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碑楊門  第0657章 慘敗

類別: 歷史 | 架空歷史 | 豐碑楊門 | 圣誕稻草人   作者:圣誕稻草人  書名:豐碑楊門  更新時間:2021-04-02
 
“保信軍是干什么吃的?廣信軍是干什么吃的?安肅軍是干什么吃的?”

趙光義一連三問。

問的滿朝文武啞口無言。

“廢物,一群廢物。朕要這一群廢物有何用?”

趙光義破口大罵了一句,沉聲道:“傳令下去,命令石守信、李繼隆二人統領兵馬,速速把這一支侵入到我大宋境內的遼軍給朕剿滅。”

曹彬臉色一變,大叫道:“陛下,不可。如此一來,正在銅臺關作戰的高處恭部,可就成了一支孤軍了。”

趙光義臉色一冷,“虧你還是樞密使,難道連這都看不出來,侵入我大宋的這一支兵馬,才是遼軍的主力。銅臺關內的遼軍,肯定是一群雜軍。

高處恭真是個廢物,率領著最精銳的捧日軍,卻連一群雜軍都對付不了。”

曹彬正色道:“陛下,銅臺關內的遼軍兵力尚未可知,不能斷定就是雜軍。一旦李繼隆、石守信兩人率部回援。那高處恭部的捧日軍,可就危險了。”

趙光義冷聲道:“你在質疑朕?”

曹彬低著頭,躬身道:“臣不敢。”

趙光義瞇著眼,冷聲道:“那還不照著朕說的辦?”

曹彬咬牙,不甘道:“臣……遵旨。”

趙光義的圣旨還沒有送到石守信、李繼隆手里。

楊七的信件就已經送到了他們二人的手里。

李繼隆二話不說,率領著他麾下的三萬禁軍,直逼遂城。

石守信并沒有回援遂城。

楊七送的信,讓他看清楚了局勢。

耶律休哥此次用的計策就像是一個雙頭蛇一樣。

一頭奇軍突襲,一頭誘敵深入。

無論合力打那一個頭,都會引起另一個頭的反擊。

所以想要戰勝耶律休哥,就必須同時對付兩個頭。

李繼隆回援,負責對付耶律大石這一支奇軍,加上邊城的諸多廂軍,即使不能一擊剿滅耶律大石這一支奇軍,也能把他們逼出大宋境內。

石守信則負責策應銅臺關的高處恭,一起對付龜縮在銅臺關內的耶律休哥。

石守信雖然不能回撤,也不能去馳援銅臺關,但是他卻能側面的去支援高處恭。

在拿到了楊七信件的那一刻,石守信就毫不猶豫的奇襲了靈丘。

以五萬禁軍,對付一萬遼國騎兵,十萬遼民。

以石守信的能耐,自然是手到擒來。

石守信僅用了三日,破了靈丘,活捉了蕭干。

同一時間。

銅臺關前的呼延贊,也接到了楊七的書信。

在他仔細閱覽過楊七的書信以后,就匆匆的找到了正在中軍大帳內思量破銅臺關策略的高處恭。

“高賢弟,大事不好!”

呼延贊一進中軍大帳,就驚呼了一聲。

正在行軍地圖上勾勾畫畫的高處恭抬起了頭,正在向高處恭傳達皇帝意志的李沆皺起了眉頭。

高處恭見呼延贊很失態,便出聲問道:“出了何事?”

呼延贊下意識看了李沆一眼。

李沆眉頭皺的更緊,他譏諷道:“難道呼延將軍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事情怕本官知道了嗎?”

“額!”

呼延贊猶豫了一下,說道:“就在剛才,楊延嗣派人傳信給我。說耶律休哥兵分兩路,一路兵馬繞應州城,過恒山,進入到了我大宋境內,目前已經破了滿城。

而耶律休哥本人,率領著一直兵馬,就在這銅臺關。”

“耶律休哥在銅臺關?”

高處恭明顯有些懵。

李沆先是一愣,隨后放聲大笑,“哈哈哈……我等攻伐銅臺關多日,連耶律休哥的影子都沒看到。若是耶律休哥真的在銅臺關。那么他又怎么能任由我們把這銅臺關打的岌岌可危。”

呼延贊毫不客氣的還嘴道:“那你怎么解釋,咱們領兵攻打的銅臺關七天,卻依舊沒有攻破銅臺關呢?用遼軍驍勇善戰,拼死抵抗這話,似乎說不過去吧。

每一次,遼軍都是被咱們打的岌岌可危的時候,突然發力,守住了銅臺關。

一次兩次,或許還能是因為遼軍拼死抵抗的緣故,可是次次如此,那就值得耐人尋味了。”

李沆被呼延贊懟的一時說不出話。

高處恭低著頭,若有所思,他發現呼延贊說的很有道理。

“難道耶律休哥真的在銅臺關?”

“呵呵……”

李沆譏諷的笑道:“一切都只不過是楊延嗣的猜測而已。這是軍國大事,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難道就單憑楊延嗣的猜測,就能決定我軍的行動?

那還打仗干什么?大家坐在一起,瞎猜就好了。

再說了,應州城被迫,滿城被破,楊延嗣又是怎么知曉的?

我這個代替陛下坐鎮三軍的監軍尚且不知道,他楊延嗣又怎么可能比我先知道。

難道楊延嗣還能在戰場上看著不成?

如果他能看見,為什么不阻止?”

呼延贊皺眉道:“楊延嗣如今乃是西北數州之主,麾下黎民百萬。他要對他治下的百姓負責。未經允許,領兵冒然加入到宋遼兩國的大戰,很有可能會引起兩國的夾擊。這點道理,他不會不懂。”

柿子總是挑最軟的捏。

毫無疑問,在宋遼兩國,以及楊七的西北四府之間,楊七的西北四府就是那個最軟的柿子。

一旦楊七未經許可參戰,攪動了戰局。

引起了兩國的不滿,萬一兩國聯手剿滅他。

那他生存的可能性就變的極低。

宋遼兩國暫時沒有動楊七,不是因為楊七真的強的可怕。

而是因為兩國均有忌憚。

遼國擔心派重兵討伐楊七,宋國會坐收漁利。

宋國亦如此。

楊七之所以在西北活的活蹦亂跳的,就是因為楊七知道分寸,一直站在中軸線上,不太偏倚。

而且,在兩國大戰之際。

楊七突然插手,很容易會被人看成是他想坐收漁利。

到時候,就里外不是人。

李沆可沒呼延贊想的那么細致,他心底里也從沒有替楊七想過,自然不會站在楊七的角度去考慮問題。

聽到了呼延贊的話,李沆嘲諷道:“你這個當老丈人的,還真替女婿說話。作為一個宋臣,居然幫楊延嗣那種叛逆說話,嘿嘿嘿……”

呼延贊瞪著銅鈴大的眼睛,怒吼道:“李沆,你休得污蔑老夫。”

呼延贊沖著汴京城所在的方向拱了拱手,鄭重道:“老夫對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鑒。”

“呵呵……”

李沆譏諷的一笑,冷聲道:“那你倒是說說,你若是沒有勾結楊延嗣,楊延嗣為何會單獨給你一個人送信。還有,你為何單憑楊延嗣的一封信,在沒有任何證據的前提下,就斷定楊延嗣說的是對的。”

“你……”

“嘭!”

高處恭突然拍桌,惱火道:“夠了!都給我靜一靜,大敵當前,吵什么吵,有什么意義?”

李沆冷哼一聲,“看在高將軍的面子上,本官就不與你計較了。不過你勾結楊延嗣的事兒,本官一定會如實上奏給陛下。”

呼延贊毫不示弱的道:“隨你!”

高處恭揉了揉眉心,輕嘆道:“你們說說,楊延嗣的話,有幾分可信。”

“至少八成……”

“一分都不可信!”

呼延贊話還沒說完,就被李沆強硬的打斷。

李沆傲然道:“本官在銅臺關內,并沒有看到耶律休哥帥旗。而且應州城和滿城有沒有被破,本官也沒有得到傳訊。所以楊延嗣信上所說的事情,存粹是子虛烏有。”

呼延贊狠狠的瞪了李沆一眼,看向高處恭道:“高賢弟……”

高處恭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高處恭道:“楊延嗣信上所說的事情,既然沒有證據,那就不能全信。不過我們也得加強戒備才是。

如今大戰膠著,楊延嗣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派人給我們送信。

所以還是小心一點兒為妙。”

李沆皺眉道:“高將軍是不是有點小心過頭了?”

高處恭笑道:“還是小心為妙。”

李沆看了一眼高處恭,又看向了呼延贊,冷哼了一聲。

呼延贊張了張嘴,想要在勸解幾句,卻什么也說不出口。

呼延贊長嘆了一口氣,離開了中軍大帳。

李沆催促著高處恭,繼續發動對銅臺關的戰爭。

次日。

高處恭再次發起了對銅臺關的戰爭。

今日的戰事異常的順利,捧日軍將士們攀上城頭,幾乎沒有耗費多少力氣。

城頭上的遼軍似乎被消磨光了士氣,又似乎在之前的戰斗中把軍卒們消耗光了。

總之,抵抗很軟弱。

正當高處恭振奮的準備傳令全軍,一鼓作氣拿下銅臺關的時候。

只見一位紅旗信使,快馬從遠處奔了過來。

他奔到了軍前,單膝跪倒在李沆面前,沉聲道:“京中八百里加急!”

李沆拿過了裝信的竹筒,拆開了密封,拿出信件一看,臉色驟然一變。

高處恭感覺到不對,沉聲問道:“發生了何事?”

李沆臉色煞白,顫聲道:“應州城……滿城……被遼軍給屠了……”

高處恭臉色驟變,震驚的低吼,“楊延嗣說的是真的?”

李沆點點頭。

高處恭臉色越來越難看,越來越難看,“那么說,耶律休哥真的在銅臺關?”

李沆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昨日他還揚言說,楊七信上所屬的都是子虛烏有。

如今楊七信上的事情被證實了一半,另外一半他還真不好判斷。

而趙光義命令他們奪取銅臺關的命令,他根本就沒說出口。

耶律休哥要是真的在銅臺關,這個時候殺進去,找死嗎?

高處恭見李沆猶豫,心里頓時覺得不妙。

高處恭趕忙找來了傳令兵,急吼吼的喊道:“傳令下去,全軍撤退,撤回瓦橋關。”

“城破了!”

不等高處恭的命令傳下去,就聽見城頭上有捧日軍的軍卒在激動的高喊。

城破了?

城門洞開。

捧日軍將士們一擁而上的殺了進去。

一瞬間,銅臺關內,遮擋著遼軍騎兵的大帳內掀開。

巨大的帳篷下,一個個披甲持刀,隨時準備沖鋒的遼軍,出現在眾人面前。

森嚴!

肅穆!

肅殺!

耶律休哥的帥旗重新冉冉升起。

耶律休哥站在帥帳前,手里拿著象征他權柄的寶劍,長劍出鞘,南指捧日軍。

“殺!”

并不高亢的聲音,卻帶動起了四萬遼軍鐵騎的殺心。

四萬遼軍鐵騎一涌而出。

撞上了剛沖進城的捧日軍臉上。

捧日軍的步人甲雖然強橫,但是對上了他們的克星騎兵。

騎兵在戰陣中分割,絞殺。

場面十分的慘烈。

高處恭早已瘋魔,他騎在馬背上,大聲嘶吼著,“撤退!撤!”

李沆、王超,果斷執行了高處恭的命令,他們帶著剩下的人,二話不說掉頭就跑。

高處恭整合著散亂的兵馬,快速的撤退。

呼延贊作為壓陣的將軍,卻并沒有在第一時間撤退,反而跨馬沖到了高處恭身邊,低吼道:“你帶人先撤,我斷后。”

患難見真情。

到了這個時候,愿意幫高處恭的,似乎就剩下了呼延贊一人。

高處恭沒出息的流下了淚水。

他想要拒絕讓呼延贊斷后,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激動了良久,高處恭哽咽道:“呼延大哥……一切,就拜托你了……”

“走!”

呼延贊暴喝了一聲,隨手抓起了已經被他敲暈的呼延達,扔在了高處恭的馬背上。

“帶著我兒子,走!”

高處恭大手摸了一把早已糊滿臉頰的淚水,哽咽著調轉了馬頭。

“撤!”

那些被遼國鐵騎打的狼狽逃竄的捧日軍將士,跟著高處恭就跑。

呼延贊手持著狼牙棒,站在馬背上高喊,“留下兩千人,隨我斷后。”

最終留下來陪著呼延贊斷后的人。

不足一千三百人。

他們是真正的猛士,是一群不懼生死的人。

一千三百人,拖住了遼軍五萬鐵騎足足兩個時辰,為捧日軍的其他將士們爭取到了逃跑的生機。

而這一千三百人,殺到最后,只剩下了不到一百人。

這一百人,在呼延贊的帶領下,一路向北而逃。

追呼延贊還是追高處恭?

這個選擇題擺在耶律休哥面前的時候,他沒有任何遲疑的選擇了追高處恭。

呼延贊率領的那一百人,不值得追。

耶律休哥就這么領著兵,追了高處恭三天三夜。

一直追到了瓦橋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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