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真胸口劇烈的起伏,眼中流露出嫉妒之色。
當初,他在真元境第一層的時候,與一位真元境第四層的武者交過手,僅以平局收場。
可是那時,他已達到,真元境第一層的巔峰。與他交手的,那位真元境第四層的武者,也遠遠比不上方文杰。
再看林刻,剛剛突破境界,沒有修煉真人法,連真元估計都還來不及轉化。
豈不是說,在同境界,他蕭真遠遠比不過林刻?
“有成為世間最強的潛力?我看,他只要在真元境沉淀一段時間,將肉身和真人法都修煉上去,就有不小的把握,登上傳奇塔第四層。”
陣法師王吉的心中,如此感嘆,可是,知道蕭真的嫉妒之心很強,不敢說出口。
蕭伯符盯著林刻手上的金色元氣火焰,露出沉思之色,自言自語的道:“怎么可能,不應該啊,他居然連這種異種元氣都修煉得出來?”
做為林刻的對手,方文杰心中的震動最大,只有他才能夠清楚的感受到,眼前這個白發男子有多么難纏。
相比之下,方文杰寧愿與真元境第四層的武者戰斗,也不想對上林刻。
林刻不想與武殿交惡,雙手抱拳,謙和的道:“剛才,勝負已分,是我輸了一籌,不如今天到此為止?”
“到此為止?你想得倒是輕松。”蕭真的目光,瞪向方文杰。
方文杰對林刻倒是沒有什么惡感,很想就此罷手,可是,蕭真的身份和實力都太可怕,實在得罪不起,只能繼續戰下去。
“我修煉了一種中階真人法,已達到第三重天,乃是我的最強招數。你若是不躲,能夠將它接下,這一戰,便算我輸。”方文杰道。
“好,我不躲。”
林刻直截了當的,答應下來。
林刻不缺乏與真人交手的經驗,可是,以前那些真人,修煉的都是低價真人法。
對中階真人法的威力,他還是頗為好奇。
羅謙擔心林刻不明白中階真人法代表的意義,提醒道:“在真元境,真人修煉的幾乎都是低價真人法。能夠將一種中階真人法,修煉有成的,可以說是屈指可數。一旦施展出來,能夠威脅到真虛境的強者。”
林刻道:“多謝提醒,我明白,中階真人法的厲害。風塵二仙那么強大的人物,在真元境時,修煉的也僅僅只是中階真人法。”
在白帝靈山,風塵二仙憑借一種中階上人法,擊敗了蕭真。
不過,她們修煉的中階上人法,已經達到第四重天,屬于最高層次。
在武道界,對真人法,有明確的劃分。
低階真人法,一共三重天。
中階真人法,一共四重天。
高階真人法,一共五重天。
在此之上,還有小乘真人法和大乘真人法。不過,一般來說,只有真實境的強者,才有可能修煉有成。
修煉越高深的真人法,并不一定越好。
就像蕭真,在真元境,就修煉高階上人法,可是,耗費了大量時間,拖慢了境界的修煉。而且,修煉的那種高階上人法也進境緩慢,反被風塵二仙以第四重天的中階真人法擊敗。
對面,方文杰的右手手背,貼到左手掌心,雙手放置到小腹位置。
他的身體,猛烈顫抖。
小腹丹田位置,釋放出奪目的金芒,猶如一輪小太陽。渾厚的金屬性異種元氣,從丹田中狂涌而出,宛如鐵水凝成的巨浪,沖擊在林刻身上,震得他站立不穩,向后連退數步。
“好強。”
林刻心中暗道。
“金戈鐵馬。”方文杰大喝一聲。
“嘶咴!”
金色的元氣光芒,宛如一片晚霞云團,內部傳出一道駿馬嘶鳴的聲音。緩緩的,一尊騎士的虛影,在方文杰身前的元氣金芒之中,凝聚出來。
金色的駿馬身上,騎有一位身穿鐵甲的戰士,手持戰戈,釋放滂湃的戰意。
“轟隆隆。”
金戈鐵馬向林刻直沖而去,地面,猛烈震動。
“這一擊雖強,可是,憑借一步訣,我完全可以避開。看來方文杰的這一招,沒有修煉到第四重天,存在速度上的缺陷。”
林刻沒有閃避,激發出火焰小鳥的力量,背上生出一對巨大的血色鳳凰羽翼。
與此同時,渾身三十六道煉體烙印呈現出來,一拳攻擊出去。
“風爆雷鳴。”
拳頭打出,形成呼嘯的颶風,風中伴隨雷鳴電閃。
風拳的第四式。
進入真元境后,風拳又變得有些不一樣,威勢不弱于方文杰施展的“金戈鐵馬”。
“他施展是中階真人法級別的拳法?不可能啊,他才剛突破成為真人。”蕭伯符驚呼出聲。
“轟隆。”
拳勁與金戈鐵馬激烈對碰,呈現出分庭抗禮之勢。
狂暴的元氣波動,如同水紋漣漪一般,向外涌出,將黑色古樹震倒了一根又一根。
“這個家伙……也太厲害了……”羅謙緊捏雙手,眼睛死死盯著林刻。
僵持了大概三個呼吸時間,金戈鐵馬崩碎,方文杰嘴里吐出一口鮮血,如同斷線風箏一般倒飛出去,重重的墜落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林刻也向后倒退出去,嘴角流淌出鮮血。
不過,終究是筆挺的站立,面容堅毅,沒有露出一絲頹態。
羅謙忍不住,脫口而出,道:“好!哈哈,以真元境第一層的修為,擊敗武殿真元境第四層的天才,小真,這下你無話可好了吧?”
“哼!”
蕭真雙眼中,盡是一根根血絲,衣袖一甩,轉身就走。
蕭伯符盯著林刻,道:“敢問小兄弟,修煉出來的異種元氣,可是大日扶桑氣?”
沒什么好隱瞞,林刻坦然說道:“是。”
即便有心理準備,蕭伯符心頭依舊猛震了一下,點了點頭,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小兄弟若是前往太微星域,必定很快就會成為新生一代的翹楚。”
“這枚令牌,還請收下,若是今后遇到什么難事,可以求助蕭家。蕭家對你這樣的天才,永遠敞開大門。”
蕭伯符和蕭真不同,做事更加老練,不會輕易去和武者結仇。
將天才拉攏到蕭家,才是利益最大化。
羅謙走了過來,將蕭伯符手中的令牌推回去,道:“我這兄弟,只是一個煉化了元獸內丹的庸才,不配進入蕭家大門。這令,還是不收為好。”
說完,他拉著林刻,向武殿據點中行去。
“蕭真心胸狹窄,已經嫉恨上了你,蕭家是萬萬去不得。”羅謙向林刻傳音,說道。
林刻道:“我明白。”
進入武殿據點,來到聶仙桑修煉的石屋外面。
林刻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道:“師妹,我們能談一談嗎?”
石屋內,久久沒有回應。
羅謙站在遠處,身靠石墻,輕輕搖頭,雖然覺得,林刻來這里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可是,卻沒有阻止他。
不讓他死心,他怎么會甘心?
也不知多久過去,聶仙桑的聲音,終于傳出,語氣很冰冷:“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可談?繼續聽你,怎么騙我?”
“我從未騙過你。”林刻道。
聶仙桑自嘲般的笑道:“在你林刻眼中,我就是一個單純的傻子,對吧?”
“不!你雖然單純,卻并不傻。”
說完這話,林刻就覺得自己才是一個傻子,在她如此傷心的時候,怎么能這么回答?
正要改口……
石室內,聶仙桑慘然長笑:“單純不就是傻?大師兄天晟對我關懷備至,可惜,卻是當面人背后鬼,現在回想起,他曾經說過的話,真是惡心至極。”
“易一真人,是我從小敬仰的前輩,賢德宗師,視我如親生女兒一般,可是,他卻是一個禽獸不如的老魔頭。”
“還有……還有我娘親,她本應該是我最親的人。可是,她也騙我。”
“我最親和最敬的人,都在騙我。那么我最愛的人林刻,你是不是也在騙我?”
林刻能夠體會到聶仙桑心中的絕望和悲傷,連忙搖頭,道:“沒有,絕對沒有。”
“那你,為什么要殺我母親?她就算再可惡,再罪惡,可是她是我母親啊!我記得,圣門是可以給惡人一條生路,將他們關押到惡人星球。為什么,你就不能看在我們之間的情分上,給她一條活路?”
石室中,聶仙桑含著淚,幾乎是吼出最后一句。
聶仙桑的每一句話,都刺痛林刻的心。
林刻只感覺,心臟絞痛如割,道:“當時……”
“當時的情況,許大愚已經給我講過。你是為了救圣門的二小姐,對吧?在你心中,我們師兄妹十年的情義,比不上一個封小芊?”
聶仙桑的淚水,浸透衣襟,道:“我明白,我只是白劫星的一個沒有背景,也沒有天賦的蠢丫頭。封小芊不僅天賦卓絕,而且家室背景強大,更有一位半步傳奇的姐姐,你當然是選擇她,她可以讓你今后飛得更高,走得更遠。”
“是我,我也會選擇她。”
“但是林刻,我的心,真的很痛。你不應該這么絕情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練劍,一起走過了多少階石梯,一起經歷了多少個春夏秋冬。你還記得,我們曾經在一起的歡聲笑語嗎?你可能已經忘記,可是我一直記著。”
她的話,字字誅心。
林刻道:“在你眼中,我林刻就是這么一個勢利的人?”
石室中,不再傳出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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