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楊延嗣一拳砸在阿虎胸膛上,阿虎手里的銅錘,掠過了他頭頂,砸在他身后的地上。
地下青石磚碎裂,碎片暴起,四射而出。
“蹬蹬蹬~”
楊延嗣拳頭上拳勁也不小,打退了阿虎。
“吼~”
阿虎感覺到胸膛上陣陣刺痛,咆哮了一聲。
蒙面人見阿虎一招之下沒有討道便宜,眉頭微皺。
“阿虎,撤!”
阿虎兇狠的瞪了楊延嗣一眼,后退,蒙面人三步并作兩步,一躍跳上了阿虎的肩膀。
“沒料到,你年紀不大,力量居然如此強橫,能打疼阿虎。”
蒙面人在阿虎背上,重新打量了一番楊延嗣。
“我記住你了。”
蒙面人沒有戀戰的意思,吩咐阿虎帶著他快速退出了山神廟正殿。
楊延嗣緊跟著追了出去。
山中白雪皚皚,蒙面人和阿虎似乎很熟悉山林。
短短一炷香時間后,兩個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楊延嗣眼前。
楊延嗣望著蒙面人和阿虎消失的地方,緊皺著眉頭。
“我有預感,我們應該很快還會遇到的。到時候再教訓你。”
楊延嗣低聲嘀咕了一句,移步向山下走去。
在距離楊延嗣不遠處,有一個雪窩子,蒙面人和阿虎躲在雪窩子里。
蒙面人煩躁的扯開了面紗,嘟著嘴,皺著眉頭。
“阿虎,我們明明沒有惡意,為什么他那么兇,喊打喊殺的。”
阿虎憨憨的撓了撓頭,“啊啊啊……”
蒙面人瞪眼,愕然道:“你是說我惹怒他了?”
阿虎并沒有說話,只是‘啊’了幾聲,但是蒙面人似乎能夠聽懂他的意思。
遲疑了一下,蒙面人氣鼓鼓道:“昨夜在山腳下,聽那些軍卒說他今日回汴京,我也只是今早上山,打算讓他順路帶我們一起去汴京而已。”
“啊啊啊……”
“我也沒看到什么啊!只是看到那個姑娘割他衣服,走的時候還親他……”
“啊啊……”
“他們兩個昨晚做什么了,我也是瞎猜的……”
“啊啊啊……”阿虎指手畫腳的亂叫了一通。
蒙面人瞪著眼,“我又沒去過汴京,我怎么可能知道去汴京的路。”
蒙面人煩躁的揉了揉頭發,氣哼哼道:“都怪你……扛著我亂跑,害得我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阿虎瞪著銅鈴大的眼睛,無語望著蒼天。
你路癡,怪我咯?
你瞎指揮著亂跑,也怪我咯?
蒙面人獨自生了一會兒悶氣,抬頭瞅了一眼楊延嗣遠去的地方。
“雖然我感覺他很討厭,但是還得跟著他,不然就到不了汴京。”
蒙面人起身,帶著阿虎,隔著老遠,跟在楊延嗣身后。
楊延嗣下山以后,在山腳下的一片空地上,找到了他的馬。
馬旁有人看守,是呼延家的家將。
家將把馬交給了楊延嗣,并沒有多言,跨上了自己的馬,揚長而去。
楊延嗣欲問幾句呼延赤金的事,卻沒有張嘴的機會。
跨上自己的馬,楊延嗣調轉馬頭,一騎絕塵,回汴京。
蒙面人坐在阿虎背上,阿虎奔跑著,跟在楊延嗣身后。
蒙面人在楊延嗣的馬身上下了某種追蹤用的秘藥。
阿虎能憑借著從小在山林里學會的野獸的本能,跟在楊延嗣身后。
回程的時候,沒有呼延赤金的牽絆,也不用行行復行行的繁瑣相送。
楊延嗣一路快馬加鞭,花了五個時辰就趕到了汴京。
汴京城的雪,下的遠比五百里外的山神廟要大。
楊延嗣趕到汴京城門口的時候,就瞧見了一對對的禁軍,在道路上清理積雪,還有一對對禁軍入城。
攔下了一個禁軍軍卒,表明了身份以后,從他口中探聽了一些消息。
由于漫天大雪,下了足足一天兩夜,汴京城內處處都是積雪,甚至有些地方還遭了雪災。
今早的時候,趙光義下旨,調動拱衛京師捧日軍和天武軍,共四萬人,搶險救災。
這些入城的禁軍,就是進城去清理積雪的。
從汴京城外城的陳橋門,趕到內城的朱雀們,在趕到聊齋。
一路上的積雪,都已經被禁軍們鏟平。
楊延嗣順順利利的騎馬到了聊齋。
聊齋的院子里。
曹琳正在訓斥宅子里的仆人和家丁們。
“你們一個個的,連個人都找不到,本夫人要你們何用?”
宅子里仆人和家丁們領頭的名字叫葉弘,是曹琳從曹府帶過來的管家。
年齡約莫四十歲左右,穿著一身灰衣長衫,苦著臉,弓著腰,站在曹琳面前。
“小姐,這汴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地方,小人們都搜遍了,沒有找到老爺的蹤跡。”
曹琳氣哼哼的坐在一張圈椅上,指著葉弘喝罵。
“那么大一個活人,還是朝廷命官,難道能憑空消失了不成?肯定是你們沒好好找。”
葉弘弓著腰,苦笑道:“府上能用的人,小人都派出去了。有人說在汴京城外見過老爺的身影,小人去查的時候,老爺已經不見蹤跡了。”
曹琳喝了一口熱茶,順了順氣。
“繼續去找,再找不到人,你們就別回來了。”
“小人知曉了。”
葉弘愁眉苦臉的帶著一幫仆人和家丁出門。
剛出門就撞上了騎馬歸來的楊延嗣。
“老爺回來了。”
一瞬間,葉弘臉上的愁苦一掃而光,換上了一張歡喜的面孔。
跟隨在他身邊的家丁和仆人們也全都喜氣洋洋的。
葉弘吩咐了人去給楊延嗣牽馬,自己跌跌撞撞的進去給曹琳報信。
當楊延嗣踏進了聊齋院子,走過了廊道,到達臥房所在的院子的時候。
曹琳已經站在月亮門下等候他了。
“郎君,您總算是回來了。”
曹琳瞧見了楊延嗣,臉上閃過一道喜色,轉瞬即逝。
然后,耷拉著臉,瞪著楊延嗣。
楊延嗣咧嘴一笑,上前去抓曹琳的玉手。
曹琳也準備伸出手去迎合他,手身了一半,頓住了。
俏臉上的表情變得很精彩。
強忍著心頭的怒意,曹琳縮回了手,盯著楊延嗣,咬牙切齒的問了一句。
“郎君昨日早上出門,今日下午才歸。不知道郎君去了哪兒,在哪兒沾了一身花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