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海實在有點看不過眼了,伸腳在桌子底下踢了一下文一道。
文一道腳上一吃力轉頭看了一眼蒼海,見蒼海瞇了一下眼睛輕輕擺了一下頭便明白自己看姑娘看的有點兒肆無忌憚了,于是把目光收到了面前的茶上,輕輕的端起了菜淺淺的呡了起來,當起了大尾巴狼。
蒼海這邊則是笑瞇瞇的望著帶姑娘來的媒婆,這媒婆四十來歲,精瘦的看起來十分干練,走路也是風風火火的,就是長的有點不好,看起來并不像個好相與的。
“這位是?”
媒婆早就把文一道的樣子看到了眼中,再瞅瞅自己帶過來了丫頭模樣,便知道對文一道這人也是相當滿意的。
媒婆心里覺得唯一有點小出入的是原本介紹的姑娘人家文一道沒有看上,但是這對媒婆來說都不算什么,她們的任務就是介紹成一對就收一對的錢,當然了不成她們也要收錢,只是收的稍微少些罷了。
劉愛芬說道:“這是我們村的,蒼海”。
“你就是蒼海?”媒婆一聽眼睛一亮,下意識的目光往其中的一個姑娘身上瞟了一眼,那個姑娘聽到蒼海這個名字,立刻也抬起了頭來望了一下蒼海。
蒼海現在可是個名人,從日本人那里收的錢傳的可神了,有人說幾百萬的,也有人說幾千萬的,反正現在附近的幾縣幾乎沒有人不知道蒼海是個款爺了,憑著賣西瓜就賺了一大筆錢。
如果蒼海出現在了鄉親市場,那估計別人不要彩禮都會想著把姑娘嫁過來,因為什么?因為家里沒有老人制約,誰不想著閨女一過來就掌握蒼家的大權,估計蒼海這邊要相親,直接調了一個兒,改成蒼海挑姑娘了。
“我就是蒼海,今天陪著我哥們過來的”蒼海一見這架式,立刻把自己給摘了出來,挑明自己不是過來相親的,對于眼前的三個姑娘也沒什么興趣。
這可不是明擺著的么,無論是魯姝還是周欣慧都比眼前的三個姑娘漂亮多了,文一道這小子可能喜歡這種羞澀的,但是蒼海可不想娶這樣的姑娘。
當然了,娶不娶的另說,像這種帶著羞澀的小姑娘的確有點吸引男人,有一種征服感。
劉愛芬也看到了媒婆的目光,笑著說道:“我們海娃子有對象了,魔都的警察,捧著鐵飯碗的,模樣也周正的不得了”。
“噢!”媒婆嗯了一聲。
媒婆這邊見文一道和姑娘都看上了眼,于是沖著劉愛芬說道:“那我們留點時間,給兩人單獨談談,咱們出去一哈?”
劉愛芬自然也很開心,自己一出馬立刻就有了可喜的成績,于是沖著文一道說道:“一道,你陪著姑娘說說話,我和蒼海到外面去透透氣”。
文一道聽了連連點頭,瞅這模樣巴不得蒼海快點離開呢。
蒼海瞅著文一道,頓時在心里腹誹了一句:三年不見人,母豬賽貂蟬啊,這小子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樣,怎么著準備今天就成了好事?
“海娃子!”
劉愛芬沖著蒼海使了一個眼色,蒼海立刻站了起來跟在劉愛芬的身后走出了包間。
出了包間,媒婆便沖著劉愛芬說道:“劉家姐姐?”
劉愛芬一看媒婆臉上的表情,立刻明白什么事了,從口袋里掏出了錢包,娶出了一些錢放到媒婆的手中:“謝謝你,大妹子”。
媒婆的目光在錢上掃了一眼,笑了笑便把錢揣進了口袋里:“我帶著她們還有一點事,你們先玩玩!”
“好的,大妹子你忙你的”劉愛芬沖著媒婆說了一句,然后便帶著蒼海往樓下去。
蒼海瞄了一眼,發現媒婆帶著兩個姑娘又進了一個包間,然后包間里便傳來了一陣喧嘩聲。
到了樓下,蒼海想找個地方喝茶,不過劉愛芬死活不同意。
“你個糟錢的娃子,現在一道的事情有眉目了,咱們浪費這錢干什么,再說了這里的椅子再舒服還能有你車上的椅子舒服?”劉愛芬拽著蒼海的衣服便把人往外面拖。
蒼海苦笑著說道:“二奶奶,我出錢好不好?”
“你出錢也不行!這里不是喝茶是搶錢!”
就這么著,蒼海被劉愛芬揪回到了別克商務車上。
坐在車里,蒼海一抬頭發現那個媒婆現在正坐在窗戶口,對面坐著個非常局促的年青小伙子,小伙子打扮的挺不錯的,一身黑色的小西裝,只是一瞅便知道平常不怎么穿西裝的,現在小西裝套在身上怎么看這身衣服怎么像是借來的。
蒼海就這么觀察著媒婆還有小伙子,沒有想到不到五分鐘,媒婆便起身要離開了,小伙子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不說別的肯定是沒有相成。
就在蒼海以為媒婆要下來的時候,巴巴的等了一會也沒有見媒婆下來。
蒼海沖著正坐在航空椅上,美滋滋閉目養袖的劉愛芬問道:“二奶奶,你說這媒婆還相看幾家人?”
劉愛芬睜開了眼睛說道:“什么幾家人,等到了年前的時候一天十幾家都不奇怪,光收介紹費都收的手軟,整個縣里賺錢最容易的便是這些鄉下的媒婆了”。
“成一對就收168的確賺錢”蒼海笑著說道。
劉愛芬說道:“成一對?不成也收錢的,成的話可不止168,等著正式定了親事,媒婆這邊還要一筆錢,最少是488外加兩條煙,次的還不成,最少得二十塊一包的,不成的話也有168塊,下次再帶別的姑娘相看,你要是不給這168下次就不帶姑娘給你相看了……”。
蒼海聽了下意識的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現在看到了相親,有點兒像是鎮子上的牲口市場,整個相親完全成了一筆交易,男人看女人,女人看男人就跟買牲口似的。
“你說一道在上面談點什么?”花海好奇的望了一眼文一道坐在那個包間。
文一道是大學生,這女孩可沒怎么上過學,最多也就讀到高中畢業,至于中專生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中專在這里又稱小大學,中專畢業的孩子那可是一塊小牌子,拿出來也足以炫耀一下,但凡有姑娘是這個學歷媒婆不會不提的。
兩人文化差別不小,能談點什么呢?蒼海對這點挺好奇的。
劉愛芬說道:”能談點什么,還不是女孩家里的要求,像是彩禮啊什么的,合適就行,不合適的話那就散“。
”這么直接?“蒼海說道。
劉愛芬道:“不都這樣,怎么著你還準備不花一分錢討個媳婦?現在可不我那時候了,現在姑娘要的東西多了,不光有彩禮,還有三金,什么上轎錢,落地錢,改口錢,娶個媳婦家里不掏個三四十萬想也不別想,而且這些姑娘家里也是有哥哥弟弟的,這筆子錢你省不下來,人家那頭還準備用這錢給男娃娶媳婦呢”。
“這不就是賣閨女嘛”蒼海有點兒看不過眼,不過也知道現在就是這樣。
劉愛芬說道:“不想買就打光棍唄,我跟你說海娃子你是不了解,很多當天結婚還要提高彩禮錢呢,一加最少是五萬,要娶你就得給,不給就拉倒,現在只聽說男娃找不到媳婦的,哪里有女娃沒人要的,缺手少腳的都有人要,更何況這整乎人不癡不傻的,你以為個個男娃都像你一樣,趁到了大學畢業自己找個媳婦……”。
蒼海聽的直搖頭,現在這婚姻簡直就成了一個市場,完全擺到了臺面上,有多少錢娶什么樣的媳婦,沒錢的只能憑騙了,老實一點騙不著又沒錢的娃兒那只能打光棍了。
和李二奶奶聊了幾句,蒼海覺得自己有了一點尿意,于是下車進了咖啡廳,轉進了一樓的廁所放水。
放完了水正準備出來,耳中傳來了旁邊小包間里的聲音。
“你這娃子,自己不努力我有什么辦法,人家外國小老板相中了張琴相不中你,這還怪我啰?”媒婆說道。
一個姑娘的聲音響了起來:“那你為什么今天把張琴帶過來,就不能換個人么,換兩個都長的難看的,現在人都相成了就我一個沒有相成,多丟臉啊”。
“你也知道丟臉啊,那你怎么不熱情一點,整天板著個臉跟別人欠了你錢似的,你試著笑一笑,還有別看是個老外,其實底幾也不厚,我跟你說,一個月工資也不過是幾百塊,公司又不賺什么錢……”媒婆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在旁邊聽了幾句,蒼海不由的笑了起來,看樣子這姑娘和媒婆挺親近,話說也很直接,明顯是看上了文一道,但是文一道沒有看上她,現在正跟媒婆耍小脾氣呢。
正準備走開,蒼海又聽到包間里的聲音。
“三妹兒,你也別著急,今天還有個不錯的小伙子,家里是開店的,聽說也趁個上百萬,那個外國小老板咱們不去想了,看看這個怎么樣”。
“我不管,看了那么些個有幾個有人樣的,我就是想和那個文一道處”姑娘很任性。
婆媒說道:“我說小姑奶奶誒,你這讓我怎么說?”
“你不會說那個文一道反悔了?”
蒼海聽了搖了搖頭,然后轉準備轉身離開,轉的有點急了直接和一個小伙子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
小伙子立刻擺了一下手說道:”沒事,沒事!”
就這樣蒼海和小伙子錯開了,走了兩步轉身看見小伙子奔著媒婆的包間走了過去,頓時明白這位也是過來相親的。
來到了車子旁邊,蒼海伸手拉開了車門,看到文一道已經大馬金刀的坐在了車里,便好奇的問道:“這么快就出來了,姑娘呢?沒有談妥?”
文一道笑著說道:“什么沒有談妥,都談差不多了,姑娘說自己要去上班,所以我們也沒有多談,留下了電話”。
說著文一道沖著蒼海搖了搖手中的手機。
上了車子,蒼海盯著文一道看了一會兒,看的文一道都有點兒發毛。
”你小子看我做什么?”文一道忍不住發問。
“你真能接受這個?我自己是個西北人都接受不了這樣的婚姻,怎么你小子看起來還挺開心的,把所有的一切擺上桌那還叫愛情么?”蒼海問道。
文一道說道:“你懂什么,我覺得姑娘不錯,愿意相處下去不就行了,婚姻這事情原本就要有物質基礎的”。
“我去,不是說美國姑娘都嫁給愛情,不要房子不要車子么,你說你到底是不是美國人,別是美國一直派來潛伏在中國的特務吧!”蒼海開玩笑說道。
文一道聽了撇了一嘴:“誰告訴你美國女人就不物質的,嫁給愛情?你要有好車,照樣能約會到好姑娘,你只是沒在美國呆過覺得美國姑娘不物質,結婚生活哪個離的開錢,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蒼海聽了只能給文一道一個大拇指了,除了贊他一下還能說什么?這家伙是個比自己還地道的西北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