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陽從海岸線升起,第一縷陽光灑落在海面,蕩起蟄蟄殷光。
一艘巨大的渡輪行駛在海面上,響起一聲鳴笛,驚得天空中的海鷗四散逃開。
在船艙的駕駛室位置,一個水手掌著舵,盯著黑眼圈,打著哈欠。
“該死的臺風,要不然這時候我都能在床上美美的睡覺了。”
就在這時候,整個渡輪突然抖動了一下。
“臥槽,該不會是撞到暗礁上了吧。”水手驚慌的自言自語,急忙拋錨停船,跑到了甲板上巡視情況。
而感受到船身晃動,正在睡覺的船長也是被驚醒。
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好,船長就跑到了甲板上,對著水手吼道:“臭小子,發生什么事了?”
水手回過頭,臉色有些古怪:“船長,好像,好像有人碰瓷!”
“碰瓷?”船長臉上帶著古怪的表情,聽說過開車碰瓷的,在海上還能有人碰瓷?走到船頭對著下方一看。
只見船下果然是有一艘小船,已經被渡輪給碾碎,一個人正浮在海面上。
“那小子該不會死了吧?”船長臉色極黑的說道。
飄在海面上的林修,一張清秀的臉也是黑到了極點。
乘船返回大陸,前兩天一場臺風將自己的糧食全給吹跑也就算了,餓得不行的他躺在小船上休息一下,卻被一只渡輪給撞上了。
要不是自己反應快跳到海里,恐怕現在自己和那小船是一樣的下場,粉身碎骨了。
“喂,別看了,趕緊讓我上船!”
林修看到船頭兩個人影晃動,便開口叫喊了起來。
船上一條繩子扔下,林修順著繩子爬了上去。
在船頭,也不僅是船長湯保森和水手兩個人了,船上不少的旅客都是出來看起了熱鬧。
畢竟汽車碰瓷看得多了,大海上碰瓷也能算得上一件新鮮事不是么。
湯船長打量著林修,十七八歲的年紀,臉上的稚氣未脫,比起自己上高中的兒子還要小一些的感覺。
“臭小子,你怎么會乘船在海上飄著?你家長呢?”湯船長喝問道,口氣也有些不客氣。
林修坐在甲板上,轉頭看了看渡輪上好奇打量著自己的游客。
“我叫林修,是劃船回華夏的。”林修摸著肚子,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餓得前胸貼肚皮了都。
“這小子剛才說啥,劃船回華夏?”
“小伙子,你知道這里離華夏有多遠嗎?還劃船回去?”
周圍的游客聽到林修的說辭,一個個都是笑了起來,對于林修的話,自然是半點不信。
這里是公海,就算是他們這渡輪全力出發,也得一天一夜之后才能到達最近的港口,劃船回去?那不是笑話么。
湯船長臉色陰沉的說道:“小伙子,你別把我們當傻子,編理由編個像樣的行不行?”
湯船長的心里猜測,林修應該是捕魚船隊走丟的,幾十年的航海經歷,這樣的人湯船長見過的也不在少數,但是像林修這樣吹牛的還是第一次見。
林修聳了聳肩膀:“你們不信就算了。”
“船長,這小子該怎么處理啊?帶他回華夏嗎?我們可是把他的船給撞碎了。”水手在一邊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湯船長這才意識到,是自己的船把林修的小船給撞毀的,說不得還要賠償一筆。
眼珠子一轉,湯船長卻沒有提自己撞了林修船的事情,而是說道:“林修對吧,該談談賠償我們損失的問題了吧。”
“啥?你們撞了我?還要我賠錢?”林修即便是幾年沒在世間行走,也沒聽說過這樣的道理,看到湯船長一副很有道理的樣子,眼珠子都差點掉了出來。
“你以為呢?時間就是金錢,這話你沒聽過啊,這么大一船的人因為你浪費了多少時間你知道么?”湯船長一副窮兇極惡的樣子喝道。
一邊的水手心里都快樂開花了,真不愧是人送外號賤人湯的船長,三言兩語之下,不僅不用賠錢,看這架勢還能撈一筆外快啊。
“等一下,這叫啥事啊,是你們撞了我啊,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林修一臉無辜的說道。
湯船長瞇著眼笑了起來:“不想賠錢?那我就只有把你扔下海讓你自己游回去了。”
說著,湯船長雙手叉腰,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真想給自己的機智點個贊,忽悠這種嫩頭青,簡直不要太輕松好不好。
“不是,你們怎么都不講道理的啊,而且我是真沒錢啊。”林修把兜翻出來給湯船長看了一下。
可以說兜里面比林修的臉還干凈。
“我說湯保森,你這做法是不是有點太黑了啊。這樣欺負一個小孩子合適么。”圍觀的旅客總算是有人看不下去了,站出來說道。
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國字臉,身上穿著一套純黑色的西裝,看起來頗有些風度,只不過臉色稍顯蒼白。
“呵呵,劉總,我這不是跟小兄弟開開玩笑么,哪能真讓他賠錢啊。”見到這男子,湯保森那得意洋洋的表情瞬間被一臉獻媚的微笑代替。
忽悠這愣頭青也就算了,這個劉總劉志輝可是濱海市數一數二的企業家,身價都快上十億了,他站出來說一句話,自己也不好不給他面子。
劉志輝走了過來,打量了一下林修:“小伙子,趕緊換身衣服去吧,別感冒了。”
“謝謝。好人有好報。”林修笑著對劉志輝說道,還是好人多啊。
不過隨之,林修眉頭確是微微皺了起來。
在劉志輝的身上,林修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臭味。
劉志輝也只是看不慣湯保森那賤嘴的德性,幫林修解圍之后,他也沒在意,轉身就往回走。
“大家散了吧,該干啥干啥去,有什么好看的。”劉志輝離開后,湯保森便揮手驅散甲板上的人。
將人都趕走后,湯保森走到了林修的身邊說道:“林修是吧?雖說劉總幫你說話,不用你賠償了,但是我們船上可不養閑人,你得幫我干活才行。”
林修撓了撓頭:“干活?額,都干啥啊?”
“內個誰,帶他去廚房。”
跟著水手一路往廚房走,這水手不斷的強調,湯保森船長這人有多么多么的好,和藹可親……
林修也算是看出來了,這丫水手絕對是拍馬屁拍成習慣了,人沒在都這樣吹捧,要是人在這里,那還不把那湯保森吹上天啊。
鄙視的看了一眼水手,林修開口說道:“內個啥,水手哥,之前幫我說話的那個人,是什么人啊?”
“你說劉總啊?”水手又是吹捧了起來:“那可是我們濱海市劉氏集團的CEO,身家不菲,我們平時關系都不錯……”
見水手要開啟吹比模式,林修急忙揮斷了他:“停停停!我就想問問,這個劉總身邊,有沒有什么怪事發生啊?”
“怪事?我看你就是得了紅眼病,見不得人家好……”
被水手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林修搖了搖頭,心想這水手應該也不知道,人家有什么事,難道還會在外面到處宣傳?
船上最豪華的套房之中,歐式的裝修風格,奢華的大吊燈,使得這套房如同一棟小別墅一般,大廳和幾個房間,可以說是涇渭分明。
而此時,在里面房間中,卻響著一個小孩的叫聲。
“爸爸,我痛!”
“救救我,爸爸!”
劉志輝站在這小房間里面,臉上盡是緊張痛苦的神色。
在他旁邊的一張小床上,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正在翻滾。
若是仔細看,這小孩子的頭已經腫脹了起來,皮膚也是變成紫黑色。
“陳醫生,你趕緊想想辦法啊。”劉志輝對床邊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哀求道。
這老頭一身白大褂,名叫陳治宇,乃是濱海市的神醫。
“哎,劉總,不是我不盡力,實在是貴公子的病,太詭異了,化療,中醫,各種各樣的手段都嘗試了,根本沒有一點辦法啊。”陳治宇嘆氣說道。
劉志輝又何嘗不知道自家孩子是個什么情況,國內大大小小的醫院都去過了,甚至這一次就是專門乘船去米國治病,別說治療了,就算是看出自家孩子是個什么病因都做不到。
“小聰別怕,爸爸一定會救你的。”劉志輝摸了摸自己兒子的頭。
看到這一幕,醫生陳治宇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劉志輝咬了咬牙,兒子就是他的寶,只要能治好他兒子,就算讓他散盡家財,他都愿意。
“陳醫生,麻煩你照看一下小聰,我去食堂打點稀飯來,看看他能不能吃。”
垂頭喪氣的劉志輝剛走到食堂門口,卻發現食堂門口圍滿了人,就是沒人進去。
在食堂里面,還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
“里面怎么了,麻煩讓一下。”劉志輝開口說著,推開了人群朝食堂看去。
只見里面五六個穿著廚師服的大媽拿著掃帚正在追打一個少年。
那少年身手敏捷,上躥下跳的如同靈活的猴子一般,那些大媽手上的掃帚根本就沒碰到他一下。
這個少年自然就是來廚房工作的林修了。
“你們,你們幾個未免太小氣了吧,不就是吃你們幾個饅頭么?至,至于發瘋了一樣的追我么?”也不能怪林修吐詞不清,主要是他嘴里還含著一個饅頭沒有咽下去呢。
“奶奶個熊滴,那是幾個饅頭么?兩籠啊!撐死你個龜孫。”一個廚房大媽開口罵道。
在門口圍觀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聽到這大媽的話之后,一個個都是目光怪異的看向林修。
很難相信這個身材消瘦的家伙居然能夠吃下去兩籠饅頭。
林修有些無語,這能怪他么,餓了一天一夜了,見到香噴噴的饅頭哪里忍得住啊。
“不就是兩籠饅頭,不吃飽,哪來的力氣給你們干活啊。”林修還嘴道。
“還敢還嘴,打死你個鱉孫!”大娘罵著,又揮舞起手中的掃帚。
“行了,別鬧了,不就是兩籠饅頭么,多少錢我替他給了。”劉志輝在門口說道。
就這樣,一出鬧劇在劉志輝給了五十塊錢之后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