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碑楊門  第0609章 一戰定乾坤

類別: 歷史 | 架空歷史 | 豐碑楊門 | 圣誕稻草人   作者:圣誕稻草人  書名:豐碑楊門  更新時間:2019-02-03
 
“轟”

滔天大水,重開了矮山上的草木,一瀉千里。

矮山下的李繼遷部兵馬,在大水沖擊下,被攔腰斬斷。

數以萬計的李繼遷部兵馬被大水吞沒,慘叫聲不絕于耳。

水往低處流。

大水沖著李繼遷部的兵馬,一頭扎進了不遠處的陷坑里。

幾息之間,陷坑就被大水填滿。

李繼遷心頭震動,張目結舌的看著大水吞噬了他麾下近一半的兵馬,心里都在滴血。

“轟隆隆”

大水帶來的震驚還沒有消散,不遠處,楊七率領的大軍就黑壓壓的撲了過來。

“結陣,御敵,穩住陣腳。”

李繼遷提著佩劍,隨手斬殺了兩個慌亂的四處逃竄的軍卒,鮮血濺滿了一身,他卻猶不自知,大聲的在咆哮。

在李繼遷大聲嘶吼下,他麾下的各部頭領倉皇中匯聚到了他身前。

二十三萬大軍,到最后集結在了一起,剩下了不到十五萬。

近八萬兵馬,被洪水葬送。

“殺!”

眼看著楊七率領的大軍越來越近,李繼遷也顧不得去排兵布陣,他提著劍,一騎當先,率先殺了過去。

在他身后,十五萬大軍猶如一窩蜂一樣涌了過去。

“散!”

而楊七這邊帶領著兵馬沖近了以后,一聲低吼。

他身后的游騎軍、野乞部族騎兵瞬間散開,一左一右呈兩翼狀沖向敵軍。

隨著游騎軍和野乞部族騎兵散開,被他們擋在身后的鐵騎軍就暴露了出來。

楊五身著一套墨色盔甲,渾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幾乎看不到一絲縫隙,連他胯下的戰馬,毅然披著鐵鱗甲。

在他身后的鐵騎軍,穿戴著同樣的盔甲,五人一組,結成陣形,像是一個鋼鐵堡壘。

鐵騎軍的裝備目前還在不斷的加緊鑄造中。

所以,楊五身后的鐵騎軍,除過前六排的兩千軍卒外,其余的大部分的軍卒,只是套著普通的盔甲。

但是,鐵騎軍軍卒們的所有裝備,卻是配備齊全的。

一支如同磐石一樣的鋼鐵堡壘屹立在兩軍陣前,看著很惹眼,也很吸睛。

幾乎所以初見這支兵馬的人,都會感覺到他們不好對付。

作為對手,李繼遷自然看到了這一支鋼鐵軍隊的出現。

他也曾是多次建立重甲騎兵的人,自然能夠看出眼前這一支重甲騎兵的戰斗力。

明明知道對上這一支重甲騎兵,他麾下的兵馬會死傷慘重,但是他卻沒有別的選擇。

“殺!”

為了助長麾下兵馬的膽氣,他反而帶領著兵馬沖的更加瘋狂。

楊五抬手,冷聲下令,“弩!”

鐵騎軍軍卒,齊齊架起了他們馬背上的勁弩,一排排的鋒利的弩箭上,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風!”

“嗖”

一排箭矢射了出去。

明明有上千人在同時射箭,卻只有一個聲音。

“風!”

“風!”

一排排的箭矢射出,箭雨磅礴,吞噬著他們眼前李繼遷部兵馬的性命。

沖在最前方的李繼遷部兵馬,幾乎是像割麥子一樣倒下。

當真是認命如草芥。

而李繼遷本人身前替他擋箭的親兵,已經死了八個之多。

“刀!”

鋼刀齊齊出鞘,形成了一片刀林。

“殺!”

鐵騎軍洪流,一擁而上,正面對陣十幾倍的敵人。

“噗呲”

五人結陣,形成的小刀林,橫推而過。

鐵騎軍的軍卒們,幾乎沒有多少多余的動作。

他們只需要握緊綁在手上的鋼刀,保持一個動作沖過去。

一切擋在他們面前的活物,都會被他們一刀兩段。

李繼遷部兵馬手里的刀槍劍戟,砍在鐵騎軍軍卒的鐵盔上,只會擦出一絲火星,砍出一道白印,造不成任何威脅。

這就是重甲騎兵真正的威能。

在冷兵器為主的戰場上,重甲騎兵,就是戰場之王。

鐵騎軍沖過李繼遷部大軍的軍陣,足足花了兩刻中,由此可見李繼遷部大軍軍陣的龐大。

一次沖鋒。

鐵騎軍軍卒戰死的足有上千人,大多都是那些身上沒有穿戴重甲騎兵盔甲的兵卒。

雖然死的人數,超過了一成多。

但是,這一次沖鋒,卻打出了膽氣。

他們不僅正面對決了多達他們十幾倍的敵人,而且斬殺的敵人人數已然過萬。

鐵騎軍的軍卒們,深情變的果敢,堅韌了不少。

再也沒有之前對敵時候的惶恐、膽怯。

隨著鐵騎軍軍卒們沖亂了李繼遷部兵馬的陣型,打壓了他們沖鋒的氣勢。

楊七和殤傾子也開始帶著他們麾下的騎兵,對李繼遷麾下的兵馬展開了合圍絞殺。

三支兵馬。

就像是三柄利刃,在戰場上交叉切割。

李繼遷部兵馬,就像是那砧板上的肉。

而吃肉的人,遠不止這三支兵馬。

騎兵對陣,王貴率領的大同軍步卒,顯得有些勢弱。

但是他也沒閑著,在戰場邊沿的地方,他早已阻止起了一道道的防線。

一些膽小的李繼遷部的逃卒,以及一些被沖散的小股兵馬,都成了他絞殺的對象。

切割!

分化!

屠殺!

隨著戰斗的推移,李繼遷部的兵馬,就這么一口一口的被楊七蠶食。

“嘭”

當楊五率領的鐵騎軍手里的陶罐雷在李繼遷部軍陣中炸開的時候。

李繼遷就知道大勢已去。

在這種正面硬碰硬對決的戰場上,鐵騎軍的軍卒能用出陶罐雷,就只能在一種情況下。

那就是他們手里的鋼刀已經砍頓、弩箭射光、短矛已經刺不穿敵人披甲的時候。

能走到這一步,足以證明,他們真的殺了很多人。

“吾主,逃吧……”

李繼遷早已沒有了剛才帶兵沖鋒的英勇形象,他披頭散發的提著劍,像是一個年邁的老卒。

在他身側,數百的親兵護送著他一路沖殺出了戰圈,準備逃跑。

李繼遷聲嘶力竭的嘶吼,“我不走……我不走……我走了,拓跋氏族就完了……”

“走!”

親兵們不顧李繼遷的反對,夾裹著李繼遷瘋狂的逃跑。

往西,他們是不可能過去。

因為楊七炸開了矮山,大河已經攔住了去路。

往南也不可能。

因為南面是楊七的地盤。

只有往北。

“天亡我拓跋氏……”

這是李繼遷在戰場上留下的最后一句絕望的話。

“虎侯,李繼遷逃了!”

李繼遷剛一跑,有人就把消息送到了楊七身邊。

楊七揮舞著虎頭烏金槍,一槍把一個敵兵捅了個對眼穿,側頭瞪著虎目,“王貴不是負責在外圍絞殺嗎?他沒攔住?”

“沒有……”

楊七一邊作戰,一邊讓人去傳令,“讓穆羽帶一支人馬去追。”

“諾。”

楊七一槍連人帶馬把一個李繼遷部小頭領砸飛,他持槍而立,大聲咆哮,“李繼遷已逃,我軍大勝!”

凡是聽到楊七聲音的楊七部兵馬,跟著楊七一起高喊。

然后,浪潮般席卷了整個戰場。

李繼遷部的兵馬徹底愣了。

吾主逃了?

就這么丟下我們大家逃了?

“啊!”

“啊啊啊啊!”

絕望的嘶吼聲,在戰場上此起彼伏。

“投降不殺!”

殤傾子提著禹王槊,在戰場上高喊。

在他身前的李繼遷部兵馬,早已被他渾身血淋淋的模樣下破了膽,一個個丟下兵器在跌坐在地上哀嚎。

一陣呼嘯突然從殤傾子身前而過。

那些投降了的了李繼遷部兵馬的人頭,全都掉落在了地上。

楊七帶著野乞部族的兵馬,從殤傾子身邊擦肩而過。

他在殤傾子驚愕和疑惑不解的眼神中,淡然的丟下了一句話。

“我從未這么說過……”

“嘶”

殤傾子倒吸了一口冷氣,瞳孔驟然放大。

這是要把……李繼遷部兵馬殺絕?!

十七萬人啊!

你怎么敢?

驚恐歸驚恐,但是殤傾子還是咬了咬牙,率領著他麾下的游騎軍,繼續在戰場上廝殺。

這一場廝殺,從早晨,一直持續到了傍晚。

此戰敵軍無活口,也無俘虜。

入夜。

楊七率領著大勝歸來的大軍,進入到了圭爾城。

當即,楊七就下令犒賞三軍,殺牛宰羊。

而楊七所在的城門樓子里,卻沒有慶祝的氣氛。

場面顯得有些尷尬,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楊七皺著眉頭,低聲問單膝跪在他面前的穆羽,“你再說一遍……”

穆羽很不甘心的咬牙道:“李繼遷……逃了……”

城門樓子里眾人手捏著酒杯,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看著楊七。

楊七瞇著眼,一句話也沒說。

王貴苦著臉,站起身,拱手道:“李繼遷逃了,錯不在穆羽。李繼遷是黨項人,他比穆羽更熟悉草原。茫茫草原,闊野萬里,他只率領著小股兵馬融進去,很難找到。”

王貴頓了頓,汗顏道:“錯在我,我負責圍守外圍,絞殺殘兵,卻沒攔住李繼遷。”

話罷,王貴咬著牙,單膝跪倒在了地上,顫聲道:“還請虎侯降罪。”

“咳咳”

老楊臉色有些發青,很不悅的干咳了一聲。

楊七瞇著的眼睛突然睜開,朗聲笑道:“哈哈哈……一個李繼遷而已,逃了就逃了。如今李氏部族的兵馬被我們斬殺殆盡,李繼遷就算逃了回去,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楊七站起身,踱步到了王貴面前,扶起王貴,寬慰道:“您是長輩,王楊兩家,親如一家,您就別說什么降罪不降罪的話了。”

王貴慚愧的點了點頭。

楊七又扶起了穆羽,笑道:“李繼遷的事兒,你也不必掛在心上。我們能打敗他一次,就能打敗他無數次。”

穆羽怨恨的緊握著拳頭,“如果有下一次,我一定會生擒活捉他。”

楊七舉起酒杯,朗聲笑道:“今日大勝,我們應該慶賀,共飲之。”

氣氛一下子恢復到了歡樂的狀態。

大家在城門樓子里,飲酒作樂,好不痛快。

歡樂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了半夜。

眾人醉醺醺的栽倒在了城門樓子里,酣睡了起來。

王貴并沒有醉,老楊也沒有醉。

二人并肩站立在城頭上。

王貴感慨道:“七郎崛起之姿,勢不可擋。經此一役,西北再也沒有人能夠威脅到他了。”

老楊皺著眉頭,擔憂道:“這也正是老夫所擔心的。”

王貴看向老楊,“老哥哥是擔心有一天,七郎勢大以后,揮兵南下?”

老楊重重的點頭。

王貴遲疑了一下,低聲道:“七郎如今雖然位高權重,但是對你這個當爹的,他是發自內心的敬仰。你不點頭,他是不會揮兵南下的。當然了,前提是趙氏的那位官家,不要撩撥七郎才是。”

老楊苦笑道:“照你的說法,老夫豈不是要拼了老命活長點。最好活個兩百歲,把七郎也熬死,那就不用擔心了?”

王貴偷笑道:“是這個理。”

老楊臉色越發的苦了,搖了搖頭。

熬死七兒子?

老楊覺得可能性不大。

遙望著城外無邊的曠野,王貴突然長出了一口氣,“你發現了沒?”

“嗯?”

老楊被王貴這莫名其妙的話問的有點懵。

王貴鄭重道:“七郎身上的威勢越來越重了。”

老楊挑眉,愕然道:“你是在怪罪,七郎今你出面認錯?”

王貴搖頭,無所謂道:“本來就是我的錯,我自然應該承擔。”

王貴遲疑了一下,神色凝重道:“我只是覺得,七郎身上威勢之所以會變重。這和趙氏官家有關。”

老楊愣了愣,皺眉道:“你是說……陛下派人偷襲大同府……”

王貴點點頭,擔憂道:“不錯。七郎原本是一個重情義的人,身上也沒有什么威勢,很平易近人。可是,自從大同府被偷襲以后,七郎就有了一絲的轉變,變成熟了,也變得重權勢了。

趙氏官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七郎。長此以往下去,我怕他會把七郎逼成一個鐵血無情的人。”

老楊瞳孔一縮。

一個極具權勢,又極具力量的人,在變的鐵血無情的時候。

那么他只會做一件事。

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問鼎至高。

一時間,老楊瞅的有點心發慌。

他心里突然有點擔憂,擔憂趙光義會繼續作死,一直作到把楊七惹毛,然后楊七會聯合折家,率領幾十萬大軍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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