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暢談了半天一夜,在太陽升起的時候。
兩個人暢談也結束了。
在此期間,耶律休哥贈給了楊七一柄金色的鑲嵌著寶石的彎刀。
楊七無物所贈,最后得知耶律休哥的侄女喜歡自己的詩詞,就作了幾首詩送給他,另外還給耶律休哥畫了一個全身像。
當婢女把耶律休哥的全身像捧在了耶律休哥面前的時候。
耶律休哥盯著畫像上栩栩如生的自己,再看了看楊七。
耶律休哥的目光很復雜,“楊賢弟,你真不愿意投靠本王嗎?”
楊七的武藝和才情,已經深深的折服了耶律休哥,耶律休哥真的不舍得殺楊七。
楊七扔下了手里的木炭筆,站起身,渾身的氣勢節節攀升,僅僅一個呼吸,楊七就戰意凌然。
楊七沖著耶律休哥抱拳,道:“耶律大兄,你有你的道,我也有我的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耶律休哥痛苦的把手里的玉杯扔在了地上。
“殺!”
高臺上的蕭天佑,率先拔刀殺向了楊七。
埋伏在四周的兵馬,也一下子竄了出來。
“啪!”
楊七一掌拍碎了身前的木盒,虎頭烏金槍一抖,就到了楊七手里。
“當!”
楊七一槍挑開了蕭天佑的刀,快步后退,跳上了自己的戰馬以后,騎著就往復興關沖。
似乎料定了楊七會往復興關逃,所以埋伏楊七的人,早已擋在了楊七必經之路上。
這些遼兵,也是一群狠人。
他們都是從楊七必經之路上的土里鉆出來的。
楊七陪著耶律休哥聊了半天一夜,他們在土里就待了半天一夜。
一瞬間,楊七面前出現了十幾道的絆馬索。
“駕!”
楊七策馬狂奔,虎頭烏金槍背負身后,一手握著橫刀,橫刀不斷的揮舞,割斷了擋在他面前的絆馬索。
遼兵見絆馬索不管用,迅速的從地上拿起了一條帶鐵索的鷹爪。
“嗖嗖嗖”
幾十道的鐵索鷹爪飛向了楊七。
楊七抓著手里的虎頭烏金槍左右橫掃,擋開了鷹爪。
然,鷹爪上的倒鉤很犀利,鉤在了馬背上。
戰馬嘶鳴,一瞬間被撕的四分五裂。
楊七一頭栽倒在了地上,順地滾了三圈,才穩住了身形。
“嗖”
楊七還沒來得及喘口氣。
一道箭矢就落在了他身旁的空地上。
“大王有令,誅楊延嗣者,賞十萬金,賜萬戶。”
在楊七落地的時候,蕭天佑已經帶著一支鐵甲騎兵,沖過來了。
重賞之下,楊七在遼兵眼里,已經成為了一個行走的金塊。
遼軍騎兵在蕭天佑率領下,奮力的沖向楊七。
楊七咧嘴一笑,“還真看得起我?!”
楊七后腿猛然發力,快速的奔起。
身后的箭矢不斷的落在了楊七的身邊。
“噗呲”
一道箭矢從楊七右肩洞穿而過。
楊七手里的虎頭烏金槍,差點掉落在了地上。
雖然中箭,但是楊七依然在奔跑。
“嗖嗖”
“噗呲噗呲”
又是接連兩箭射在了楊七身上。
“噗通!”
楊七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有一箭射在了楊七的腿上。
蕭天佑也夠狠,為了殺死楊七,直接帶了整整七千精兵。
其中有三千就是弓箭手。
楊七腿部受傷,行動明顯緩慢了。
蕭天佑的騎兵追至。
蕭天佑舞起手里的雙錘,直砸向楊七后心。
正在逃跑的楊七,像是身后長了眼睛,猛然轉身,一手持刀一手持槍。
橫刀劃過,砍斷了蕭天佑手里銅錘柄,一槍掄了過去,直接把蕭天佑砸飛了出去,一下子撞掉了好幾個騎兵。
楊七用虎頭烏金槍在地上一點,借力跳上了馬背,騎著馬就往復興關竄。
復興關城頭上。
楊洪、楊大、楊五,甚至上萬的復興步卒,已經看到了楊七逃竄的身影了。
在楊七的背上,插著的三道箭矢他們也能看到。
“開關,我要出去救人!”
楊五當即就要提著大槍去救人。
楊洪一把拉住了楊五,低聲吼道:“不能去,也不能打開城門。你真當別人派出七千精兵,只是為了追殺七郎?
只要你打開城門,他們就會借機長驅直入,殺入復興關。
到時候,復興關就破了。”
楊五惱怒道:“那怎么辦,難道看著七弟受死?”
楊五瞪著眼,質問身邊一言不發的楊大,道:“你說,七弟如果死在了復興關,我們這兩個當哥哥的,回去如何跟娘交代?如何面對弟妹的質問?”
楊大神色復雜的曳道:“這是七弟自己的瘍。如果七弟身死,我會為他報仇。”
“放屁!”
楊五惱怒道:“我只要活著的七弟。”
楊大沉聲道:“楊延德,你夠了。記足的身份,我們首先是復興關的守將,其次才是兄弟。”
楊大一指身后,冷聲道:“在我們身后,有四十萬民夫,在勝州、豐州,有上百萬的百姓。他們的性命,都在你我肩頭。不能為了你的兄弟情誼,而放棄他們的性命♀是你為將的責任。”
楊五吼道:“難道看著自己兄弟赴難,也不救嗎?四哥已經丟了,難道還要丟掉七弟嗎?”
吼過楊大以后,楊五就自責的捶打著胸膛。
“當初就不應該讓七弟去。為什么我當時不攔著他”
楊大目光堅定的盯著城外,鄭重道:“這是七弟的瘍。他想用他的勇武,喚醒復興步卒和晉軍將士們的敢戰之心。
復興步卒和晉軍都是成立不久的新軍。一旦面對遼人的大軍,很有可能會生出退意。
只要有人后退,剩下的人就會效仿。
到時候,兵敗如山倒,七弟所做的一切,都會付之東流。
七弟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會瘍出城一行。
他要從遼人手里全身而退,然后通過這種方式告訴所幽將士,遼人沒有什么可怕的。
遼人也是人,是可以輕易戰勝的。”
楊大話音落地。
城下的楊七,已經沖到了城外兩里的地方。
在楊七身后,七千遼軍,緊追不舍。
被楊七擊落的蕭天佑,也重新追了上來。
而在楊七的背上,箭矢已經多達五道。
在他的胳膊、雙腿和面孔上,也出現了不少箭矢劃傷的傷口。
“喻”
突然,楊七勒馬,調轉了馬頭,沖向了正在追殺他的遼軍。
復興關上的將士們,在看到了楊七的舉動以后,明顯倒吸了一口氣。
他們都覺得,楊七這是在找死。
楊七暢快的大笑,一手持刀,一手持槍,像是一柄快刀,切入到了遼軍的陣營中。
沖入到遼軍陣營幟楊七,手上看不到一點兒招式。
虎頭烏金槍被他當成棍子一樣掄起。
在他怪力的加持下。
遼軍像是皮球一樣被打了出去。
另一手的橫刀,直接被楊七掄起,一個個遼軍的腦袋被砍下來。
遼軍在沖鋒,楊七也在沖鋒。
相對沖鋒,楊七很快的殺穿了遼軍的陣營。
在遼軍軍陣末尾,楊七撞上了剛跟上來的蕭天佑。
蕭天佑見到了楊七,眼中戰火燃燒,怒火沖天。
“楊延嗣,我要殺了你。”
楊七一聲暢快的大笑,掄起了手里的虎頭烏金槍,一個金猴降妖。
“嘭!”
猶如炮彈爆炸的聲音響起。
蕭天佑胯下的戰馬,被楊七攔腰劈斷,蕭天佑整個人口吐鮮血,倒飛了出去。
然后一頭栽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由此可見,楊七手上的力道有多大。
虎頭烏金槍在手,楊七就像是一個破山而出的猴子,戰意凌然。
即便是蒼穹,也敢對著掄一棍子。
殺穿了遼軍的陣營以后。
楊七調轉了馬頭,再次沖進了遼軍的軍陣里。
準備調轉馬頭,或者是已經調轉了馬頭的遼軍,還沒來得及沖鋒,就撞上了楊七。
楊七再一次的從遼軍軍陣中沖殺了出來。
等他再次出來的時候。
胯下的戰馬已經換了一匹。
渾身已經被鮮血染紅。
幽是他的鮮血,但是更多的卻是敵人的。
城頭上觀戰的將士們,一臉的愕然。
旋即,便是一陣狂喜和振奮。
楊洪瞪著眼珠子,下意識的呢喃了一句,“真是猛啊!”
楊大神色復雜的點了點頭。
楊五雙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捏的咯嘣作響。
站在楊洪身邊的軍卒,聽到了楊洪呢喃的話。
不過他只記住了一個猛字。
他胸膛里的熱血在燃燒,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宣泄的地方。
他高舉手里的橫刀,嘶吼了一聲。
“猛!”
楊洪三人轉頭看向他。
他嚇了一跳,趕忙放下了刀。
但是,他的聲音已經傳遍了城門樓子附近。
“猛!”
立馬有人效仿。
“猛!”
“猛!”
“猛!”
“猛!”
緊接著,一陣聲浪迅速的在城頭上擴散開來,最后連成了一片。
將士們高舉著手里的兵器,奮力的嘶吼。
將士們脖頸上的青筋都依仙見。
他們面紅耳赤的在城墻上吼叫。
所有人心里,都振奮不已。
楊洪激動的說道:“軍心可用|心可用!”
楊大鄭重的點頭。
楊七這一次出城,算是成了。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只要楊七活著回來,他就會成為被所有人信奉的戰神。
有戰神在,誰還會怯戰?誰還會退?
卻說,城頭上的將士們在嘶吼的時候。
楊七已經擺脫了身后七千遼軍的追擊。
隨著他兩次的沖殺。
已經攪亂了七千遼軍的氣勢和陣型。
他又兩次打飛了蕭天佑,讓這一支兵馬失去了主將。
這一支兵馬徹底亂了。
騎兵的沖鋒,特別是鐵甲騎兵的沖鋒,沖的是直線,沖的是氣勢。
一旦氣勢被斬斷,直線被沖散,就很容易亂成一團。
畢竟,胯下的戰馬并不是人。
并不能做到人馬一心。
等到遼軍騎兵重新組織好了沖鋒的時候,楊七已經沖到了復興關下三百米的地方。
楊七一邊沖鋒,一邊奮力的投擲出了虎頭烏金槍。
“嗖”
虎頭烏金槍扎在了城下兩米的地方。
“七弟接著!”
楊大奮力扔下了一卷繩索。
楊七從馬背上一躍,跳到了虎頭烏金槍上,順手抓住了楊大扔下來的繩索。
腳下一勾,虎頭烏金槍就到了手里。
“拉!”
城頭上的楊大和楊五,見到了楊七抓到了繩索,就開始拼命的往上拉。
等到楊七的身影出現在城頭上的時候。
遼軍才沖到復興關下。
迎接他們的,就是早已準備好的一陣箭雨。
楊七站在城墻上,身上插著足足十道箭矢,他卻像是渾然未覺一樣。
在他身上,自己鮮血和敵人的鮮血,匯聚成了一股血水,在潺潺滑落,楊七也沒有在意。
楊七站在城頭上,在萬眾矚目下,暢快的大笑而出。
楊七的笑聲里,充滿了得意,充滿了譏諷,充滿了暢快。
他的笑聲在一瞬間,傳遍了整個復興關城頭上。
“猛!”
“猛!”
復興關上,再次迎來了比之前還高昂十倍的嘶吼聲。
楊七在將士們猛烈的嘶吼聲中跳到了城墻上。
迎面就是楊五一個大大的熊抱,以及所以人激動的眼神。
“臭杏,差點兒以為你要死了。”
楊洪和楊大,并沒有出去搶楊七的分頭。
他們只是一個去找大夫,一個去清空城門樓子里的人。
楊七臉上帶著笑意,嘴上卻低聲嘀咕了一句,“差點就死了,中了十箭離死不遠了。”
楊五要驚呼,卻被楊七給住了。
“五哥,你扶著我點兒。不要聲張我的傷勢。不然之前的沖殺就白費了。”
楊七對楊五說的話很小聲。
幾乎只有楊五一個人能聽到。
楊五一眼不發的接過了楊七手里的虎頭烏金槍,看似在擠開簇擁過來的人群,其實在隱晦的扶著楊七往城門樓子趕。
楊五已經看到了清空了城門樓子以后,在向他招手的楊大了。
楊七一臉風輕云淡的問楊五,“五哥,以前你不是不愛搭理我嗎?今天怎么表現的這么親近?”
楊五遲疑了一下,硬邦邦的說道:“以前覺得你去當文官,就是為了逃避上戰場的宿命□得你貪生怕死,所以我瞧不起你。
今天我才看清,你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