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克最不想發生的事情終于還是發生了,而且還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發生的。
就在三名蜥蜴人自裁過后的一個小時之內,總共三家媒體陸續報道了這一件事。
最先報道這一條新聞的主持人精神狀態很奇怪,他在播報一條金融消息的時候忽然插播了109警局中的事故。高飛瞥了一眼這段視頻,立即斷定這名主持人被催眠了。
幕后黑手通過心靈感應操控了他的行動,強迫他插播了這條新聞。
而接下來的兩段報道顯然是早有預謀——一條新聞的錄制地點就在109分局之外,記者宣稱他“湊巧”路過這里,并且得知了109分局內悲劇的發生。
另一條新聞直接采訪了三名蜥蜴人的家人,將痛哭流涕的死者家屬轉播到了電視上,死者家屬強烈譴責NYPD過失的執法行為,并且將矛盾上升到對《超能力者注冊法案》的抨擊。
看到這些新聞,漢克的臉徹底黑了。
“想必用不了多久,咱們這里就會被媒體記者們圍攻了……伙計們,做好防守的準備。”
老警長疲憊的說。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之后,埃迪給高飛打來了電話。
“高飛,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聽說你們109分局動用私刑處死了三名超能力者……這肯定是謠言吧?”
“當然是謠言,他們三個被人催眠了,有個很厲害的超能力者擅長精神控制,他暗中操縱了目前的一切……”高飛三言兩語和埃迪也說不清楚,只能粗略的描述一下情況。
“喔,現在的情況真糟糕!高飛,我本想發表一篇文章幫你解釋一下,但主編剛才發郵件通知我們,暫時不要發表與輿論相悖的文章出去……”埃迪道,“而現在大家都開始聲討《超能力者注冊法案》了,現在的主流論調是‘超能力者必須受到尊重’。”
高飛明白埃迪的苦衷,埃迪只是他的線人,而不是他的喉舌。
“不用為我擔心,埃迪,我們會熬過這一劫的。”高飛道。
“但愿如此。”埃迪只好默默為高飛祈禱。
高飛這邊剛掛斷電話,分局的幾部電話就響了起來——山姆和安娜一一接聽,這些電話都是新聞媒體打過來問責蜥蜴人事件的。
一開始還只是電話,逐漸記者們全都涌向了109分局,大批大批的媒體工作者來到這里,要求警長漢克給三位“無辜慘死”的超能力者以及他們的家屬一個說法。
整個警局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就算高飛也沒辦法從這里出去。
偏偏這時候皇后區的喬治警長打來電話向高飛求援,他說又有蜥蜴人出現在了皇后區的街頭。
高飛有心無力,根本無法離開分局半步,只能讓喬治警長聯系ESU,通過NYPD的武裝力量去制服蜥蜴人。
于是在超能力者與普通百姓的矛盾成為社會熱點的同時,皇后區又開展了一場NYPD與蜥蜴人之間的搏斗,原本企圖報道109分局執法事故的媒體工作者們又有一部分轉移趕往了皇后區,現場直播另一個轄區的警員與超能力者間的對抗。
高飛這邊剛掛斷喬治警長的電話,立即意識到這應該又是一個陷阱——這些蜥蜴人肯定是被人為控制投放到皇后區的,而他們這個時候出現必定是帶著某種任務。
想明白的高飛趕忙再次給喬治警長打過電話去,試圖提醒他別被人控制,然而無論他怎么撥打電話,喬治的電話就是打不通了。
這無疑從側面證實了高飛判斷的正確,喬治·史泰西很可能已經被催眠了。
高飛當機立斷,通過低語喚醒喬治警長。
“喬治警長,冷靜下來,別被人迷惑……”
“小心敵人的陷阱,更不要讓群眾身處險境……”
幾次低語之后,高飛再次撥打電話就打通了,只可惜高飛就算看穿了敵人的陰謀也無力阻止這一切,NYPD的整支ESU隊伍都被催眠了。
“高飛,這到底是什么情況?!ESU趕到了現場,他們像著了魔一樣瘋狂攻擊蜥蜴人……就算蜥蜴人恢復原形之后他們仍然沒有收手的意思……這樣下去的話,這些蜥蜴人會被ESU當場虐殺的!”
喬治·史泰西的語氣絕望而又崩潰,他已經察覺到眼前的警員好像全部迷失了神志。
而高飛則知道一切都是那位幕后黑手的陰謀,他成功利用一個又一個詭計激化了超能力者與執法者的矛盾。
趕到現場的新聞媒體工作者清晰的記錄下了皇后區發生的一切,NYPD暴力執法虐殺超能力者,變異的蜥蜴人在現出原形、恢復理智的情況下仍是沒有逃過一死。
在這些畫面被直播出去之后,紐約城內對超能力者的聲援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這下不光是超能力者們自己站了出來,就連普通市民都忍不住為超能力者發聲。
事件過去后當晚,各大媒體就已經按捺不住聲討《超能力者注冊法案》和NYPD了。
“《超能力者注冊法案》的推行將無辜的市民定義成了危險的犯罪分子,他們做出的一切反抗都是無奈之舉。”——《環球日報》。
“NYPD在面對超能力者的時候,露出了他從未有過的猙獰一面,今天的NYPD仿佛是只猛獸,而他絲毫沒有收斂自己獠牙的意思。”——《號角日報》。
“愚蠢的法令和殘暴的NYPD比超能力者更恐怖,無論是蜥蜴人還是綠魔。”——《每日郵報》
而這個時候,高飛仍被困在109分局里,其他警員也沒能幸免。
警長漢克急的頭發都要白了,端著咖啡不停的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這場風波帶來的影響太大,甚至會動搖整個社會的安定。
當黎明的曙光逐漸亮起時,漢克把高飛叫到了辦公室里。
老警長關上門,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高飛,沉聲道:“高飛,我想我們已經走投無路了……”
高飛沉默不語,眼下的情況的確不容樂觀。
漢克深吸一口氣,隨后將配槍按在桌子上。
“我想我們也許還有最后一個辦法,那就是主動承擔責任。作為警長,我必須站出來攬下全部責任,而高飛,你負責帶著其他警員們振作下去。轉告外面的媒體,我們NYPD在處理超能力者方面做的的確不好,我以死謝罪,其余人以我為戒!”
說完這些話的漢克目光堅定,他顯然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也許老警長的死,能夠挽回聲譽崩塌的NYPD。
但高飛卻搖了搖頭。
“不,漢克,你知道我是絕不會讓你死的,更何況如今的矛盾已經遠不止我們109分局一家,皇后區的事情才是重頭戲,你就算死了也無法扭轉輿論。”
“那我們能怎么辦?我們已經被逼入絕境了。在輿論的壓力下,超能力者馬上就會抱團反抗法令,甚至推翻現在的社會系統……高飛,這可不太妙了!”漢克絕望的說。
看著絕望的漢克,高飛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別慌,漢克,先別慌。被逼入絕境未必是一件壞事,至少我們很快就能得到一個有力的線索了。”
“什么線索?”漢克一臉茫然,他的心態早在昨夜崩盤,完全無法冷靜下來思考問題。
好在高飛還很冷靜,他不疾不徐的開了口。
“情況對我們越不利,那位幕后黑手越有可能顯露身份,只要讓我找出是誰躲在背后搞鬼,我就能阻止這一切發生。”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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