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義會根據每日傳回來的信件,了解大軍的動向,同時會決定那一支軍隊速度慢了,需要加快,那一支軍隊速度快了,需要慢點。
楊七在趙光義邀請下,步入了趙光義的臨時指揮所。
一只腳踏進門,看著門內忙忙碌碌的眾人,聽著那爭吵不休的聲音,楊七明顯魚懵。
緊接著就是嘴角急速的抽搐。
楊七為何會有這種反應呢?
那是因為,在這臨時指揮所里的人,幾乎全是文臣。
李繼虜在。
但是瞧李繼慮架勢,以及李繼輪在的地位,明顯沒有插手指揮作戰的權力。
他更像是一個忠心耿耿的侍衛長,和陳琳兩個人,一左一右緊跟著趙光義,寸步不離。
楊七仔細的看了看這幫文臣,真的魚扣眼珠子的沖動。
除了老倌趙普外,其余的人基本上沒參加過什么戰事,有些人甚至連戰臣沒有親臨過。
就是這么一幫子人,背地里惡補著兵書,明面上慷慨激揚的指揮著近百萬大軍作戰。
楊七沒由來的覺得魚荒唐。
趙光義雖然邀請了楊七進入臨時指揮所,但是很明顯沒有用他的意思。
在房內的正東側,有三張座椅,趙普占了一張,正在悠夏坐在上面品茶,偶爾還偷偷捏一把身旁伺候他的宮娥。
趙德芳坐在中間的座椅上,就像是一個泥菩薩一樣,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兒,及不喝茶,也沒喻戲宮娥,感覺像是沒了魂魄。
見到楊七進來以后,趙德芳眼中明顯一亮。
但是,很快有恢復了泥菩薩的模樣。
兩個人雖然背地里有謀劃,但是在這個時候表現的不能太親近。
趙普看到了楊七,狠狠的捏了一把身邊的宮娥,然后招呼楊七落座。
“臭杏,過來坐。”
楊七坐下后,便有宮娥端上來了茶水和糕點,細心的伺候在楊七身側。
從城外入城,楊七走的久了,確實魚渴了,他端起了茶杯,吹走了上面的泡沫,剛準備下嘴,就聽到了一聲細微的輕哼聲。
細微到不用心幾乎聽不出來的地步。
楊七一愣,隱晦的瞥了趙德芳一眼。
他可以肯定的說,剛才那一聲輕哼聲,就是趙德芳傳來的。
楊七端著茶杯的手一頓,愣了很久。
無緣無故的,趙德芳為何會輕哼一聲?
而且還在他準備喝茶的時候。
楊七下意識的就想起了沈倫曾經交給他的鋅瓶。
下藥了?
楊七瞇起眼,不動聲色的端著茶杯站起身,到了趙普面前。
他恭敬的把茶遞到了趙普面前,“杏唐突了,往了給趙相公施禮了。想當初杏在汴京城的時候,一直承蒙趙相公相助,如今居然在趙相公面前失了禮數,實在是罪該萬死。
杏特地斟茶一杯,向趙相公賠罪。”
楊七突然來了這么一出,趙普明顯有些愣。
隨后他看著楊七手里的茶杯,輕輕的皺了皺眉。
隨后,趙普樂呵呵一笑,道:“你杏,現在知道巴結老夫了,晚了。”
說笑間,趙普探手在楊七手里的茶杯上摸了一把,然后嫌棄的曳,“你杏不地道,居然拿一杯涼茶糊弄老夫。”
涼茶?
這杯邊摸著還燙手呢,怎么可能是涼茶。
老家伙見多識廣,八成是從杯子上看出了些什么
看來就八成準頭,這茶里面下藥了!
難怪趙德芳跟泥菩薩似的坐在哪兒一動不動,對桌上的茶和糕點,碰也不碰。
趙光義大爺的!
楊七心里暗罵了一句趙光義,嘴上卻笑呵呵的向趙普賠罪,“罪過罪過,是杏疏忽了。”
楊七趕忙對著伺候他的宮娥招手,“去換一杯來。”
宮娥剛接過楊七手里的茶杯。
就聽趙普幽幽道:“老夫剛才已經喝飽了,喝不下了。”
楊七點點頭,沖著宮娥擺擺手,“你先下去,我一會兒再叫你。”
宮娥一走。
趙普和楊七就有一句沒一句的尬聊了起來。
當泥菩薩的趙德芳,偶爾也會插一兩句。
楊七在臨時指揮所里坐冷板凳,坐了一天。
直到夜幕降臨的時候才離開。
出了城門,準備回到稻草人和扎馬合勇士駐扎的營地內大吃一頓的時候,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被人攔住了。
一個面目丑陋的倒夜香的新官。
在路過楊七的時候,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有人讓我提醒你,這段時間,吃東西喝東西的時候注意點。被逼無奈的時候,切記一定要仔細看看杯碗上的花紋,如果有跟人不一樣的地方,那就一定是加了料的。”
等楊七準備多問兩句的時候,新官已經推著夜香車,匆匆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還附送了楊七一句。
“宮里不止有牽機藥”
言外之意,宮里有很多毒藥。
其中一定有慢性毒藥。
在這個節骨眼上,一下子弄死楊七,趙光義肯定不會這么干。
但是慢慢的給楊七用毒,直到毒素積累到楊七變成了癱子、聾子、傻子的時候,那趙光義就可以輕易的對楊七為所欲為了。
楊七背脊上有些發寒。
今日若不是趙德芳冒險提醒,他差點就栽了。
趙光義的陰狠,還真是無處不在。
楊七悶著頭往營地里面趕,趕回營地以后,他讓彭湃派人秘密的去弄一大批的食物和水囤積在營地內,并且勒令手下的稻草人、扎馬合勇士,不許吃外人送的任何東西,也不許喝任何旁人送的酒水。
聰明的彭湃,一下子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趁著給楊七送飯的時候,彭湃將一個銀簪子,悄悄的放在了楊七面前。
楊七一邊吃東西,一邊瞥了一眼桌上的銀簪子,然后搖了曳。
彭湃眉頭皺起,疑惑的道:“有人要毒害少爺,少爺不防備著嗎?”
楊七嚼著嘴里的肉筋,淡淡道:“除了最常見的砒霜以外,這銀簪子很難再試出其他的毒藥。不信你可以去找幾個煮熟的雞蛋試試。”
說到這里,楊七目光幽森的道:“真正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弄死給你下毒的人,永訣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