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干兒子家吃了一頓晚飯出來,蒼海接到了張恒的電話,聽說魯言智明天或者后天要到自己家里來看看,蒼海就有點兒抓瞎了。
對于一般人來說,縣太爺到家里來那可是大好事兒,這個消息換了其他人家一準兒要歡呼雀躍興奮不己。
但這里面絕對不包括蒼海,蒼海一不想問銀行貸款,二不想借著魯言智的名頭搞東搞東的,所以他并不想魯言智往自己家里跑。
招待什么的都是小事情,無非是花點錢罷了,蒼海煩的是自己這邊要跟前跟后的陪著,再說了,蒼海這樣的人也不適應那種官場上的氣氛,對于他來說有這時間不如躺在樹蔭下睡個覺呢。
當然這東西只能心里想,說出來那就不合適了,要是傳到魯立智的耳朵里那就更糟了,人在社會上混管不住嘴那可是最大的原罪,不知道哪個地方就得罪了人,指不定哪天就有絆子套在了腳上。
但是這魯言智要來蒼海還不好拒絕,一來是因為他的身份,二來呢也是應為蒼海租地的事情人家真的也幫上了忙。
嘚!蒼海一想自己也別亂晃了,趕緊回家里去準備一下吧!
就這么著把小貨車開到鎮上的育林場,給小貨車扔給林場用,蒼海換上了摩托車直接往村里趕。
臨趕似趕的回到了村里,回到了家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了,把帶回來的東西給各家分了分,蒼海弄了點東西十點多躺上了床睡自家的大頭覺。
第二天一早醒來,呼吸著家鄉的新鮮空氣,嗅著那股子混著淡淡的土香還有草木香氣的溫潤氣息,一下子讓蒼海的心情好的沒邊了。
洗潄好了之后,站到了廚房,看著一臉憨笑過來燒火的平安,還有懶洋洋躺在地上,正無聊擺弄著一根大骨頭玩的虎頭,加上瞪著一雙賊眼猴坐在板凳上不知道想什么的鐵頭,蒼海覺得這才是自己該過的小日子。
“今早想吃點什么?”
蒼海心情很好,一邊捋袖子準備做飯,一邊沖著平安問道。
平安傻樂了一聲:“青菜粥!”
“瞅你那沒出息的樣,青菜粥就行了?”蒼海笑著說道:“不光有青菜粥,咱們今天還弄點兒別的,我從魔都那兒帶了點兒佐粥的小菜回來,正好今早煮來下飯”。
平安聽了嘿嘿樂了兩聲,繼續低頭往著灶膛內添起了火。
蒼海把自己從魔都那邊買來的一些特產拆了袋,還有一些需要加工一樣的菜也都拿到了水池邊上洗了一下,準備下鍋去炒制。
“對了,平安,你的窯怎么樣了?”蒼海隨口問道。
自家的新窯蒼海昨晚回來的時候已經看了一下,師傅的手藝不錯,兩口老窯收拾的有模有樣的,看起來比新窯還新窯呢,不提錢花了多少,只說這些師傅的手藝那是相當過關的,當然了,里面還是空蕩蕩的沒什么家具,不過這些都是小事,等著有時間去添一點兒就成了。
回來沒有多長時間,蒼海還沒有去看過平安的新窯,所以現的便張口問了一下。
平安看樣子十分滿意自己在新家,樂呵呵的沖著蒼海說道:“家里在新窯挺好的,我也學著二哥你挖了個衛生間,以后再也不用去茅廁聞那股子臭味了”。
“你小子算是個機靈的”蒼海笑著說道。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原本蒼海這邊以為自己這邊的衛生間弄好了,一準能帶動鄉親們把老茅廁換成衛生間的風潮,可惜的是到現在跟隨自己腳步的也就是平安一人,其他家不是善財難舍就是覺得完全沒有必要,似乎拉屎的時候不嗅點兒臭味就拉不出來似的,到現在都兩年了也沒有見他們有把茅廁換上衛生間。
“嗯,我也覺得,魏老叔他們時不時的就來我家試試馬桶什么的”平安憨厚的笑道。
蒼海聽了也跟著樂了起來,蒼海可不像是平安那么老實,蒼海覺得魏文奎這些人顯然知道衛生間的好處,現在時不時的借著平安家里的衛生間,那十有就是有了心思了。
“對了,二哥,師醫生怎么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平安沒有見到師薇,于是問了一句。
“她家鎮上有家的,回家過幾天就回來了,對了,等會吃完飯幫著我收拾一間窯口出來。師醫生準備回來之后便搬家,搬到我家新修的老窯里住”蒼海說道。
平安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把這事給應了下來。
師薇在從魔都回來的路上便和蒼海說起過這個事情了,一來是原來住的窯洞老了一些,時不時的晚上就會有個耗子什么的躥過,有的時候膽兒肥一些還會從床上過,有幾個晚上嚇的師薇都有點兒睡不著。
雖說后來虎頭去了幾趟,耗子們不來了,但是師薇總覺得睡不踏實。
原本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是蒼海家的老窯修好了,不光是老窯修好了還帶上了衛生間,所以師薇便和蒼海說了,借蒼海家的一間老窯以容身。
蒼海也不是小氣的人,師薇說了那就借唄,于是師薇這邊便準備從縣城回來的時候便搬家,把現在住的窯退還給李立達家。
就這么邊閑扯邊把早飯給對付了過去。
吃完了早飯的蒼海把刷碗的活兒扔給了平安,自己則是空甩著雙手準備去找胡師杰談談怎么接待將要來的魯言智這位縣太爺。
蒼活這邊一站起來,虎頭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帶著歡實的小跑跟在了自家主人的身后,鐵頭見了也跟在了蒼海的身后,于是一人兩獸向著胡師杰家走了過去。
下了坡右手正好就是平安的新窯,原本的土坡已經被挖出了一個平臺,差不多兩百來個平方,雖然是夯實了,但是新鮮的泥土氣還是很明顯的,相比蒼海家窯前的平臺來說,平安這新窯就簡單了一些,并沒有用青磚鋪地,只是簡單的把土給夯實了,一口新窯構架也和平常的老窯沒什么兩樣,窯門上開了一個九十公分寬的門,和別家不一樣的是,窯門上鑲了一塊大玻璃。
這是現在流行新窯的做法,只不過有蒼海打底,窯門什么的并不是用的老式的木制框子,而是用的鋁合金的框架,上面的玻璃也不是一般的平板玻璃,而是雙層的隔音玻璃,幾乎是整塊的大玻璃讓窯內看起來比村里的老窯亮堂多了。
新窯的旁邊還有一個九十公分的小門,一看便知道這是衛生間,在衛生間的西邊還鏟出了半塊墻,這是留著以后平安若是想挖新窯留的。
現在窯門是開著的,因為屋里的自流平還沒有完全干透,正敞著窯門通風透氣,在門口還放制了一塊膝蓋高的木板子,這東西主要是為了擋村里亂躥的雞鴨什么的,免得這些東西進了沒干的屋內,把腳印什么的留下來。
窯里自然是一空二白的,沒有一件家俱,不過墻面上卻是做了一些處理。因為胡師杰的資金有限,所以自然不可能做到像蒼海家一樣做全實木制的腰線,平安的家里腰線和其它人家一樣,用的是水泥鋪面外面貼了一層塑料膜,膜也選的特別有鄉土氣息,紅紅的代表富貴的牡丹紋。
再看看屋頂,上面吊了兩盞燈,一盞是圓形的吸頂燈,一盞則是老式帶燈罩的白熾燈,當然了現在用白熾燈的少,都換上了LED這種節能的新燈泡。
看了一下,蒼海覺得平安這窯弄的還不錯,點了點頭帶著虎頭和鐵頭往胡師杰的窯口去。
剛經過了魏文奎的門口,蒼海便瞅見了一幫老頭子正在樹蔭下面擺開了架式打麻將呢,不光有打的,還有旁邊哈二層看人打麻將的。
除了一幫打麻將的老爺們,一幫子婦人則聚在了不遠的一塊樹蔭下,搬著小板凳兒似乎是在做布鞋。
離著他們十來步遠的時候,蒼海笑著說道:“今天大家都閑下來了啊?”
“海娃子!”
眾人紛紛和蒼海打了一聲招呼。
胡師杰現在正坐在桌子東面,看到蒼海過來,摸了一張牌,搖了一下頭隨手扔到了桌子上:“二筒!”
“現在地里的活少,天氣也漸漸的熱了,大家尋個清閑,對了,海娃子,你的瓜賣的怎么樣?”胡師杰一邊看著桌心別人扔出了來牌,一邊問道。
聽到胡師杰提瓜,大家紛紛抬起了頭,就連不遠處聚在一起做鞋的女人們也都望向了蒼海。
蒼海笑道:“還行!”
雖然及部分都是被齊鋒和關啟東兩人包了,但是蒼海也是個要臉的人,不能說自己的瓜賣的不是太好,那么多丟人啊,以前都把牛逼給吹出去了,現在瓜賣的不好那不是自打自臉么。
“嗯,那就好”一幫人紛紛說道。
大家也猜到了一點,畢竟是十五塊錢一斤的瓜,而且蒼海并沒有急吼吼的說再拉瓜出去,都是活到了成精的老人,猜也能猜出三四分來,不說出來只是給蒼海留個面兒。不論怎么說這瓜總會賣的出去的,因為馬上就上夏天了,瓜好汁甜這樣的瓜只要價格合適沒有賣不出去的道理。
找了一塊干凈的地方,蒼海蹲了下來,伸手擼著趴在自己旁邊虎頭的腦門子,蒼海便說道:“胡大爺爺,今天或者明天,縣里的魯縣長說是要過來一趟,你說我這邊該怎么接待?”
胡師杰聽了愣了一下:“魯言智?”
看到蒼海點了點頭,胡師杰追問道:“他過來干什么,我沒有接到通知啊?”
“是他的秘書昨天晚上打電話給我的,說他要過來看看我的瓜田,通知說不是今天就是明天,看這架式十有得明天”蒼海說道。
胡師杰聽了挺奇怪的:“過來看你的瓜田?”
胡師杰想著魯言智就算是過來看瓜田,那也得安排時間,怎么突然間昨晚通知,今天或者明天就過來了呢?
要知道在胡師杰這樣的村民眼中,魯言智這一級別的就是天了,每天都忙的不可開交的,突然來看蒼海家的瓜那透著一股子不一樣的信息。8)
,歡迎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