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楊七吩咐道:“派人密悄關注殤傾子的動向,如果復興游騎兵遇到什么困難,速速向我回報。”
“屬下遵命。”
殤傾子以及他率領的復興游騎兵不僅沒事兒,還一連偷襲了兩座遼國的大城,這確實是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自從和遼國開戰以來,眾人蔭翳的心情,總算一掃而空。
楊七喜上眉梢。
楊大朗聲大笑。
楊洪明顯的輕松了不少。
在他看來,此次他受托過來幫助楊七退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至于他在這次的戰役中所獲得的功勞,他一句也沒有提及。
年齡到了他這個地步,已經對錢財沒有太多的渴求了。
甚至對功名利祿也不看重了。
趁著楊七高興,他湊到了楊七的身邊,笑嘻嘻的說道:“七郎,我能不能跟你談一談?”
楊七臉上的笑容一僵,打哈哈道:“洪叔,您老可是此次復興關一戰的主要功臣之一。回頭閑歇的時候,我一定會為你擺一場大宴,酬謝你的恩情。
如今遼人已退,復興關上的事由,就由你和我大哥商討決定。
我今日對復興步卒的裝備,又有了其他的想法,我準備去兵器工坊,找里面的大師傅研究一番。”
不等楊洪開口,楊七已經大笑著離去了。
楊洪剛到了嘴邊的話,就生生咽了回去。
他知道楊七這是有意的避著自己。
楊洪苦笑著搖了曳,找到了身旁還在大笑的楊大,沉吟道:“大郎,你對南國的事情了解多少?”
楊大聞言,明顯的愣了愣,道:“南國我在蜀中剿匪的時候,曾經和南國的人接觸過。聽說南國國主易希是一位難得的明君。
他不僅評定了交趾的叛亂,建立了南國,還在短短的兩年時間內,就讓南國的百姓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
洪叔,您提南國做什么?”
楊洪癟了癟嘴,不知道如何作答。
通過楊大的話判斷,楊大對南國的事情知之甚少。
甚至還沒有他知道的內幕多。
看來想要了解南國和楊七的關系,只能想方設法的撬開楊七的嘴了。
楊洪見楊大愣了愣的看著自己,等待自己回答,就隨口說了一句。
“聽說南國有幾位了不得的統兵將領,都姓楊,我就是想打聽打聽,看看這南國的幾位將軍,是不是從我漢地流落出去的苗裔。”
“竟有此事?”
楊大明顯很驚訝,他鄭重道:“真要有這種事的話,我也得打聽打聽去。七弟之前在邕州任職,聽說和南國國主還有些交情。我回頭問問他,問到了就告訴你。”
楊洪苦笑著搖了曳。
很明顯,在楊七不愿意暴露之前,楊大是不可能從楊七嘴里問出任何有用的消息的。
遼國南院大王耶律休哥在復興關大敗而歸的消息,很快便傳播了出去。
在有心人的刻意渲染下。
消息傳播的也有些走形。
耶律休哥第一次率領了十五萬精兵,后來又增兵了十五萬。
變成了耶律休哥率領三十萬精兵攻打復興館,卻被楊七打的抱頭鼠竄,大敗而歸。
消息傳到了大宋,大宋的百姓都震驚了。
昔年大宋皇帝陛下趙光義,率領三十萬精兵,北上討伐遼國,卻被耶律休哥以十萬遼兵殺的丟盔棄甲。
又過了幾年,大宋皇帝陛下趙光義,率領四十萬精兵,北上討伐遼國,又被耶律休哥以二十萬兵力,殺的丟盔棄甲。
而后周世祖柴榮、大宋太祖皇帝趙匡、以及大宋現任皇帝趙光義。
三人,歷經四十年,北上討伐遼國,皆功敗垂成。
俗話說的好,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以前能和趙光義對比的,是柴榮和趙匡。
他們三個都是敗者。
所以大哥不笑二哥。
可是現如今,楊七以七萬的兵力,而且還是新兵,對戰遼國三十萬精兵,居然打贏了。
再一對比。
差距就出來了。
一下子,楊家的地位就開始無限的拔高,而趙光義的地位,就開始下降了。
百姓們皆言楊家能征善戰。
至于楊家占據了豐州、勝州二地,當土皇帝的事情,在百姓們心里,也成為了英勇的表現。
百姓們不懂政治。
他們只懂一點,那就是誰有本事,誰就該吃肉。
有本事把地盤從遼人手里奪回來,甭管是交給朝廷,還是自己拿著玩。
那都是英雄。
一時間,竟有好多的英雄豪杰,紛紛趕往西北,要去投奔楊七。
同時。
楊七在復興關打贏了三十萬遼軍的消息,也傳進了大宋朝堂。
趙光義和文武百官們得到了這個消息以后,下巴掉了一地。
他們很難想象到,楊七是如何用七萬的兵力,打退了遼國三十萬的兵力。
他們不想信,可是從多方面傳回來的消息驗證下,確認了此事。
一時間,朝廷的風向開始一邊倒了。
一些原本叫嚷著等到高懷德和石守信剿滅了符家叛亂以后,就準備去剿滅折楊兩家的朝臣,紛紛開始為楊家說好話。
他們覺得,楊家既然能夠抵擋得了遼國的三十萬精兵,那就能抵擋住朝廷的三十萬禁軍。
再加上一個折家,那還不得四五十萬的兵馬才能拿下?
大宋的禁軍,多以步卒為主。
而且四五十萬的兵馬出征,就的配合近兩百多萬的民夫。
這么多人每天人吃馬嚼的,可都是錢。
朝廷雖說新近得了一筆曹彬從大理國繳獲的錢財,可是依舊缺錢。
一個偌大的國家,方方面面都需要用錢。
從看到錢的那一刻起,文臣們就已經把這些錢規劃到了它們該用的地方。
比如黃河的堤壩要修繕、京杭大運河的河道要疏通等等。
為了兩個并沒有給大宋造成任何損失,反而助長了大宋威名的兩大將門,去傷筋動骨,舍下大筆錢財去討伐,有些劃不來。
至少在文臣們看來,折楊兩家在沒有舉起反旗,或者自立稱王的情況下。
那都是宋臣,劃不來討伐。
文官們主張,安撫折楊兩家,并且借助折楊兩家的力量抵御遼國。
武將們則一個個都閉口不言。
因為樞密使曹彬,在這件事上,為了避嫌,所以瘍了閉口不言。
所以他們也瘍了閉口不言。
趙光義心里,仍舊是想要討伐折楊兩家。
安榻之策,豈容他人酣睡?
折楊兩家存在一天,就是對他威嚴的一種挑釁。
趙光義在朝堂上,和文官們吵了一天,最后雙方不歡而散。
趙光義回到了后宮以后,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打砸。
王繼恩悄無聲息的伺候在一旁。
陳琳捧著一本奏報,默默的進入到了趙光義的寢殿,放到了趙光義的龍案上。
趙光義雖然在發泄怒火,但是卻看到了陳琳進入到寢殿。
“是不是有關復興關的奏報?拿過來朕瞧一瞧。”
陳琳拿起了奏報,放到了趙光義手里。
趙光義一臉怨毒的打開了奏報,僅僅掃了一眼,就瞳孔一縮,倒吸了一口冷氣道:“楊家那個畜生,掌握著一種力量,能一瞬間將六萬遼軍抹殺?
這是真的?還是你下面的人夸大了楊家那個畜生的本事。”
陳琳躬身站在一旁,面色凝重的道:“確實屬實。奴婢也知道這件事的輕重,所以在得到了下面的人奏報以后,就派人專門去徹查的此事。
并且,派人從復興關取到了一些泥土,經過將作監的大匠們查驗,疑似是火藥。
奴婢也曾經用京城炮坊內的火藥試過,卻沒有多大的威力。
因此,奴婢猜測,楊延嗣應該是掌控著一種奇特的火藥,殺傷力極強。
根據探查,這種火藥在爆炸的時候,產生的效果猶如地龍翻身。
能夠瞬間吞沒周遭的一切人。”
趙光義陰沉著臉,死死的捏著奏報,“難怪那個畜生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跟朕作對,原來是手里有這等神兵利器在。”
趙光義捏著奏報,背負雙手,在寢殿內踱步。
這是趙光義在沉思計謀的時候,獨幽表現。
趙光義在寢殿內,走了足足半個時辰,才開口道:“他若是真有這等的神兵利器,朕還真是暫時辦不了他。”
“嘭!”
“真是個可惡的畜生。”
趙光義捶打了一下龍案,低聲罵了一句,然后吩咐陳琳,道:“你速速派安撫司的人,給朕查明這個東西。一定要想方設法的幫朕把這個東西搞到手。
這等神兵利器,只要掌握在朕的手里。朕就能輕而易舉的建立,比秦皇漢武還要雄壯百倍的功業。
到時候,還有誰敢在背后,說朕的不是。”
陳琳低著頭,鄭重道:“奴婢明白。”
次日。
早朝。
趙光義一改昨日對待折楊兩家的態度,半推半就的答應了安撫折楊兩家的要求。
趙光義擢升了折御勛的爵位,并且還升遷了折御勛的官職,承認了折家對麟州的統治權。
折御勛的開國郡公,被擢升到了開國公,同時在他諸多的頭銜內,加了一個麟州鎮撫使的頭銜。
對于楊家的敕封就有意思多了。
楊業被升遷為代州兵馬使,正五品威武將軍。
而楊七,則被擢升為了代國公,位列從一品,同時加賜開府儀同三司,任職豐、勝、代三州兵馬大總管。
在趙光義的冊封里,楊七這個虛佞,被抬的高高的,但是老楊卻被壓的很低。
趙光義就是想通過這種手段,惡心楊家父子,同時挑撥他們的關系。
有朝臣在朝堂上質疑,說是如此冊封折楊兩家,會不會有些過了?
結果直接所有人給無視了。
因為朝臣們很清楚,對折楊兩家的冊封,都是一些虛名。
首先,折楊兩家的人,打從拿下了麟州、勝州、豐州以后,人家就沒拿過朝廷的俸祿了。
所以說,賜給他們官職,只是一個虛名,根本不用發俸祿。
其次,朝廷就算是不冊封折楊兩家,難道就能阻擋人家對五州之地的統治權了?
答案是,根本不可能。
就算朝廷不冊封折楊兩家。
人家在西北,該干啥還是干啥,誰也擋不住。
朝廷的冊封,只是圖一個名聲。
同時也是一種安撫。
等到朝廷騰出了手以后,肯定會消滅折楊兩家。
冊封折楊兩家,只不過是緩兵之計而已。
當然了,不論是朝臣們,還是趙光義,在冊封的詔書里都留了個心眼兒。
那就是從頭到尾,只字未提之前冊封的北晉國。
這才是趙光義和文臣在冊封詔書里,留下最大的一個伏筆。
也就是說,只要折楊兩家收下了朝廷的詔書。
那么,麟州、豐州、勝州,在名義上,就算得上是大宋的地盤了。
以后大宋剿滅折楊兩家的時候,就能名正言順的收回這三塊地方。
冊封折楊兩家的詔書擬定的很快。
快要散朝的時候,詔書就出來了。
正當百官們一起推舉去宣讀詔書的人選的時候。
一封八百里加急,被送進了垂拱殿。
趙光義看著那插著紅色羽毛的信筒以后,當即差點兒暈了過去。
又是那兒造反了?
趙光義在萬眾矚目下,快速的拆開了信筒,閱讀了里面的信件。
意料之外,沒人再造反。
不過里面匯報的消息,確實一個驚天的霹靂。
高懷德戰死姑蘇
高懷德死了?!
大宋軍方第一戰將的高懷德死了。
趙光義一下就跌坐在了龍椅上。
在大宋的諸多將門中間,高懷德可是他最忠實的支持者。
雖然高懷德平日里喜歡暗地里搞一些個攜作,鏟除一些異己。
但是,高懷德對他的支持卻沒變過。
當初他登上帝位,若是沒有高懷德從中安撫諸多將門,只怕他的帝位還真不一定能坐得穩。
如今高懷德死了。
“怎么會這樣?”
趙光義癱坐在龍椅上,仰天呢喃。
群臣們瞧著失態的趙光義,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們都迫不及待的想瞧一瞧趙光義手里的那一封八百里加急。
趙光義癱坐了足足一刻鐘,后來再王繼恩多番提醒下,才坐起身。
他失魂落魄的說道:“關于冊封楊家的詔書改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