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濛濛姑姑!濛濛姑姑!”
一大早,蒼海這邊剛準備做早飯,便聽到張虎這小子吵吵嚷嚷的喊道。
張虎這小子是蒼海的干兒子,也就是張久生的兒子,這小子剛放寒假張久生就帶著他一家三口一起搬到了村里來,一來是為了和鄉親們拉關系,二來呢也能讓他媳婦王春秀幫一些忙什么的。
小家伙前兩天剛到村里,一回來便和濛濛這村里唯二的小朋友成了‘好友’,雖然在輩份上差了一輩,不過兩個娃子很能玩到一起去,尤其是濛濛現在一向不是個省油的燈,兩個孩子加上鐵頭這么一猩猩,現在幾乎能把村子鬧的雞飛狗嫌的。
“那么一大早這小子就過來啦?吃了沒有?”師薇笑著從屋里走了出來,路經小虎的時候還伸手擰了一下小虎的胖險。
小家伙冬天的時候臉頰有點兒高原紅,也就是兩頰微微的有點兒生凍瘡,剛來的時候紅的更厲害一些,不過在村里住了兩天之后慢慢的有點消了。
“干娘,們早上做什么?不是棒子面粥加上小咸菜我就吃點”小虎也不客氣,任由師薇擰了下臉笑瞇瞇的說道。
作為蒼海的干兒子,在蒼海家吃頓早飯那自然不在話下,小虎也吃的順溜了,而且對于小虎來說干大家的伙食比自己家好上一倍,自打來到村里之后,這小子就沒有在家吃過幾頓飯。
師薇笑道:“天干大炒蛋飯,配上咸菜豆干和咸鴨蛋,怎么樣還有興趣啊?”
小虎一聽連忙點頭:“有興趣,有興趣!”
說完小家伙邁開了兩條小短腿,帶著小跑來到了廚房的布簾子前,伸手挑開了簾子沖著師薇很狗腿的說道:“干娘,您進屋,您進屋!”
師薇開心的咯咯直樂,把簾子縫挑的大了些,伸手推了一下小虎的背,先把孩子推進了廚房,自己這才進了廚房。
蒼海正在廚房里忙活著炒飯呢,一扭頭見小虎進來了,道了一聲小虎,自顧自的又炒起了飯來。
小虎一進了屋踮著腳尖扒在了鍋沿旁邊,伸著腦袋望著鍋里問道:“干大,這是在炒飯呢?”
“馬上好了,去叫齊悅姑姑,和濛濛過來吃飯!”蒼海說道。
今天早上的炒飯,蒼海加了牛肉絲還有雞蛋,雞蛋什么的那自然是蒼海自家雞下的,牛肉絲也是前兩天剛殺不久的牛,隨著村里在外打工的人陸陸續續回來,并且村里明年的日子眼瞅著就要好起來了,大家不約而同的想著過個肥年,所以像是雞鴨魚肉這些消耗比往常要多的多,原本蒼海準備過年再殺兩頭牛就行了,現在一頭牛還沒頂半個月呢,就被吃光了,所以蒼海前天又挑了一頭牛殺了。
小虎鼻子里嗅著炒飯的香味,聽說讓自己叫人立刻轉身撒開了腳丫子便跑,出了廚房立刻扯著嗓子喊道:“濛濛姑姑,齊悅姑姑起來吃早飯啦!”
“小心點,別摔著!”師薇在小虎的身后囑咐了一聲。
小虎哪里肯聽,一轉溜便奔進了屋里。
濛濛現在不像以前一樣,睡覺睡在蒼海屋了,小丫頭現在睡在自己的窯里,同住的除了鐵頭,滑頭之外,還有齊悅。
齊悅從小伙伴們離開之后,便把自己住的地方從村東頭的大通鋪搬回到了蒼海家里,原本睡在客窯,不過沒幾天便和濛濛兩人湊在一起,睡到了一個屋里。
小虎推門進去的時候,濛濛和齊悅兩人正抱頭大睡呢,原本家里只有濛濛一個早上懶床的,現在到好有了兩個。
小虎走到了窯里,推開了門便看到滑頭和傻二阿兩只傻狗正攆著一個皮球玩的開心,推開了小臥室門,一眼便看到鐵頭正蹲在床頭,手里拿著一個果子正美滋滋的啃著。
至于床上拱起了大墳起里,自然躺著濛濛和齊悅。
小虎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床邊,掀開了被子一角,露出了一大一小兩顆腦袋。
“齊悅姑姑,濛濛姑姑,起床啰!”小虎輕聲的喊了一嗓子。
齊悅和濛濛兩人現在在床上睡的跟纏在一起的八爪魚似的,根本就聽不到,尤其是齊悅現在還打著小呼嚕,那睡的叫一個美呀!
“齊悅姑姑,濛濛姑姑,起床啦!”小虎不得不加大了聲量。
床上的一大一小兩個懶蟲還是沒什么動靜。
“起床啦!”小虎扯著嗓子喊了一句。
小虎這一嗓子,直接把鐵頭手里的果子給嚇掉了,好在鐵頭是作脾氣好的,掉了果實也不生氣,瞅著手中的果子在床上滾了兩下,撿起來繼續啃。
齊悅和濛濛兩人同時皺著眉頭,一副很不情愿的樣子睜開了眼睛。
濛濛一看是小虎,立刻把腦袋扭到了一邊,背沖著小虎準備繼續睡自己的覺。
齊悅睜開眼睛看到小虎,伸手在小虎的臉上擰了一把:“小虎,這么一大早起打狼去啊”。
小虎眨巴著眼睛:“齊悅姑姑,不早啦,我娘都打牌哩!”
王秀春現在和村里一幫子婆娘們混在了一起,整天就以活動中心為基地,有機會打打牌打打小麻將什么的,日子過的很是滋潤,她一滋潤小虎自然就沒什么吃的了,就像是今天早上棒子面粥配小菜,再把做好了餅子熱一熱就算是早飯了,小虎自然得跑到干大蒼海這里蹭飯。
“哦!”齊悅聽了抬頭一看墻上的鐘,發現已經是早上九點半快十點鐘了。
“還真不早了!”
嘴上說著不早了,但是人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又閉上了眼睛把被子往頭上一蒙:“們先吃吧,我再睡一會兒”。
像這樣的事情發生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了,小虎也習懂了,聽了之后伸手還幫著齊悅掖了一下被子。
轉身跑回到了廚房的時候,小虎正準備扯著嗓子和干大報告一下情況,一挑開簾子走進了廚房發現里面多了三個人,其中兩個還是個比自己小上一些的孩子,約五六歲的姑娘,兩個姑娘不光是身量一樣,打扮一樣,連臉型長的都一樣。
兩個小姑娘一身鮮亮的檸檬色的滑雪衫,下身是白色的厚絨褲上面寫著三個大大的字母ABC,腳上是一雙粉紅色的雪地靴子,頭上戴著厚實的粉色絨線帽,扎著兩條麻花小辮子,小辮子的未梢還各有一個紅色的絨花。
兩個小姑娘長著一張胖乎乎的臉,臉上五官還算是周正,現在同樣瞪著一雙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剛進屋里來的小虎。
“這是小虎吧!”牽著小姑娘手的三十來歲漢子張口問道。
“小虎,這是李雙叔叔,是立仁太爺的孫子,這是李雙叔叔的女兒,李妙淼,李妙焱,叫淼淼和焱焱就行了”蒼海說道。
蒼海也不知道李雙怎么想起來給自家的一對雙胞胎閨女起這個名字,妙淼妙焱多繞口啊。
不過名字到了其次,從兩個小姑娘的穿著打扮上來看,李雙在城里怕是混的不錯,如是是上趕著回來的時候打扮一番的,那兩個姑娘肯定不會是這樣子,一看便知道這倆小姑娘平常差不多也這樣穿,那么在李雙打工的城市,能把兩閨女打扮成這樣,怎么說也得是個小白領階層。
李雙這邊讓小虎以后帶著自家的兩個閨女玩,再和蒼海客套了一下便牽著兩個孩子的手離開了。
見李雙出了門,師薇回來沖著蒼海問了一句:“這是什么意思?”
蒼海笑了笑:“哪有這么多意思!”
說完蒼海沖著小虎說道:“坐下來吃飯吧!”
都不需要小虎說話,蒼海便知道兩個懶蟲準又睡了。
小虎立刻坐到了桌子上,直接拿起了筷子抱起了一碗炒飯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刨了兩口飯,然后夾了一瓣咸鴨蛋放到嘴邊一捋,扔掉了蛋殼又開始刨飯。
師薇看小虎吃的狼吞虎咽的,立刻說道:“慢點吃,慢點吃,又沒人和搶!”
一邊說一邊把桌上的一碗小青菜湯推到了小虎的面前。
小虎還真是吃噎著了,伸著腦袋湊到了湯碗沿吸溜了一口,把嗓子眼里的米飯順了下去,這才放慢了一點吃飯的速度。
這時簾子一響,平安和吳惠兩人走了進來。
“二哥,嫂子”平安和吳惠和蒼海打了一聲招呼之后,洗了一下手坐到了桌子旁邊。
蒼海吃了兩口飯沖著吳惠問道:“東西都收拾好了沒有?”
吳惠點了點頭:“都收拾好了!”
來的時候吳惠就拎了個小包,但是現在回去的時候光衣服就是兩大箱子,雖然不是全都要帶回去,但是吳惠還是帶了整整一旅行箱的衣物,準備把自己穿不了的一些衣服拿回去給自己的父母弟弟穿。
眼瞅著過年也沒有幾天了,吳惠也到了回老家的時候,蒼海這邊不光是給準備了不少的吃的,師薇也給添了一套新衣服。當然了,少不了還給吳惠三萬八千塊錢的紅包。
“過完了年也別著急回來,反正正月二十前來就行了,實在有事的話晚點也成!”蒼海沖著吳惠說道。
“十二我就可以過來了,我爹娘他們差不多那時也要去打工了,家里也就沒什么人了”吳惠說道。
“隨”蒼海也不置可否。
師薇說道:“平安,到鎮上坐育苗場的車子和吳惠一起去縣汽車站,一定要把東西都放上了車再回來,吳惠,下車的時候千萬別忘了”。
兩天前蒼海就和文一道打了招呼,讓文一道今天安排車子把平安和吳惠送到縣汽車站,然后再把平安給接回來,蒼海吩咐的事情文一道自然是照辦,把事情給安排的妥妥的。
“我知道了,嫂子”平安笑瞇瞇的說道。
吳惠這邊則是有點兒眼淚汪汪的,她是個實誠姑娘,現在覺得蒼海和師薇兩口子對自己真的是太好了,不光給自己買了這么些身衣服,還給了這么多錢,以前打工的地方受白眼省吃儉用一年下來也省不了這么多錢,現在不光是吃的好穿的好,還有這么多錢,最主要是兩口子一點也不看輕自己,待平安什么樣自己也是什么樣,吳惠也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只能心里暗下決心,明年更下力氣干活。
“怎么還哭上了”師薇笑著說道:“我和蒼海哥就不送了,我們這邊還得準備東西”。
師薇和蒼海領證了,雖然沒有擺酒,但是蒼海這邊也算是正兒八經的女婿了,眼瞅著就要過年了,蒼海這邊自然得準備一點東西,除了師薇家這頭,還有魔都蒼海老師家,像是魚啊肉啊的也得準備一份。
正巧趕上了文一道過年準備帶準媳婦回美國溜一趟,順路把東西捎到魔都去。總之今天兩人的事情還不少,殺羊宰雞的都是事,根本抽不出時間去送吳惠。
“不用,不用”吳惠抹了一把眼淚連忙說道。
“行了,快點吃飯吧,記得路上小心一點,有事給我們打電話”師薇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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