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舒爾卡就可以下床行走了。,萬卷吧
實際上舒爾卡從一開始就可以下床行走,只是安德留莎擔心傷口破裂所以堅持不讓,為了避免舒爾卡睡著時無意識的翻身,她還用幾個可笑的木架將舒爾卡頭部及肩部固定住,這讓舒爾卡感到十分別扭。
不過身為一名病人,舒爾卡認為自己最好還是乖乖的聽醫生、護士安排為好,這里是不需要也沒必要逞英雄的地方。
所以任憑安德留莎為舒爾卡更換紗布、服藥,期間阿納托利醫生也來過兩次,他對舒爾卡說:“傷口恢復得很好,舒爾卡同志,不過我認為你應該繼續呆在醫院里觀察一段時間,你這種情況已不太適合馬上上戰場!”
對于一名傷員來說最喜歡聽到的就是這樣的話了。
不過舒爾卡相信,如果是其它人恢復到舒爾卡這程度的話,只怕早就被趕出醫院了,至少不會還呆在這單個病房里專人看護。
雖然病房很舒適,但舒爾卡已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連續躺在床上兩天。
所以,當安德留莎告訴舒爾卡可以下床時,舒爾卡馬上就從床上翻了下來。
“你應該慢一點,舒爾卡同志!”安德留莎警告道:“我想你一定不希望我反悔吧!”
“好的,安德留莎同志!”舒爾卡回答。
其實他當時馬上就知道自己錯了,因為在他起床的那一刻脖子后傳來一陣刺痛,頭部的也一陣暈眩。
醫院里其實沒什么地方可以走的,外面氣溫很低,舒爾卡隔著窗都能感受到外面冰天雪地的寒冷。
舒爾卡只能在過道和樓上樓下間走動,經過病房時,兩側的傷員總會起身跟舒爾卡打招呼并向舒爾卡投來尊敬和羨慕的目光。
當然,這其中也有相當一部份人是站不起來的,有些病人甚至昏迷不醒。
雖然舒爾卡不愿意承認,但這次散步并沒有讓舒爾卡好受些,反而有了一種壓抑感。
這一方面是因為他身邊全是傷員,而且相當一部份還是重傷員,所以空氣中充滿了悲傷、絕望、無奈等氣息。
另一方面,則是看到那些傷勢比舒爾卡重得多的傷員擠在一起,讓舒爾卡心生愧疚。
尤其是在之后發生一件事……
“舒爾卡同志!”正在舒爾卡想走回病房的時候,阿納托利醫生從一間病房門口探出身來叫住了他:“你是否可以過來幫個忙?”
“當然,醫生!”舒爾卡一邊回答一邊走了上去。
但很快舒爾卡就緊張了起來,因為他發現這間病房其實是個手術室……他看到了恐怖的一幕,角落的一個木桶里裝滿了殘肢或是一片模糊不知道是哪個部位的血肉。
雖然舒爾卡久經戰場,甚至可以說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受傷之前他就是從德軍尸體中鉆出來的,但在這種環境中看到那一個個被截除且堆放在一起的殘肢和器官,依舊會心生寒意。
正中的病房上躺著一名傷員,看來是剛從別的地方轉送來的,處于半昏迷狀態,阿納托利醫生和幾名護士似乎正準備對他實施手術。
果然,阿納托利醫生一邊戴上手套一邊對舒爾卡說道:“我需要你和護士們一起按住他,舒爾卡同志!”
“按住他?截肢手術嗎?”
“是的!”阿納托利醫生拿起剪刀熟練的剪開傷員纏著繃帶的褲管,解釋道:“他在路上耽擱了太長時間了,腿部已經壞死,我必須馬上將它切除……”
“你是說從傷處開始切除?”舒爾卡有些驚恐的望著傷處,那是在大腿部,這意味著要切除整條腿。
“是的!”阿納托利醫生冷靜的回答:“我們人手不夠,我擔心她們壓不住傷員,這會對手術造成危險,明白嗎?”
“是的,阿納托利醫生!”
“你沒有問題嗎?”阿納托利醫生又問,停下手中的動作望向舒爾卡,似乎是在等待舒爾卡的回答。
這話有兩層意思:
一是舒爾卡心理上是否能承受……從戰場上下來是一回事,眼睜睜的看著截肢又是另一回事。
二,則是阿納托利擔心舒爾卡身體是否恢復到能“幫忙”的程度。
“沒有問題!”舒爾卡回答。
其實舒爾卡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勝任,但在這時候他應該義無反顧,因為眼前這名士兵的性命就在他手里。
“很好!”阿納托利回答,然后命令護士將傷員綁在手術臺上。
“你們要干什么?”這時傷員睜開了眼,他迷迷糊糊的望著正捆綁他手腳的護士,叫道:“放開我!”
“我們必須為你截肢,小伙子!”阿納托利醫生很直白的告訴他。
“不,你們不能這么做!”傷員大喊起來。
阿納托利醫生沒有理會傷員,他朝舒爾卡身后桌面揚了揚頭,說:“沃特加!”
舒爾卡會意取過沃特加遞了上去。
“不!”阿納托利醫生眉頭一皺,說道:“給他……”
于是舒爾卡就明白了,這沃特加并不是阿納托利醫生用來消毒或是清醒傷口的,而是將傷員灌醉或是用來當麻醉藥的。
舒爾卡內心顫抖了一下。
他脖子上的手術是使用麻醉劑,而這名傷員都到了要截肢的時候卻只能用沃特加。
但這時當然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舒爾卡將酒瓶遞到傷員面前,說道:“來吧,同志!這會讓你好受些!”
“不,離我遠點!”傷員大聲哭喊著叫了起來:“我不許你們拿著我的腿……”
“你會死的!”舒爾卡說。
“那就那我死!”傷員回答:“沒有腿,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聽著!”舒爾卡一把揪住了傷員的脖子,沖他怒吼道:“想死也許很簡單,但是要活著卻不容易,就看你是選擇逃避還是勇敢面對,如果你選擇當一個懦夫的話,沒有人會阻攔你!”
那一刻手術室突然安靜了下來,就連傷員也愣住了。
“知道他是誰嗎?”阿納托利醫生說:“在你面前的是舒爾卡同志,我想你一定聽過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