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旭不是八卦多嘴的人,他很厚道地沒有把這三分二十一秒的視頻傳給外人。
他真的是單純為了將來更有針對性地訓練更多的鵝保鏢。
但盧李輝卻對這件事情津津樂道,時不時拿出來,在親戚好友的聚會上當談資。
最重要的是,還有一個事后懊惱沒在場的楊曉剛。
他處理完這群斗毆擾亂治安的小混混們,連記掛的下班都忘了,特意跑去監控室,調了那個時間段警局的內的監控視頻,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視頻,
雖然監控視頻的效果和秦旭用手機拍攝的效果差了許多,但生崽
,比不上秦旭大白秋風掃落葉一般,在短短三分多鐘時間里,收拾完五個人的經典戰斗場面。
楊曉剛還不過癮,邊看邊分析,有事沒事將大白鵝的動作一幀一幀夸過去,儼然成為了大白的死忠粉。
楊曉剛這些視頻看多了,難免被其他人看到,于是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長陽分局多了一只武林高手鵝的傳說,在警察圈子里流傳。
但無論大家怎么八卦,往往第一句話就是——
“千萬別作死踢鵝的屁股!”
?鄒明奮領著其他幾個特警隊?員,回到特警支隊專屬的訓練休息辦公區。
回家路上,鄒明奮表情極為嚴肅,緊緊抿著唇,沉默不語。
其他特警隊員,也悶聲不吭。
他們一想到當時鄒隊跑去踹那只變態鵝屁股的行為,就心酸地想哭。
明明是逮了鬧事小混混,扭送警局,要不是鄒隊長那一腳,他們也不會比那群鬧事小混混模樣還要凄慘。
不過,看著臉上強勢最嚴重的鄒明奮,其他人誰也沒好意思把埋怨話說出口。
回到特警支隊,鄒明奮從柜子里翻出一瓶只剩下一半的紅色藥油,交給他們,開口說了離開長陽分局的第一句話:
“你們兩兩互相涂按藥油,會好的快點。”
說完,鄒明奮轉身離開。
“快涂吧,”跟有鄒明奮認識最久的老隊員陳方林打開藥油,說道,“這是鄒隊珍藏的效果最好的藥油,是他十多年前找一個老中醫配出來的,現在他自己都舍不得用呢,便宜我們了。”
陳方林說完,沉悶的氣氛緩解許多,他們努力忘記掉剛才的郁悶和屈辱,直接脫掉上衣,互相涂藥推拿。
房間里,時不時發出此起彼伏的疼痛聲。
光膀子互相涂藥的特警隊員,看著自己和隊友的傷勢,都忍不住吸氣。
實際上,潮海市的治安環境比某些邊境地區好多了,特警支隊的工作,除了例行巡邏,還有就是配合抓捕等工作。
由于執行任務狀態,他們從頭到腳,全副武裝,所以從未有隊員受到外表如此嚴重的傷害。
“我就是想不明白,不就是一只鵝嗎?當時怎么就把我給啄翻了,我覺得它那個嘴巴,壓根不像普通的鵝嘴巴,就像一個電鉆,戳一下,我肉就像被鉆一個孔,疼得啥都想不起來了。”
脾氣最耿直,也是當時第一個充上去解救鄒明奮的特警隊員孫孟,揉著自己依然陣陣發麻的右手手腕,想不通地說道。
被老同學看到自己窘狀的鄧軍風悶悶不樂地幫陳方林用藥油揉搓掉背后星星點點的淤血印子。
他離開長陽分局前,都沒好意思跟好友爐灰打招呼,只艱難地扯了個笑臉,落荒而逃。
以他對爐灰的了解,不用等明天估計他們之間的熟人朋友,都會從大嘴巴爐灰那里,聽到他今天的遭遇了。
鄧軍風下意識用力。
陳方林一聲痛呼。
“啊啊,沒注意沒注意,我輕點!”陷入悲慘想象的鄧軍風才回神,不好意思地道歉。
“沒事,使點勁才能化瘀,等會兒我幫你揉。”陳方林疼得咬牙切齒說道。
陳方林背后的淤血印子,鄧軍風也有,應該說他們四個人都有。
每一個淤血印子之間,倒是距離非常均勻,就像是那只大鵝故意留下的標志,看著就生氣。
“哼,下一回,我要把我們裝備全穿上,找那只鵝算賬!”孫孟氣呼呼地說道。
“行了,咱還是要點臉吧,五個人打不過它也就算了,你真敢穿防彈衣,帶盔甲,拿著沖鋒槍去找那只鵝,鄒隊就敢讓你從此跟特警說拜拜!”陳方林翻了一個白眼說道。
“陳哥,你說鄒隊去哪兒呀?他身上的傷好像比我們嚴重?”四人中,最后一個被白鵝揍倒地的嚴峻沾了點藥油,不斷揉搓鼻子,問道。
“還沒去哪里,肯定是去找文隊了。”最了解鄒明奮的陳方林順口說道。
此時,特警支隊隊長辦公室,鄒明奮困難得抬起右手,忍著痛敲了敲門。
他腋窩的位置,都被那只大白鵝啄破皮了,現在擺臂抬手都困難。
“進來!”隊長辦公室,傳來一聲清亮有力的回應。
咬著牙,慢吞吞地動作打開門,鄒明奮姿勢怪異地走進隊長辦公室。
潮海市特警支隊隊長文寒,不過三十出頭,外表看起來斯斯文文,白白凈凈,完全可以去拍電影靠臉吃飯的那種。
但他的實戰能力,卻比鄒明奮更強悍。
鄒明奮擅打斗,而文寒專精槍械。
“老鄒,你這是怎么了?”文寒抬頭,看到一臉淤傷的鄒明奮,皺了皺眉頭問道。
鄒明奮嘆了一口氣,在文寒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沒顧得上自己的面子,把在長陽分局的遭遇,完整告訴文寒。
繞是一時沉穩,處變不驚的文寒,聽到鄒明奮的話,也費了一會兒功夫,才消化這件事里,包含的信息。
鄒明奮說完,就靠在椅子上,等待文寒說話。
文寒畢業于華國中央公安大學,是能文能武的高材生。
是當年局里領導,特意跑到京城市誠心誠意特招回來。
當初文寒空降特警支隊,讓鄒明奮成為支隊隊長的時候,鄒明奮當時還各種刁難,卻被文寒一一化解,甚至反將一軍。“快涂吧,”
如今兩人共事許久,鄒明奮對文寒已經是心服口服。這件丟人的事情,向他說起,反而非常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