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去過唐家那古色古香的莊園。
此時,便老馬識途的開車過去。
與之同時。
唐家大宅之外,人頭涌動。
以唐老為首,唐家幾乎是滿門出動,客客氣氣的站在那里翹首以盼,迎接葉晨。
唐老干癟枯瘦的身子,已然是飽滿了一些,雙目有神,背脊挺直,站立如松,哪像是一個癌癥晚期的垂死之人?
“爸,放心吧,我已經打過電話給小兄弟了。他很快便會來給七妹治病。”唐志遠在唐老身旁低聲道。
“七妹這病,可真是奇哉怪也,簡直聞所未聞,不知道小兄弟能否藥到病除。”唐大少憂心忡忡。
“哈哈哈哈——!”站在唐老身旁的,居然是糖市的左大師!
一陣豪邁的笑聲,將唐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各位請放心,葉大師,乃是鄙人的老師,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只要他肯出手,七小姐自然是有驚無險。”左大師撫須而笑,臉上頗有沾沾自喜之色。
唐家的人,對這左大師,倒是極為尊敬,不過,當他們得知,名滿川省的左大師,居然自稱是葉晨的弟子,便都是驚駭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這個…左大師,不知道你是何時拜葉晨小友為師?”唐老怎么想也想不通,年逾古稀德高望重門生遍地的左大師,會拜葉晨這樣一個青蔥少年為師。
是不是哪里搞錯了?
那一晚,葉晨斬殺嬰鬼之事,唐漠雪守口如瓶,沒有告訴家人。因此,在唐家上下看來,葉晨縱然有些手段,但也未必能及得上成名已久的左大師啊!
“嗯…此事…說來話長…”左大師支支吾吾,遮遮掩掩,不肯直說。
“小兄弟來了!”唐志遠大叫一聲。
眾人目光看去。
只見一輛奔馳大G,徐徐駛來。
唐老率眾,迎了上去。
葉晨停好車,一步跨出。
“哈哈哈哈…小友來了?歡迎!歡迎!我唐宅蓬蓽生輝啊!”唐老一馬當先,走到葉晨身前,雙手抱拳行了一禮。“小友,上次你走得匆忙,我久病初愈,臥床未起,沒能當面道一聲謝,真是失禮之至。簡慢之處,還望小友多多海涵啊!”
“哦,唐老,精神不錯啊。”葉晨隨意一笑。
隨后,他也看到了左大師。
“喲呵,左子昌,你還沒滾回糖市么?在我們鹽市騙吃騙喝,騙到唐家來了?是不是又準備坑唐家的錢了?”
“呃——”左子昌滿頭黑線。
聽到葉晨的話,唐家的人,盡皆悚然!
天啊!
這是左子昌,左大師啊,多少豪門貴族,甚至于高官,都對他畢恭畢敬,禮待有加,沒想到葉晨一來就是一頓陰損的奚落,絲毫不給他面子!
“老師,您說笑了。”左子昌連忙賠笑道。
“老師?哈哈哈哈…”葉晨冷笑道。“左子昌,你也配?最后警告一次,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簡直就是法律意識淡薄!”
“是…是…葉大師…子昌知道了。”左子昌尷尬至極的低下了頭,自慚形穢的道,“子昌…子昌不配…”
唐家上下,面面相覷。
“小兄弟,我七妹的病,就仰仗你了。”唐大少笑嘻嘻的道。“我這還有點事兒,先走一步。小兄弟,要不,你今晚留下來吃頓便飯,晚上我趕回來陪你喝幾杯。”
“嗯?”葉晨凝眸看了看唐大少。
只見,今日唐大少穿戴一新,白色襯衣,黑色西褲,系了領結,顯得十分莊重,不過,他腰間系了一條紅色的皮帶,一雙皮鞋也是紅色的,說不出的騷包。
在他的額頭上,貼了一塊紗布,貌似是受過一些傷。
“紅腰帶紅皮鞋,今年是你的本命年?”葉晨問道。
“呃…對對對,小兄弟,我屬狗,今年36歲,本命年,我連底褲和襪子都是紅色的。嘿嘿嘿,本命年穿紅色,去災辟邪。”唐大少笑道。
“額頭上的傷是怎么回事?”葉晨又問道。
“哦,幾天前撞的,輕傷,不礙事,縫幾針就好了。”唐大少滿不在乎的道。
葉晨微微點頭。“你這是要去做什么?”
“小兄弟,我有個哥們今天結婚,我去給他開婚車。”唐大少道。“那哥們和我過命的交情,不去不行。”
葉晨抬眼一看,只見不遠之處,十幾輛車,一字排開。
打頭的是一輛勞斯萊斯,后面清一色保時捷帕拉梅拉。
每一輛車都扎著喜慶艷麗的花束。
葉晨直接走了過去。
“這輛勞斯萊斯是你開的?”葉晨走到勞斯萊斯旁邊,看了一眼,嘴角噙起一抹頗有深意的笑容。
唐大少等人走了上來。
“對,小兄弟,頭車我開。”唐大少點頭道。
‘好,很好,今天該我發財,本來是來給唐漠雪治病,沒想到,還沒見著唐漠雪,便大賺一票…’
“唐大少,你的命,值多少錢?”突然,葉晨開口問道。
“啊?”唐大少兩眼懵逼。
唐家上下,盡數傻眼,就連左子昌都滿頭霧水。
“小友,你這話…有什么深意?”唐老連忙問道。
倘若是其他人,問唐大少這個問題,恐怕此刻已經重傷倒地了。但葉晨的面子嘛,唐大少還是要給的。
“哈哈哈…小兄弟說笑了。我是唐家當代嫡長子,我的命,無價。”唐大少笑道。
“無價?行,今天我救你一命,我這人不貪,你給我2億就行。”葉晨想了想便道。
“小兄弟,你這是…在和我說笑?我出什么問題了?”唐大少愕然。
“今天,倘若我不出手,你必死無疑。”葉晨輕描淡寫的道。“而且還是死無全尸。”
“葉大師,此話怎講?”左子昌愣怔道。“我看唐大少疾厄宮豐隆,命宮也并無異狀,不像是有災禍的面相,更加沒有病痛隱疾。”
“你那點微末道行,當然看不出來。”葉晨不屑道。
左子昌立刻緘默不語,被打擊得淚眼汪汪。
“小友,還望直說。倘若,真如你所言,能救我長子一命,2億酬金,雙手奉上。”唐老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回應葉晨。
“小兄弟,愿聞其詳。”唐大少道。
“既然我敢開口要錢,自然要把話說清楚。”葉晨笑了笑。“唐大少,你命宮有煞氣,已經被人下了局。有人想要你的命。”
聞言,唐大少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唐家上下,無不凜然。
“今年是你的本命年。你額頭受過傷,見過血,而你今天要去參加婚禮,這是紅事。本命年見血見紅,大兇,逢劫必死。”
“還有,你開這輛勞斯萊斯,扎的花是虞美人,梅花,海棠花,甚至還有曇花。這些花的陰氣都很重,能夠引魂招鬼。車上綁的葉子,也是槐樹葉。槐樹之下鬼相逢,槐樹乃是木中之鬼,陰氣極重,易招鬼。在風水學中,禁止在房屋附近栽種槐樹,古代人上吊自殺,也多選擇槐樹。”
“如果我沒有猜錯,婚車隊應該是要往西邊開,對吧?”葉晨問道。
唐大少抬眼一看,辨明方位,點頭道。“是,小兄弟,我們要去的酒店,只有一條路,便是西邊。”
“那就成了。這個局,就叫做‘一命歸西’。”葉晨笑了笑。“你今天開這輛車,死無全尸。”
“這…這個…這個…有點邪乎。”唐大少聽完,背上冷汗淋漓,但他卻是半信半疑。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唐老說道。“換一輛車吧。”
“唐大少,這‘一命歸西’的格局已成,你命中必有此一劫。所謂的劫,有的避得過,有的避不過,倘若一定避不過,應了反而更好,以后的運勢會起來,這便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的意思。”葉晨淡然道。
“那…那要怎么應這一劫?”唐大少問道。
葉晨笑了笑,直接從儲物空間里,取出一張符篆。
此符為替身符,乃是破解金鉤灣小區的‘血盆照鏡局’之后,系統爆出來的一種符篆。
“擠一滴血在這張符篆上。”葉晨對唐大少道。
唐大少二話不說,將右手食指咬破,連擠幾滴血在替身符上。
葉晨將替身符折成方塊,拉開勞斯萊斯的車門,放在副駕駛上。
“這輛車,今日,你不能開,換一個司機。”葉晨目光一掃,然后對一名年輕的平頭招手道。“你來開勞斯萊斯,這一劫應不到你頭上。而且,你的命很硬。”
“哈哈哈哈,沒事兒,葉大師,我們刀頭上舐血的人,不信這個。”那平頭笑了笑,然后面無懼色的鉆進勞斯萊斯的駕駛室。
“這就行了。唐大少,等會兒,若是印證了我的話,2億,打到我卡上。”葉晨笑道。
“好咧。小兄弟,時候差不多了,我先走一步。”唐大少換了一輛帕拉梅拉開。
他仍然不太相信葉晨的話。
車隊開走,一路向西。
葉晨輕笑一聲,一個任務編寫出來——
任務生成
任務內容——宿主救唐大少一命
獎勵——系統正在解析任務難度,獎品稍后結算”
“好了,唐老,帶我去見唐漠雪。”葉晨笑道。
“好,好,小友,請跟我來。”唐老連聲道。
當下,唐老便領著葉晨,快步走入莊園。
左子昌,以及唐家滿門,亦步亦趨的走在后面。
“唐老,現在說實話吧,唐漠雪究竟患了什么怪病?”葉晨問道。
“這個……這個…”唐老遲疑了一下,然后壓低嗓音。“小友,此事關系到我女兒的名譽。還望小友答應,無論能否治好我女兒,她的病,都萬萬不能說出去。”
“放心,我有醫德。”葉晨一本正經的道。“婦科炎癥?還是HIV?如果是HIV,那就非常簡單,用工業酒精每天擦拭全身,這樣一是消炎,二是為了火化的時候燃燒得更充分…”
“咳咳…小友真是幽默啊。”唐老尷尬得要命,然后對著后面一個保姆打扮的婦女道。“張媽,你來告訴小友。”
“葉…葉先生…請您跟我來…”張媽將葉晨領到了遠處,她緊張兮兮的抬頭看了看四周,這才壓低聲音道。“葉先生,七小姐…她…她從昨天開始,全身就…就長出一種鱗片,密密麻麻的,越長越多,就好像是蛇鱗一樣,又硬又膩…好恐怖啊…”
“今天早上,我看過七小姐的身子,鱗片越長越多,腿上,胳膊上,背上,肚子上,胸,甚至于脖子上…全部都是鱗片!就連,就連下巴上,都開始在…在長了…”張媽一臉心膽俱寒的表情。“我…我還給小姐拔過,拔不下來,一拔就痛得她流眼淚…造孽啊!葉先生,您一定要救救七小姐,她是好人,她那么年輕漂亮,心地善良,不能這樣啊!全身長滿那種惡心的鱗片,你讓七小姐怎么出去見人啊!”
“哦?蛇鱗????”葉晨眉頭一皺。
聽這個張媽一描述,葉晨有點懵逼。
人身上,長滿蛇鱗?
腦補一下,像唐漠雪這種頂級美女,如果一張臉全特么是惡心的蛇鱗,她還不立馬自殺啊?
這就是怪物啊。
被人發現了,恐怕要抓去切片研究…
“好啦,我知道了,具體能不能治,得我親眼看過再說。”葉晨道。
“葉先生,您一定要救救七小姐啊,她那么愛美,愛漂亮,我…我怕她想不通,就…哇——!”張媽嚎啕大哭起來。
不多時,唐老等人,領著葉晨,來到一棟別墅前。
只聽,別墅里傳來雞飛狗跳的聲音。
嘭——!
嘭——!
嘭——!
砸東西的聲音。
“都給我滾出去!我不治!讓我去死!讓我去死!”唐漠雪哭天搶地的道。“我不想活了!”
“呵,我看她精神狀態還挺好的啊,中氣充沛。”葉晨直接跨入別墅。“我先看看她的情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