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京城五道口有一棟筒子樓,就是那種六七十年代的建筑,老京城人基本上已經搬離了這種老式住宅樓,所以住宅樓大部分都是外租的,租給外地的北漂。
陳飛手里握著周雪的地址,打車直接到了筒子樓下。
三單元三零三,這就是周雪給他的住址,筒子樓很破,甚至樓道里都沒燈,樓道里也擠滿了各式雜物,甚至有發霉的菜缸,味道非常難聞。
陳飛也知道在京城打工不容易,那些北漂都住得很遠,大多數也都在地下室,幾個人擠一個單間,共用衛生間,共用廚房。
當然,雖然所有北漂們都知道京城的生活不容易,但也還都堅持著,因為他們都有夢想和理想。
用手機照明一路上了三樓后,陳飛敲響了三零三的房門,他實際上不知道周雪在BJ做什么的,所以認為周雪這個時間應該在家,畢竟現在是夜里九點半了。
“誰呀?”敲了幾聲門之后,里面傳出一女子的聲音,而陳飛則楞了一下,因為不是周雪的說話聲。
“請問周雪在嗎?”陳飛問道。
“吱~”的一聲,一個穿著絲質睡袍,頭發蓬松,手里夾著一根煙的妖艷女子打開了門。
這女子并沒有多么漂亮,年齡也應該在三十歲左右,濃妝艷抹的,身上的味道特別刺鼻,且陳飛發現這女人看人的眼神和正常人不一樣。
不是她不正常,而是她看人時,帶著一種曖昧式的挑逗。
“你找周雪,你是她什么人?”女子上下不停打量著陳飛,目光稀異無比。
“我是她朋友,請問她在嗎?”陳飛疑惑道。
“呵呵,小雪現在還吃上嫩草了?你有十六嗎?這都找家來了!”那女子咯咯的笑了起來,她認為這是周雪吃的嫩草,一個十六七歲的半大孩子來找,周雪也真夠可以的。
陳飛就皺了一下眉頭,這女人的話太難聽。
“她上班了啊,你要等她的話就進來等,正巧姐姐要吃飯了,你陪姐姐喝幾杯如何?如果不等,那你就去找她吧,不過挺遠的。”
“她上夜班?”陳飛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敢想的預感。
“當然是夜班啊,你進不進來?不進來我關門了。”女子不耐煩道。
“那她在哪上班?”陳飛追問道。
“你不知道?”女子詫異起來。
陳飛搖搖頭。
女子也皺了一下眉頭,似乎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陳飛周雪在哪上班。
“那你還是在這等她吧,明天早上她就回來了,進來吧。”女子也沒有任何防備,幾次邀請陳飛進去。
“你還是告訴我她在哪上班吧,我去找她。”陳飛搖頭,他已經用天眼看了,屋子里就這女人自已,所以孤男寡女的,她進去干嘛?
“三里屯,星辰海洋。”女子說完就把門給關上了,然后快步去拿電話,要給周雪報信。
而陳飛也轉身下樓,三里屯,這個名字他知道,那里是京城夜生活所在,酒吧非常多。
他的腳步很沉重,因為他沒想到周雪竟然是在那種地方上班。只是他也抱著一種陽光的想法,想著周雪只是在那里當服務員或者是廚房面案之類的,她記得周雪做面食的功夫很好。
樓上的女子打通了電話,但卻沒有人接,一連打了三遍都沒人。
陳飛重新上了出租車,然后也詢問出租司機什么是星辰海洋?
“星辰海洋啊?是三里屯比較大的一間歌廳,里面有特服!”司機邪笑的在倒車鏡里看著陳飛,這小伙子一看就是外地來的,要去打炮呢。
“啥是特服?”陳飛疑惑道。
“哈哈,這個你都不知道啊?”司機哈哈一笑道:“就是特殊服務啊,京城雖然現在管理得很嚴,但這種事兒禁不了,喜歡了就帶走,或者是開個包廂在里面直接玩……”
陳飛一陣眩暈,一時間心里五味雜陳。
其實初戀是最美的,只不過現實也是最殘酷的。
晚上十點半,陳飛到了星辰海洋,很大一棟樓,外面的霓虹燈閃礫不停,站在門外就能聽到里面勁爆的歌聲,還有來來回回的人。
陳飛沒有進去,而是站在門口閉上了眼睛,用心念,用他的天眼逐層查探。
第一層,只有一個吧臺和衛生間,第二層就是一個個包廂,而每間包廂里面都有人在唱歌和熱舞,男的喝著啤酒,女的坐在身邊陪著,又或者是女的在跳舞,男的對女的上下其手,甚至他看到了有幾個男的和幾個女的在包廂的沙發上就做著那種事。
陳飛雙臂有些顫抖,因為二樓沒有周雪,不過片刻后,他在三樓的一間包廂中終于看到了她,她在站著,低著頭,而一個光頭男子也站在她面前,似乎剛打過她一樣,周雪在哭。
陳飛在這一剎那間熱血上涌,然后大步就進了星辰海洋之中,快速上樓。
他不知道周雪身上發生了什么,但這個時候,她明顯在受欺負,所以他怎么能忍得了?
而就在他上了三樓時,一個打扮妖異的中年女子正巧推開了周雪所在包廂的門,然后陳飛就聽到那中年女子笑道:“六哥哎,今天又是誰惹您了啊,這不是該死嗎?”
包廂里的音樂聲小了下來,陳飛也跟著走到了門口。
“玉姐兒,沒你的事兒,這賣B的不識好歹,六爺我不就掐她幾下嗎,至于給六爺我甩臉子?”那光頭男子氣呼呼的坐了下去。
包廂里有五個男的五個女的,而這五個男的也似乎都不是好相與的,一個個長得兇神惡煞,特別是那叫六哥的,腦袋上有十幾道疤痕,一看就是被別人砍的,也一看就是個喜歡打架斗毆的主兒。
“不至于,不至于,小雪,快給六爺道歉,自罰三杯!”那中年女子陪著笑臉道。
“不用那個,道什么歉啊,賣b的就要有賣B的覺悟,趕緊給老子跳段脫衣舞,全脫那種,跳得爺高興了,還有賞,要是再給爺甩臉子,爺打得你沒臉見人!”
“還有,玉姐,這里沒你的事兒,我馮六也不是那么沒分寸的人,不會鬧出什么事兒,就是治治這小B!”光頭男子指著周雪道。
“得,有您六爺這句話,那我走了,小雪,六爺不差錢,你趕緊的。”玉姐用手拍了一下周雪的胳膊,示意別再吃虧了,讓你干嘛你就干嘛得了!
玉姐轉身要走時,陳飛已經完全聽明白了,所以他一下子就把門推開,咣當一聲。
屋子里所有人都詫異的抬起頭,只有周雪沒轉身,她沒敢。
“你誰呀?走錯門了吧?滾蛋!”那坐在馮六爺身邊的一個小年輕站起來喝罵道。
陳飛則并沒有理會那年輕人,而是快步走到背對自已的周雪身邊,然后指著那馮六爺道:“你跟她道歉,說句對不起我錯了,今天這事兒我不追究,你要是不道歉,我讓你后半生都在輪椅上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