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碑楊門  第0660章 真正可怕的是……

類別: 歷史 | 架空歷史 | 豐碑楊門 | 圣誕稻草人   作者:圣誕稻草人  書名:豐碑楊門  更新時間:2019-02-03
 
“殺!”

‘張布’帶頭沖殺。

三千殘兵敗將,明明是在守城,可卻打出了進攻的氣勢。

面對著十倍于他們的敵軍,他們不僅不退,還主動沖上去和沖上城頭的遼軍拼殺。

鮮血開出了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三千殘兵敗將,硬生生把三萬多遼軍壓到了城下,又一次成功的防守住了城墻。

熬過了這一輪。

‘張布’手底下的殘兵敗將,只剩下了兩百多人。

“噗通!”

‘張布’無力的癱倒在城墻上,嘎嘎嘎笑著,“又宰了十個遼狗,老子就算是死了,也無悔了。”

“我殺了六個!”

“俺殺了三個!”

“二十八個!”

一個遠超所有人的出現,眾人看了過去,一瞧頓時別過了頭去。

那是一個老卒,以前是神衛軍的弓弩教頭,也是因為得罪了人,被發配到了安肅軍。

老家伙的箭術很高超,百步穿楊都是毛毛雨。

以他的本事,殺二十八個,不算什么。

因為現在城頭上的弓弩兵,就剩下他一個了。

安肅軍僅剩的將士們,躺在城墻邊上,繼續自己給自己報功。

“俺殺了兩個……”

“六個!”

“十三個!”

“一個!”

“俺……俺一個都沒殺……”

又出現了一個異類,聲音有些怯怯的。

眾人再次看了過去,就看到了一個小個子的家伙,套著一身遠比他高大的盔甲,顫巍巍在哪兒站著。

有人鄙夷的罵道:“你是那一伍的兵,咱們安肅軍什么時候出現了這么窩囊的家伙?”

那小個子的家伙見一眾兇神惡煞的安肅軍將士們看著他。

嚇哭了。

他抹著淚,哽咽道:“俺……俺不是那一伍的,俺也不是安肅軍……俺就是看著你們為了保護俺們都死了,俺覺得自己窩在家里就是對不起你們,所以俺敲暈了一個你們安肅軍的傷兵,穿著他衣服跑上來了……”

“額”

安肅軍的將士們愣了。

隨后,爆發出了一陣哄堂大笑。

“你小子有種!”

“不錯!是個帶把了!”

“男子漢大丈夫,就該如此。”

一個個毫不吝嗇的夸贊詞語傳入到那小個子家伙的耳中,小家伙臊的臉色通紅。

最后還是‘張布’出聲,給小個子家伙解了圍。

‘張布’一錘定音道:“老子不管你以前是不是安肅軍的將士,從這一刻起,你就是了。”

小個子的家伙激動的站直了,大喊道:“是!”

“哈哈哈……”

頓時,城墻上又是一陣哄笑。

在大家即將赴死之前,突然多出了這么一個活寶,讓緊張的氣氛瞬間緩和了不少。

一直盯著城下的老卒,突然開口道:“遼狗又來了。”

一瞬間,所有人都爬了起來,手持著武器嚴陣以待。

前一次遼軍的進攻,他們覺得很兇險,他們可能會死。

可是他們沒死。

這一次,他們已經斷定了,自己必死無疑。

因為他們只有兩百人,想要守住三萬人的遼軍,根本不可能。

遠處觀戰的杜青,早已跪倒在了地上。

彭湃也跪倒在地上。

他們二人共同向楊七請命。

“虎侯,您就允許卑職帶人去救他們吧。”

“少爺,屬下愿意一同前往。他們實在太慘了,他們不該死的。”

楊七愣愣的看著他們二人,沉聲道:“他們該不該死,是你我說了能算的嗎?還有,一千鐵騎軍,對陣近三萬的遼軍騎兵,你們覺得有幾成勝算?”

杜青遲疑了一下,嘆氣道:“不足兩成……”

“不足兩成,那就是只有一成。只有一成的勝算,我讓你們出去,跟自殺有什么區別?”

楊七鄭重道:“耶律休哥麾下的精銳鐵騎,可不是李繼遷麾下的游騎。其性質不一樣,戰斗力差距更大。這一次如果我帶領了兩千鐵騎軍,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讓你們出去救人。可是我們只有一千人。”

杜青不甘心的道:“那卑職也愿意一拼。”

“拼!拼!拼!拿什么拼?就不能動不動腦子?”

楊七喝斥。

杜青翻了個白眼,“就你聰明,那你說怎么辦?”

楊七差點沒被杜青給氣死,他惱怒的道:“我要知道怎么辦,還能在這里等著?”

杜青頓時低著頭,悶不做聲。

彭湃也低著頭,悶不做聲。

“哎!”

楊七長嘆了一聲,沒好氣道:“你們這算什么?跪在這里不說話,逼宮嗎?我又不是趙光義,你們覺得這一招對我有用?”

杜青、彭湃二人沒搭理他,依舊跪著。

楊七無奈的道:“好了,算我怕了你們了。你們只許出擊一次,不論勝敗,必須撤回來。”

杜青和彭湃聞言大喜。

“多謝虎侯!”

“多謝少爺!”

楊七沒好氣道:“趕緊滾!”

杜青和彭湃跳上了馬背,二話不說,領著麾下的將士和兄弟,準備沖向安肅城。

眼看著鐵騎軍就要沖鋒。

突然,楊七喊道:“等等!”

杜青臉一黑,“你反悔了?”

楊七罵道:“反悔你大爺,你們看西北方向,那是什么?”

杜青和彭湃順著楊七所指的地方望了過去。

杜青遲疑了一下,說道:“好像是援軍。”

彭湃思考了一下,“應該是李繼隆部的兵馬。”

果然。

在西北方向,一陣濃煙滾滾而來。

為首的是一位身披重甲的將軍,在他身后,有人看著一張巨大的‘李’字大旗。

而在他們身后,就是數以萬計整齊的步人甲。

李繼隆是一個果斷的人。

在他發現了遼軍以后,毫不猶豫的就發動了進攻的命令。

“誅殺遼賊!”

李繼隆一馬當先,率先殺向了遼軍。

在他身后緊跟著李子楓。

然后就是禁軍的將士們。

三萬禁軍突然出現,快速的殺向了遼軍。

正在攻城的遼軍明顯有些慌亂。

耶律大石還沒反應過來,李繼隆一馬當先,已經快沖到了他的行轅處。

耶律大石大驚失色,“快撤!”

緊接著,他就在侍衛們護持下,跨上了馬背,狼狽逃竄。

因為之前受傷失血過多。

所以耶律大石在馬背上沒顛簸兩下,就暈了過去。

侍衛們趕忙駕著耶律大石,毫無目的的狼狽逃竄而走。

群龍無首的遼軍,一下子變成了一盤散沙。

雖然有一兩個遼將在混亂中組織了一些兵馬在反抗,但是在早有準備的禁軍將士們面前,不堪一擊。

為了攻城,許多遼軍都拋棄了戰馬。

沒有了戰馬的他們,根本不是禁軍將士的對手。

遼軍被快速的擊潰。

成百上千的遼軍跪在地上請降。

李繼隆率領著禁軍將士們,兩個回合就收拾了所有的遼軍。

陣斬五千,俘虜了近兩萬多的遼軍。

一系列的變化來的太快。

城頭上剛剛誅殺完了登上城頭的遼軍的‘張布’一行人,抬眼向下一看,就愣了。

入眼的全是大宋禁軍的將士。

成群結隊的遼軍,像是羔羊一樣跪在地上請降。

“這就贏了……”

小個子的家伙一臉茫然的問道。

老卒裂開了嘴,慘笑道:“是啊!贏了!”

‘張布’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姐夫!打贏了!你看到了嗎?打贏了!”

直到這一刻,有人才注意到了‘張布’的不對。

當他們掀開了‘張布’的面甲以后,看到的不是熟悉的面孔。

“將軍呢?”

有人抓著章程質問。

章程哭訴道:“我姐夫早在幾天前就死了。”

“將軍!”

安肅軍剩余的將士們,癱倒在地上,暗自垂淚。

隔著老遠的楊七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彭湃也笑了。

唯有杜青不滿的嘀咕著,“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我們要動手之前出現。這算什么事兒啊!”

楊七笑道:“你就知足吧。要是你們真的沖上去了,能活下來多少,我也不知道。”

杜青憤憤不平的道:“可惜,讓耶律大石跑了。”

彭湃賊兮兮的笑道:“放心吧!跑不了!我已經派人去跟上他了。”

楊七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對于彭湃自作主張的去抓耶律大石,他并沒有說什么。

迅速的清剿了遼軍的李繼隆,也發現了一直站在遠處觀戰的楊七一行。

一隊千人的禁軍軍卒們,在李子楓的帶領下向楊七這邊迅速的靠攏。

杜青不解的問道:“他們這是想干啥?”

彭湃吧嗒著嘴,道:“恐怕以為我們是遼人,又或者覺得我們是一群心懷叵測之人。所以要摟草打兔子,連我們一起教訓。”

楊七瞥了彭湃一眼,沒好氣道:“別貧嘴,去交涉一下。”

彭湃答應了一聲,策馬出去交涉。

半晌過后。

他回來了,同行的還有兩個人。

一個是雁門關主將李繼隆,一個是雁門關副將李子楓。

李繼隆板著一張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李子楓跟在李繼隆身邊,學著李繼隆板著臉。

李繼隆見到楊七,皺眉冷聲道:“楊延嗣,你怎么會在這里?”

楊七聳了聳肩膀,笑道:“我為何不能在這里?霸圖兄,若是沒有我寫信告知你,只怕此刻你還在應州城里帶著,只怕遼軍已經打到蓉城了。”

李繼隆依舊板著臉,說道:“這里是大宋的版圖,不是你楊延嗣的西北四府。爾等速速離去,再敢多待,那我就不客氣了。”

楊七愕然道:“霸圖兄,你也太絕情了吧?曾幾何時,我們在汴京城內,也算是相交莫逆,如今怎么說翻臉就翻臉?”

李繼隆看向楊七,淡淡的問道:“我是宋臣,你是嗎?”

這是在表明立場嗎?

是啊!

李繼隆算是純正的宋臣,可楊延嗣這個宋陳,只是有名無實。

楊七苦笑道:“霸圖兄,就算如此。那你也應該看在我派人給你送情報的份上,好歹留一點情面吧?”

李繼隆瞥了楊七一眼,冷聲道:“正是因為看在你送信的情面上,我才沒有對你動手。不然,我早就派遣手下將士,將爾等盡數剿滅了。”

“你可以試試!”

杜青不甘示弱的硬懟了回去。

楊七哭笑不得道:“杜青,不得無禮。既然人家不歡迎我們,那我們就走吧。這里是無戲可看了。我們去飛狐口轉轉,說不定還能碰上一場好戲。”

丟下了這句話,楊七策馬向前。

彭湃和杜青一左一右緊跟在他身邊。

鐵騎軍的將士們齊刷刷的跟在他們三人身后。

路過李繼隆的時候,楊七突然勒馬,說道:“安肅軍不賴,五萬人對拼十五萬遼人。硬生生的把自己給拼光了。骨頭夠硬,也值得被敬重。你可別搶他們的功勞。”

李繼隆愣了愣,黑著臉道:“我沒那么下作。”

“走了!”

楊七拍了拍馬屁股,一行人揚長而去。

楊七一走,李子楓不解的問李繼隆,“將軍,楊延嗣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李繼隆收起了冷臉,唏噓道:“我若沒猜錯,楊延嗣應該是一路跟著耶律大石的軍隊,從應州城,到了這里的。”

李子楓愕然道:“耶律大石居然沒動他?”

李繼隆瞥了李子楓一眼,淡淡道:“這就是楊延嗣,一個雄踞西北的梟雄。耶律大石不是不想動他,只是沒有動他的把握,所以才沒動他。”

“就憑他手下那一千人?”

李繼隆沉重的點頭,“就憑他手下的那一千人。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他手下那一千人,應該就是在西北四府內藏的最深的鐵騎軍。

重甲騎兵,一騎可擋百人。

他們雖然只有一千人,但卻可以在十萬人的大軍中來去自如。

想要攔住他們容易,但是想要留下他們,卻很難。”

李子楓失聲道:“重甲騎兵這么厲害?”

“呵……”

李子楓嘲諷的一笑,“真正厲害的不是重甲騎兵,而是楊延嗣。”

李子楓追憶道:“記得當初,你我和楊延嗣是一同到代州的。三年過去了,你我手底下的三萬禁軍還是三萬禁軍,所守的也只有一個雁門關。所居的官至也只是雁門關守將和副將。

而楊延嗣,硬生生的把一州之地變成了四府之地,把麾下兩萬多老弱殘兵,變成了十幾萬的大軍。

三年!短短的三年!

楊延嗣完成了別人一輩子都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所以說,真正可怕的是楊延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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