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萬穿著原始的山林野人進入到了黎城,無疑給黎城注入了新的活力。
雖然這些人身上的穿著和裝備簡陋的令人發指,但是有他們加入,楊延嗣心里也有了一些底氣。
黎桓率領十萬大軍壓境的壓力,一下子減掉了一大半。
這些野人的頭領,是唯一一個穿戴整齊的俚人壯漢,海布林。
見到楊延嗣的時候,這家伙高傲的仰著頭,鼻孔朝著天,一臉桀驁不馴。
當猴那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后,他乖乖底下了自己的頭顱。
六萬俚人的指揮權名義上在海布林手里,真正的掌權人卻是猴那,海布林還沒有資格在猴那面前炸刺。
即便是猴那不在山函二十年,但她頭上圣女的頭銜卻始終沒有被剝奪。
圣女在山函里面的威望,僅次于海山這位寨主。
教訓了一下海布林,猴那笑呵呵的走到楊延嗣面前,略微躬身施禮以后,輕聲笑道:“老身帶領援軍,姍姍來遲,還請大人孫。”
楊延嗣把手幟虎頭烏金槍遞給了跟隨在他身側的黃泉,移步上前攙扶著猴那。
“老太君不必多禮,您可沒有姍姍來遲,反而來的剛是時候。”
“哼!”海布林在一旁輕哼一聲,雙手環抱,輕蔑的說了一句,“漢人無謂的虛偽。”
猴那臉色一沉,喝斥道:“不得無禮,還不過來拜見大人。”
在猴那威逼下,海布林極不情愿的對著楊延嗣抱了抱拳,卻沒說一句話。
“你!”
猴那生怒,楊延嗣淡然一笑,“老太君不必生怒。”
猴那慚愧道:“大人豁達,看在老身的面子上,千萬別怪罪他。”
楊延嗣輕笑道:“你們長途跋涉來援,我又豈會計較這些,感激還來不及了∠太君速速隨我進城,容杏為你接風洗塵。”
猴那欠身施禮過后,帶領著海布林,以及山函中幾個掌兵的頭人,跟著楊延嗣進入了城主府。
太多的客套話沒有說,楊延嗣先吩咐火頭軍殺豬宰羊,為山函來援的俚人準備了一頓豐盛的飯菜。
看得出這些俚人們,平日里也很難享受到如此豐盛的飯菜,一個個吃的是毫無形象。
猴那羞愧難當,差點把這幾個家伙給轟出去了。
還好海布林吃的漫無條理的,為她挽回了幾分顏面。
在宴席上,楊延嗣和猴那攀談了這些俚人的來歷,得知了猴那出自一個二十萬人的大寨子以后,也錯愕了一下。
對于猴那能放下多年恩怨,親自上山函求援,楊延嗣表示了萬分感謝。
在楊延嗣感謝聲中,猴那穿測不安的將她和彭湃答應山函的條件也說了一遍。
楊延嗣得知了此事以后,站起身,大笑道:“區區六十萬擔糧食,我們還是拿得起的。”
海布林端起桌前的水酒,淺唱了一口,冷笑道:“六十萬擔糧食,可不是六十萬擔山石,你可不要說大話。”
“黃泉!”
聽到召喚,黃泉站起身,抱拳道:“屬下在。”
“帶這位山函幟勇士去瞧瞧城里的存糧。”
在楊延嗣充滿笑意的目光下,海布林放下酒杯,梗著脖子道:“去就去別讓我知道你哄騙了我們,不然一定讓你好看。”
“不得放肆。”
楊延嗣擺手制止了猴那喝斥海布林。
他目光在其他頭人臉上掃了一眼,見他們也有想去看存糧的意圖,索性大手一揮,帶著他們一起去看存糧。
黎城內,黎桓囤糧數目眾多,黎桓出擊交趾重郡的時候,帶走了一批,但是剩下的卻也不少。
楊延定攻破了黎城以后,在黎城之內繳獲了近一百五十萬擔的糧食。
黎城內人馬嚼了十幾日,也只不過消耗了不到十萬擔的糧食。
在黎城中間,有一座巨大的囤糧倉,交趾人建造的糧倉很簡陋,楊延嗣掌管黎城的時候,又命令奴隸們重建了一遍糧倉。
打開糧倉,白花花的稻米直接堆放在地上,白茫一片望不見痙。
海布林等人,望著糧倉里的稻米,震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長這么大,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稻米。
海布林算得上是山函里少數懂得算學和丈量的人,只需要大致掃一眼,他就估摸出了這些糧食的數目。
楊延嗣進入到了糧倉,隨手捧起了一把稻米,又把它們揚在了米堆上。
指著米堆,楊延嗣淺笑道:“這里有一百五十萬擔糧食,其中六十萬低是你們的。只要此次守住了黎城,到時候你帶領著你的人馬,親自進來搬糧食。”
海布林開始正視楊延嗣,不再嘲諷。
他沉聲道:“你守諾言,我們俚人自然也會信守諾言。答應了幫你,我們就一定幫到底。”
楊延嗣點頭笑道:“這是自然,我們雙方都應該遵守自己的諾言。為了公平起見,我有一個提議。”
“什么提議?”
海布林皺眉。
楊延嗣道:“我可以現在就把屬于你們山函的六十萬擔糧食劃給你們,交給你們看管,甚至還可以多給你們五萬擔。但是,你們必須暫時交出手上俚人的管轄權,讓我的屬下去統領他們。”
“我答應你!”
幾乎想都不用想,就有山函的俚人頭人出聲答應。
“閉嘴!”
海布林面色陰沉的喝止了剛才出聲的頭人。
所處的位置不同,也決定了眼界的不同。
剛才出聲的那位俚人頭人,只注意到了眼前的利益,卻沒注意到楊延嗣這話中蘊藏的含義。
海布林不同,他是山寨里第四位掌權的人物,多少能聽得出楊延嗣話幟意思。
交出管轄權,等同于把手下六萬俚人的生命都交到了楊延嗣手里。
萬一楊延嗣有個歹心,用陰謀詭計坑殺了這六萬俚人。
那么山函,將會從俚人部族的第一大寨子,流落成二流的攜子。
沒有幾十年,根本恢復不過來。
海布林下意識看向了猴那,他覺得猴那會拒絕,卻沒想到猴那居然沖著她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