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延嗣瞇著眼一笑,“下手輕點,都抓活的,我有用。”
楊延嗣這句話,讓俚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們疑惑的四處瞅了瞅,卻沒發現什么。
然而,下一刻,從山道兩旁的山林里,竄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身影。
這些人伸手矯健,在山林里行走跳躍,猶如猿猴一般輕盈。
九十多道身影從山林里跳了出來。烽火戲諸侯新書:天道圖書館。
俚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剛交手,就被稻草人們給擒拿了。
數十個人的俚人,幾個呼吸間就被拿下了。
俚人們想反抗,卻發現又從山林里走出了兩百多身穿黑甲的勁卒。
這下子俚人們一點想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了。
一個個耷拉著腦袋,任由稻草人們將他們捆綁在一起。
當俚人們被擒拿了以后,劉辛和李云龍也迎了過來。
瞧著俚人,李云龍皺眉,“一幫子蠻夷,竟然敢搶劫我等,應當被千刀萬剮。”
楊延嗣一邊打量著俚人,一邊搖頭笑道:“他們可不是蠻夷……”
“難道他們還有其他身份?”
李云龍疑惑,開始仔細打量起了俚人。
楊延嗣并沒有回答李云龍的話,而是讓稻草人們把俚人們交給了黑甲軍卒押解,一行人繼續上路。
這一路上,楊延嗣碰到了三撥劫匪。
有俚人也有僚人。
讓人奇怪的是,這些家伙們除了搶劫吃以外,還紛紛要搶劫書。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被楊延嗣命人給生擒活捉了。
押解著這些人,過了邕州盤查的關卡,眾人到了永寧軍駐地所在的位置。
永寧軍的駐地在一片開闊的平原上。
四周豎起了巨木圍墻,圍墻的南邊開了一道大門,在大門口豎立著一道又一道的鑲著紅邊的黑棋,主旗上書‘永寧’二字,在主旗后,分別豎立有李字大旗、呼延字大旗、楊字大旗和曹字大旗。
大旗四周有兵卒巡邏守衛。
在大旗前方,有兩座箭樓,在其中一座箭樓上,有一位一身火紅盔甲的身影在不斷的眺望。
隔著老遠,箭樓上的火紅身影瞧見了楊延嗣一行人。
而后,那道身影匆匆下了箭樓,騎上了一匹快馬向楊延嗣一行人奔了過來。
“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后,呼延赤金已經出現在了楊延嗣眼前。
然后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一躍而起,跳上了楊延嗣的馬背。
楊延嗣被呼延赤金撞了一個滿懷。
呼延赤金跳上了馬背,一雙手臂緊緊的抱住了楊延嗣,頭貼在楊延嗣懷里。
“郎君,我好想你。”
楊延嗣哭笑不得的搖頭道:“這么多人看著呢,你就不能矜持點。”
呼延赤金皺了皺鼻子,“我才不管。”
楊延嗣抬頭,沖著劉辛和李云龍報以歉意的微笑。
劉辛和李云龍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稻草人們一臉好奇,黑甲軍卒們有些愕然。
俚人俘虜和僚人俘虜們臉上的表情卻很奇怪。
有愕然也有一些憤怒。
楊延嗣就這么抱著呼延赤金,一直到了駐地前,呼延赤金才松開了楊延嗣。
駐地門前有二十多人的隊伍巡守,見到呼延赤金從楊延嗣懷里跳下馬背,略微有些驚愕。
驚愕過后,他們齊齊向呼延赤金施禮。
“參見呼延將軍。”
在大宋,女子為將的雖然少,但并不是沒有。
比如佘賽花就是一位知名的女將軍。
汴京城里的大部分人都稱呼她為楊夫人,可是一旦到了火山軍駐地,火山軍所屬的人馬,都會稱呼她一聲佘將軍。
呼延赤金被人稱呼為將軍,似乎很得意,傲嬌的沖著楊延嗣揚起了小腦袋。
楊延嗣搖頭一笑,在駐地門口四處瞧了一下,問道:“怎么不見李指揮使、楊將軍和曹將軍?”
楊延嗣可是朝廷派來的監軍,監軍在軍中雖然不受待見,但卻地位尊崇。
作為天子派出的耳目,代表的就是天子。
眼下到了永寧軍駐地,駐地內的主官們卻不出來迎接。
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呼延赤金嘟著嘴,氣哼哼道:“誰讓你來晚了呢,三天前,侯仁寶率領禁軍已經趕到交州了。李指揮使、六哥、曹瑋,三人已經被征調了過去。永寧軍的一萬多精銳,也全部被抽調走了。”
楊延嗣眨巴了一下眼,愕然道:“不等我這個監軍就開拔了?這有點說不過去吧?”
呼延赤金斜眼道:“軍令如山,侯仁寶的軍令到了軍營,你覺得他們三個敢反駁嗎?”
楊延嗣調轉馬頭,“他們在什么地方,我現在快馬加鞭趕過去,能不能來得及?”
呼延赤金搖頭,“你不用去了,侯仁寶也有軍令給你。”
“什么軍令?”
“侯仁寶命令你,率領永寧軍余下的一萬三千人,籌措軍糧。”
呼延赤金低聲對楊延嗣道:“侯仁寶把永寧軍的精壯抽走了一大半,余下了精壯不到三千,還是我死皮賴臉給你扣下的。剩下的有一半是俚人和僚人,另外一半都是些老弱病殘。
還有,侯仁寶把營地的軍糧基本上都抽掉光了……”
楊延嗣愕然,“一點兒都沒剩下?”
呼延赤金氣哼哼的道:“剩下的軍糧還不夠吃三天呢!”
楊延嗣苦笑道:“侯仁寶這一手夠狠的,甩了這么一個大包袱給我。”
楊延嗣轉頭瞅了一眼他路上抓的俚人和僚人。
“這些僚人和俚人應該是營地的軍卒吧?”
呼延赤金早就瞅見了這些俚人和僚人了,只是他懶得搭理而已。
現在聽楊延嗣發問,她才說道:“由于營地的軍糧不夠,所以妾身就下令把所有人的口糧減半。俚人和僚人們餓的受不了,就出去劫道了。妾身懶得搭理他們,卻沒想到他們居然搶到了你的頭上。”
楊延嗣愕然,“為什么只有俚人和僚人出去劫道,卻不見咱們宋人,難道你區別對待?”
呼延赤金翻了個白眼,“妾身才不會做那么下作的事兒。這些俚人和僚人,一份口糧要養活一家人呢。口糧減半,不僅他們要餓著,他們家里人也要餓著。所以他們才會去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