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那個故人?
這種問題蘇易簡不太在乎,他更在乎彭湃手里的酒壇子。
“你有酒?”
蘇易簡搓了搓手,一把從彭湃手里搶過了酒壇子,拍開泥封,小狗一樣聳動著鼻子嗅了嗅。
“窖藏四十年的女兒紅這是那家姑娘,四十多歲了都還沒嫁出去”
見到美酒,蘇易簡嘟囔了一句,迸酒壇子狠狠悶了一口。
“好酒!”
蘇易簡吧嗒著嘴,迸酒壇子又喝了一口,這才轉頭盯著彭湃問道:“知道我老蘇好酒的人多了,你是那一個故人?老蘇我怎么沒芋?”
彭湃環抱雙臂,笑呵呵的說道:“我可不是你的故人,你的故人是我家少爺,受我家少爺所托,前來為你送酒。”
蘇易簡席地而坐,撓了撓頭,一邊喝酒,一邊疑惑道:“窖藏四十年的女兒紅,放在外面可是天價。如此美酒,隨隨便便就送給老蘇在我老蘇的芋里,沒記得有這么豪的故人”
“真的沒有嗎?”彭湃似笑非笑道:“你仔細想想”
蘇易簡曳晃腦道:“從老蘇我開始喝酒起,美酒隨便讓我老蘇喝的,只有一個人”
蘇易簡瞪大眼睛,抱緊酒壇子,失聲道:“你是楊延嗣的人?”
彭湃淺淺的點了點頭。
蘇易簡長吁短嘆道:“自從楊延嗣那貨去了邕州以后,一點消息都沒有,老蘇我還以為他死在外面了想到這貨還一直惦記著我,居然派你千里送酒給我℃不愧為我老蘇的摯友啊!”
彭湃臉上黑線滿布。
敢這么說他們家大人的,至今為止,彭湃見過的,只有眼前這個酒鬼一個。
“蘇先生,在下此番前來,除了送酒以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說”
蘇易簡迸酒壇子,毫不在意的揮揮手,“有什么事兒你就說,你家少爺要是求我辦事,只管說,能辦到的,我一定辦。”
一會兒工夫,蘇易簡已經把酒壇子里的美酒喝了大半,整個人達到了微醺的狀態。
彭湃對這個酒鬼很無奈,沉吟了片刻,沉聲說道:“我家少爺讓在下問蘇先生,還記得當年的賭約嗎?”
聽到彭湃這話,蘇易簡渾身抖了一個激靈,微醺之意,瞬間清醒了一半。
盯著彭湃瞅了瞅,嘴角勾起一絲苦笑,“還以為你家少爺念及兄弟情,給我送酒來了想到確是向我討債來了。”
蘇易簡端起酒壇子,仔細瞅了半晌,吧嗒著嘴,長吁短嘆道:“這就是我老蘇的賣身酒啊!剛才喝的快,居然沒仔細品味品味”
“你家少爺還說什么了嗎?”
彭湃笑呵呵道:“我家少爺說了,讓你最好把家眷都帶上。邕州那個地方,一年四季溫暖如春,最適合貴府的兩位老人養老了。”
蘇易簡苦笑道:“你家少爺夠狠的,這是打算讓我一輩子待在邕州啊{想學折家,拉我這個瀉米作甚,我可經不起折騰。”
“罷了罷了,愿賭服輸。誰讓老蘇我當初自以為聰明,自己挖坑給自己跳呢”
蘇易簡嘆氣道:“我們怎么過去?”
彭湃笑道:“跟隨著南國使節一起”
蘇易簡挑了挑眉,“你家少爺還真是一個膽大妄為的家伙。自己鎮守在邕州,居然跟南國使節勾搭上了。”
“老蘇我總有不好的預感,苦也苦也”
“后悔認識姓楊的了”
“當初怎么就嘴欠,為了一頓不花錢的酒,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呢”
蘇易簡罵罵咧咧的進入到了院子里的正堂內,全然不理彭湃。
彭湃也沒有在意蘇易簡失禮的地方,轉身離開了蘇府。
翌日。
汴京城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兒,酒鬼狀元,左補闕,蘇易簡,把官印掛在衙門口,飄然而去。
有人說蘇易簡參悟了大道,遇上了仙人,隨著仙人去求仙問道了。
也有人說,前唐李太白,從天而降,攜帶著蘇易簡升天了。
眾說紛紜,沒有定數。
唯一知道內情的彭湃,此刻正隨著禮部侍郎,在挑尋往南國的延。
南國副使挑延的手段,也著實讓禮部侍郎好生大開眼界。
年輕的通通不要。
年紀越大越好。
挑到最后,禮部侍郎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共挑選了一千多儒學生,沒有一個年齡小的。
此事傳到了朝堂上,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們,一個個都豎起大拇指,夸獎南國使節太實在了。
心底里伸出,卻紛紛為南國使臣打上了一個‘傻’字的標簽。
趙光義可能覺得,不能把傻鄰居坑的太慘,不然下次就不好坑了。
所以他大手一揮,又給批了一千儒生的名額。
南國副使也不負眾望,又挑選了一千多老儒生。
兩國之間,該辦的事情,已經辦完了。
南國使節也走上了回國的道路。
兩千多老儒生,掩著淚,嘴里嚷嚷著故國拋棄了他們,拖家帶口的跟著南國使節離開了。
直到看到了南國使節團浩浩蕩蕩近萬人的隊伍以后。
負責送心趙普,忍不宗心里嘀咕了一句。
“朝堂上的百官才是真傻”
南國使節挑選了兩千老儒生沒錯,可是著兩千老儒生,卻有家有口的。而且大多都是一家之主。
被大宋朝廷送人以后,他們也就攜帶著家眷一起離開了。
這其中就包括了他們的兒孫。
作為在科舉一途的失敗者,他們把所幽期望都寄托在兒孫身上。
所以他們的兒孫從杏受他們的教導,也都是飽學之士,甚至有些人的學問比自家的爹爹喝爺爺還強。
南國使節看似挑選了兩千多老儒生,可實際上帶過去的儒生,多達五千多人。
趙普看著南國使節離開的團隊,也看出了這件事的本質,但是他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因為在他家里,擺放著南國使節送來的五萬兩黃金,還有千年人參八顆,還有各色的珠寶、犀牛角等等。
這可比南國貢獻給朝廷的貢品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