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村落附近,怎么會有槍聲?那聲驚呼,會不會就是阿憐發出的?”
方白心中一動,神識外放,發現近千米外的山坡上,一群兇神惡煞般、來自異域鄰國的匪徒,正圍住一名八、九歲的女童以及女童身邊的羊群,嘰哩咕嚕的不知在說些什么,他們每個人的手里,都端著熱武器。
剛才那聲槍響,是一名匪徒打死了一只羊。
不等那只羊死透,另外兩名匪徒上前把它拖到小溪邊,用刀子開膛破肚,清洗干凈。
其余的匪徒用石頭和木棍搭起一個架子,看樣子他們是準備在這里生火,把那只羊烤了吃。
實力晉階后,方白的神識探視范圍越來越大,已經遠遠超出千米,因此那邊發生的一切,都通過神識反饋到他腦域中。
放羊的女童,和石弓村里那名老者描述的孫女很像,應該就是阿憐。
阿憐很喜歡放羊,她剛會走的時候,是和父親一起放羊,父母不在之后,又跟隨著爺爺放羊,現在爺爺老了,她就自己一個人在村外的山坡上放羊。
天天和這些羊相處,阿憐已經把它們當成了自己的好朋友,而且給每一只羊都起了名字。
剛才被殺的那只羊,叫做“小花”,阿憐一直都很喜歡,看到“小花”被殺,阿憐哭的傷心欲絕。
也許是阿憐的哭聲惹煩了那幫匪徒,其中一名匪徒罵罵咧咧走到阿憐面前,抬手就是兩個耳光,打的阿憐跌倒在地,嘴角都有血溢出。
但是那匪徒的耳光,顯然沒起到震懾作用,阿憐呆了一下后,哭聲更響。
“不好……”
方白看到那匪徒氣急敗壞,居然轉身去拿槍,知道他要對阿憐下殺手,目光一寒,立即全力施展身法,向著阿憐那邊掠去。
只是雙方相隔上千米的距離,他身法再快,也難以快過那匪徒手中的槍,只能祈禱那匪徒不要下手太快。
當方白距離阿憐那邊還有五百米左右時,神識反饋過來的景象顯示,那匪徒已經沖著阿憐舉起了槍,嘴角泛起殘忍的猙獰笑意。
只要他手指輕輕扣動扳機,子彈就會出膛,奪去只有八、九歲年齡的阿憐的生命。
方白拳頭緊握了起來,心中升起一團怒火,如果那名匪徒殺了阿憐,那么他和他的那些同伙,統統都要給阿憐陪葬。
阿憐依然在抹著眼淚大哭,她并不知道,死神已經向著自己揮舞起了鐮刀,準備收割自己的生命。
呯——
槍聲響起,在山間回蕩。
方白的心猛地一緊,以為阿憐那小小的生命已經消逝,胸中透出無限殺機。
不過當方白再次凝聚神識,去探查阿憐那邊的情況時,卻意外發現女童阿憐只是被子彈擦著手臂飛過,受了點輕傷,沒有大礙。
反倒是那名開槍的匪徒,胸口插著一把帶著紅纓的飛刀,仰天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死去。
飛刀有巴掌長短,刀身薄如蟬翼,刀鋒在陽光下反映出耀眼光芒,顯然極其鋒利,飛刀尾部的紅纓艷如天邊殘陽,在黃昏的風里飄揚。
“嗯?這元氣波動……”
方白陡然間感應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元氣波動,眼中掠過一抹異色,頓時想到了當初美利堅之行遇到的那個酷似前世“桃源女帝”的令狐百媚。
方白感應到的這股元氣波動,與令狐百媚類似,猜測救下阿憐的人,和令狐百媚有很深淵源,極有可能出自同門。
難道對方也是“怒火紅顏”的人?
只是“怒火紅顏”的成員個個心狠手辣,只知殺人,什么時候竟生出了慈悲之心救人了?
阿憐聽到槍響、又看到眼前倒地死去的匪徒,似乎受了驚嚇,哭聲戛然而止,然后感應到傷處的疼痛,忍不住再次哭了起來,這一次哭聲更大。
那匪徒開槍時的槍聲以及阿憐愈發響亮的哭聲,驚動了生起火堆正在烤羊肉的其他匪徒,他們見自己的同伙中刀倒地,知道事情不對,紛紛拿著槍向阿憐這邊沖來。
一朵白云,從對面的山頭飄了下來,眨眼之間就到了阿憐身邊。
一幫匪徒抹了抹眼睛,凝目向那朵白云看去,卻發現那根本不是白云,而是一個穿著潔白衣裙的女子。
當看清那女子的容貌時,一幫匪徒大腦一片空白,呼吸為之一頓,心里生出的第一反應就是:好美的女人!
那女子的年齡不過二十歲左右,膚白如雪,五官如畫,氣質脫俗,美的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她一頭如瀑布般的烏黑秀發被晚風撩起,如一個個靈動的黑色精靈在翩翩起舞。
方白掠到距離三百多米遠的地方,隱身在一片長草之間,目光透過草間縫隙,向前方看去。
“令狐百媚?怎么是她?”
方白也看清了那女子的容貌,差一點驚呼出聲。
在美利堅時,方白放走了欲殺自己的令狐百媚,沒想到會在這里再次遇到她。
只是這一次,令狐百媚不是在殺人,而是在救人,這有些出乎方白的意料。
“不對……這不是令狐百媚……”
方白還以為做慣了殺手的令狐百媚轉了性,只是當凝目細看時,終于發現那個女子雖然身材容貌與令狐百媚酷似,但還是有些細微的不同,
令狐百媚修煉過一種極厲害的媚術,從骨子里透著一種媚態,她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能令世間絕大多數男人神魂顛倒,意亂情迷。
她是地級圓滿武者,如果施展媚術,天級以下武者恐怕都會在她的媚術迷惑下難以自控。
當初的令狐百媚露面時,穿的是一襲黑裙,而眼前那女子卻是一襲截然相反的白裙。
兩女的氣質也完全不同,令狐百有著勾魂奪魄的媚惑,眼前那女人卻如冰雪一般圣潔。
兩人一個身上特批著濃重殺氣,好似來自地獄的魔女,一個神色間透著悲天憫人的善意,如同降臨人間的圣女。
當然,如果不是有心人,很難觀察出兩女的差別,以為她們就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