小圈子的談資,有多了幾分。
食物倒是很精致,葉晨索性便自顧自的吃了起來,美女總裁夏婭楠,化身為溫柔小女人,不停的給葉晨夾菜,說悄悄話,冷冷的狗糧不停在景涵等人臉上無情的拍。
“說起左大師,那可是真正的得道高人。”景涵夸夸其談。“據說在幾年前,省城的一個房地產商,資金鏈都快斷了,股票也遭到腰斬,瀕臨破產之際,請左大師去擺了個風水陣,你們猜怎么著?活了!公司當年就扭虧為盈!如今已發展成為川內數得著的房地產巨鱷!”
“這有什么?我還聽說過一件更牛叉的事情。那一年,左大師在路上,偶遇一中年男子,左大師心血來潮,便為那中年男子算了一卦,算到他當晚必有禍事,而后,那中年男子按照左大師的吩咐,回家時便走樓梯,沒有乘坐電梯。嘿,當天晚上,中年男子那棟樓的電梯,果然出事,從19樓直接掉到負一樓!”
他們將左大師吹噓得天花亂墜,聽者都是目眩神馳,滿臉崇拜。
“今晚,若能見一見左大師,求他老人家算上一卦,那便是天大的機緣了!”一名少女滿眼花癡。“若能與這種神仙中人,攀上點關系,一輩子都受用無窮啊!”
“算了,別奢求太多了,能夠瞻仰左大師的絕世風采,已經是莫大福分了。”景涵喟然嘆息。
“婭楠,你不是對靈異玄學很感興趣么?”葉晨笑了笑,便對夏婭楠附耳問道。“你怎么不和他們聊一聊那個什么左子昌大師?”
夏婭楠一臉沒興趣的表情。“切——自從認識你之后,世上再無大師。”
“嘿,這話我愛聽。”葉晨笑道。
不多時,飯桌上關于左大師的話題終止,他們開始談論起奢侈品,私人飛機,私人游艇,未來幾年的經濟走向,國家政策,國際形勢……
都是高端話題!
而且,一個個言之有物,引經據典,長篇大論,展現出來了遠超同齡人的國際視野,素質教養。
聊這些的時候,他們都有意要把葉晨給帶進來,讓他參與,然后狠狠羞辱,讓葉晨顏面盡失。
可葉晨根本就不理會,對于他來講,這些話題忒俗了,俗不可耐!
見葉晨是如此的油鹽不進,景涵等人氣得想打人,對于葉晨的鄙夷,又多了幾分。
“大師…”夏婭楠低聲道。“你用不著理會他們。”
“是的,話不投機半句多。不是我不會聊天,我真要想聊的話,我怕他們用青龍偃月刀給我梳中分,用方天畫戟給我削蘋果,用傳國玉璽給我砸核桃吃——”葉晨笑道。
夏婭楠被逗得掩嘴笑了起來。
就是這么的旁若無人。
“算了,沒胃口了!”景涵臉都氣綠了,將酒杯重重一頓,站起身來。“走,我們過去拜見左大師!”
“我先去上個廁所。”葉晨才不想去見什么左大師右大師,一個酷愛裝逼的糟老頭子而已,有什么好見的?
等到葉晨走開,一個女孩將夏婭楠拉到一邊,語重心長的道。“婭楠!你為什么會喜歡上這種油頭粉面,中看不中用的家伙?他和你之間的差距,天壤云泥,從小生活的圈子就不一樣,可以聊的話題也不多,以后的代溝,會越來越大的!”
“婭楠,說實話,他配不上你,你要考慮清楚。”景涵一臉憤慨。
“嗯——謝謝大家的關心。”夏婭楠面容古井不波,一本正經的道,“或許你們有一些誤解,不過,實話實說,若說配不上,也是我配不上他。是我在高攀。”
“噗——!”一個女孩笑得全身發顫。“婭楠,你是被下了蠱還是中了毒?你還配不上他?喲呵,看起來,他是神仙啊!”
“神仙?”夏婭楠思考了一下,然后鄭重其事的點頭。“他是。”
“我看是神經病吧!好啦,婭楠,不說這些了,走,我們去看左大師,那才是真正的神仙!”又是一個女孩,挽著夏婭楠的胳膊,將她連拖帶拽的拉了出去。
一群人跑到了附近的一個包間。
左大師,便在這包間之內!
只見,那包間大門口,站著幾名身材魁偉,一絲不茍的保鏢!
這幾名保鏢的眼神,都極其冷漠,瞪人一眼,一般人就會嚇得腿軟。
景涵深吸一口氣,快步上前,走到包間門口,不失風度的對那幾名保鏢道。“各位,麻煩通報一聲,就說我們想見一見左大師他老人家的尊面。”
“趕緊走,左大師誰也不見!”一名保鏢冷然道。
“呃——抱歉,麻煩通報一聲,我是軒飛醫療設備有限公司董事長的兒子,我叫做景涵,一向仰慕左大師的威名。”景涵也不氣餒,自報家門。
與之同時,后面的人,也都紛紛道——
“麻煩通報一聲吧,我是新風酒店老板的兒子。”
“給個面子吧,我爸是鹽市農行的副行長。”
“我們沒有別的要求,只不過想見見左大師,我媽是光大街稅務局的副局長。”
這些人的確不是等閑之輩,放在鹽市的年輕一代中,也堪稱優秀,更是背景不俗。
一般來說,架子再大的人,也不可能視而不見。
不過——
“呵,最后奉勸你們一句,馬上離開!任你們有通天的背景,左大師也不會見你們的!別說是你們了,哪怕是你們的父母來了,也得在一邊涼快著!”那保鏢眼中充滿了戲謔。
這句話太強勢霸道了,不啻于是打臉,讓得景涵等人,一個個臉色憋得通紅,又羞又怒,想要當場發作,卻又是不敢。
“這也太不給面子了。夏家小姐也在這里,左大師也不給面子?”那景涵將夏婭楠也牽扯了進來。
夏婭楠有些不滿的看了景涵一眼。
“哪怕是夏家的人,也不行。好啦,不要在這里糾纏不休了。今晚,左大師見的可是真正的大人物,再不走,后果自負!”另一名保鏢搖了搖頭。“言盡于此,自己掂量吧。”
左大師正在接見大人物?
景涵等人,心中都是微微一沉,也不敢再說話了。畢竟,就連左大師都要接見的人物,的確不是他們可以去招惹的。
這時,葉晨上完廁所,跑到了夏婭楠的身邊,笑道。“怎么?那左大師擺譜,不肯見人么?”
“是啊,架子可真大,就好像是什么領導似的。”夏婭楠也是又好氣又好笑,“哪有我家大師這么平易近人啊…”
“婭楠,如果你真想見左大師,那我直接把他叫出來吧。”葉晨笑道。
“放肆!”不遠處,傳來一把冷漠高傲的男子嗓音。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名二十來歲的男子,高視闊步的走來,背后跟著兩名鐵塔一般的保鏢。
這男子年齡不大,但神色傲慢,目空一切,看人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味道,還有一絲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葉晨凝眸看了看他,瞳孔微縮,搖了搖頭,眼中流露出一抹玩味的表情。
“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你讓左大師出來見你?”那男子目視葉晨,眼中滿是嘲諷。“如果你現在跪下來道歉,自抽耳光,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聽見。”
“這是…是蘇少!糖市的頂級大少!”景涵神色遽變。
夏婭楠也是蹙了蹙眉,在葉晨耳邊快速說道。“這人叫做‘蘇倫’,來頭很大。蘇家,在糖市,是名副其實的第一家族,在糖市根深蒂固,勢力也是延伸到了周邊各市,在我們鹽市的影響力也不小。蘇倫的父親,被尊為糖市第一大佬。相比之下,景涵這樣的級別,在蘇倫面前,只不過是小卒子罷了。”
這蘇少一來,景涵等人,便都慌張起來,甚至有些心驚肉跳,唯恐說錯了一句話,招來橫禍。
葉晨笑了笑。“管他什么少…”
頓了一下,葉晨聲音低不可聞,“這人怕是要死了…!”
“你是聾子?聽不懂我的話?”那蘇少盛氣凌人,對著葉晨冷笑道。“跪下,自抽耳光,然后滾。”
“呃…你是皇帝么?動不動就要我下跪,自抽耳光…真是搞笑。”葉晨笑道。
“搞笑的人是你。”蘇少理所當然的道。“你們這種小人物,還真是活在夢里。以為這世界,人人平等嗎?可笑,只要稍微有點心智的人,都會明白,人與人之間,從來就不是平等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不是一個笑話。我蘇倫,讓你跪,你就必須得跪!”
與之同時。
包間里,只有兩個人。
左大師依舊是那仙風道骨的派頭,逼格十足。
坐在左大師對面的,是一個少女。
她仿佛是一枝馥郁的藍色郁金香,有著讓人為之神魂顛倒的絕美之姿。
同時,又冷艷得讓人自慚形穢。
是唐漠雪!
原來,今晚左大師接見的所謂“大人物”,便是唐漠雪。
唐七小姐。
在唐家,最受唐老寵愛的公主!
這時,左大師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張符篆,神色癡狂的把玩著,“這符篆,蘊含的道力極強!本大師可以肯定,畫符的那位大師,一定是高人!高人中的高人!怪不得,唐老癌癥晚期,都能靠這符篆續命!唐七小姐——!”
左大師滿眼熱切,“這等符篆,本大師自問一輩子也畫不出來…不過,你有多少?不如,分潤一些給本大師,本大師愿意出天價!2000萬,不,3000萬一張,有多少,本大師要多少!”
唐漠雪神色微微一變,趕緊將符篆,從左大師手中“搶”了回來,“左大師,此符為‘療傷符’,我手中也僅此一張,我…我也是忍辱負重,這才得到,可謂是來之不易……既然,左大師無法畫出此符…那只好作罷了。”
“唐七小姐!此符你從何而來?”左大師一臉猴急。“難不成,是出自那位大師的手筆?”
此時此刻,外面傳來哄鬧之聲。
左大師勃然大怒,厲聲咆哮道。“是誰?是誰在擾本大師清凈?豈有此理!”
左大師聲音不大,但卻是蘊含道炁吼出。
聲音直接穿過包間!
轟——!
外面站著的人,包括那不可一世的蘇少,都是全身巨震,大腦轟鳴,身形顫顫巍巍,險些要摔倒在地!
葉晨全身道炁微微一震,護住了夏婭楠,讓她不至于出糗。
這個時候,包間門打開了。
一臉怒意的左大師,以及傾國傾城的唐漠雪,并肩從包間里走出。
“左大師息怒!”蘇少甩了甩頭,直接指向葉晨。“是這螻蟻在叫囂!”
左大師和唐漠雪,眼神同時看向葉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