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褚和糜芳是來向陶商匯報部隊新整情況的。
陽人城一戰,曹、陶、劉三家大勝西涼軍,華雄被斬,打掃戰場之后,繳獲馬匹、軍械、兵甲很多。
曹操也不裝緊,直接做主讓三家平分,陶商也得到了很大的一份。
西涼軍的裝備都是由京城洛陽武庫直接供應,說白了,走的就是國/家/財/政的錢……裝備相當精良,陶商用這些裝備讓許褚和糜芳將徐州軍部隊還沒有好裝備的士兵們重新武裝一番……當然,最好的裝備還是要由虎衛軍先挑。
部隊嘛,精銳第一,裝備第二,打造一支精銳的現代化漢朝軍是陶商的小目標……先裝備一個億。
現在裝備已經全部分發完畢,徐州軍的戰力又上了一個臺階,許褚和糜芳便急急忙忙的來向陶商匯報,興奮的以至于連禮數都失了。
其中特別以糜芳為最,想當初剛出徐州時,他只統領五千普通的正規軍而已,而如今短短時間里,陶商不但將部隊擴大到了一萬之數,還弄軍餉、弄裝備、弄馬匹、弄軍械。
這位大公子,真是一個弄東西的人才啊,以他的本事,若不是生在軍閥世家,去當個二道販子正合適。
將部隊的整合以及軍械裝備情況向陶商做了匯報之后,陶商突然問道:“那位吳校尉的所掌管的行營軍馬,可曾分發到位?”
糜芳聞言一愣:“哪個吳校尉?”
陶商長嘆口氣:“就是在出征徐州前,被當成典型,打屁股的那個!”
糜芳聞言,恍然大悟:“他啊?放心吧!都發到了,沒有任何偏頗。”
陶商點了點頭:“那就好。”
糜芳聞言道:“大公子,那小子,是曹豹將軍的鐵桿,而曹將軍又是極力反對討伐董卓,大公子上次打了他……”
陶商出言糾正糜芳:“是幫你打了他。”
糜芳:“…………”
“好吧,是幫我打了他,現在問題誰打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小子一定懷恨在心,留在身邊總是個禍害,反正咱們已經離開徐州甚遠,大公子目下在軍中的威望也足,殺個把校尉根本就不用請示,為何還一直留著他?”
許褚在一旁哼了哼:“大公子若是不好意思下手,某家去做了他,保證干脆利落。”
陶商擺了擺手,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們只需要派人暗中密切監視他就是了,剩下的等時機到了,我自然會處理,現在與其琢磨他,倒不如想想兩日后的戰事……”
“兩日后的戰事,是何戰事?”
陶商看了疑惑的兩人一眼,沉靜道:“虎牢關乃是天下雄關,無論攻城或是野戰,對盟軍的損失都太大了,盟主有令,兩日后各諸侯集合本部精銳,到虎牢關陣前……斗將!”
糜芳聽了,只是輕輕地“哦”一聲,這事跟他關系不大,什么斗將斗兵的都輪不到他。
許褚的兩只眼睛卻是瞬息間睜大了。
“斗將?斗誰?是不是那個呂布!”
陶商沉思了一下,半晌后點頭道:“十有八九應該就是他!”
“好家伙!!”許褚沙缽大的拳頭在空氣中狠狠一揮,仿佛都能帶出一股風了:“久聞人中呂布,馬中赤兔,此人勇猛無敵,嘿嘿,擇日正好和他一戰!”
陶商看著許褚興奮的樣子,不由搖了搖頭,嘆道:“只怕你還不是他的對手。”
許褚將脖子一揚,不服氣地道:“笑話!某家自打從娘胎下來,還沒碰見過一對一能打贏某家的,呂布那廝雖是名滿天下,但碰上某家,卻也未必管用。還請大公子許我出戰!”
陶商慢悠悠地道:“你想戰呂布,也可以,但有一個要求。”
許褚忙道:“什么要求?”
“時機。”陶商少有的露出正色:“要戰呂布,時機很重要,只有我讓你出陣的時候,你才能出陣,懂嗎?”
許褚不是很明白陶商的意思,但也只得點頭答應。
不論如何,能夠和威震天下的呂布一戰,幾乎是每一個武人的夢想,因此許褚必須要把握住這次機會,無論陶商向他提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他都沒有二話,哪怕是讓他脫褲子放屁,他也會照辦不誤。
……
……
兩日的時限很快就到了,袁紹齊集各路諸侯,點齊精銳猛將,皆至虎牢關前挑戰叫陣。
十余路精銳,只派出精銳,共計五萬余人,一字型的排開在虎牢關外,呈現一種合圍之勢,所有兵將盡帶長兵器,數萬柄長槍戰刀林立在關外,寒光簌簌,望之盡是一片鋒利的刀海,讓人感到一股侵人心肺的寒冷。
袁紹命人在陣前立戰鼓十面,又命人搭建喊話高臺,派遣嗓門大的軍士立于高臺上吶喊。
戰鼓擂動,氣勢如虹,軍士齊呼邀戰董卓斗將!
諸侯聯軍陳兵虎牢關,董卓早就得到了信息,老賊身披重甲,領著李儒等人登上高關,向下細瞅片刻,突然冷笑一聲。
“果然不出老夫所料!”董卓自得地道:“袁紹賊子果然是忍耐不住了,派人前來挑戰,卻是正合老夫心意!”
董卓身邊,李儒摸著須子道:“相國縱橫沙場多年,身經百戰,早就料定袁紹會行此一招,如此卻是正中相國下懷,可笑袁紹賊子,自以為得計,到頭來方不過是被相國計中料計而已。”
董卓冷眼觀地看著下方眾諸侯聯盟兵馬的排列陣勢,良久慨然道:“行軍肅整,軍陣可進可退,中有戰道,旁有策應,深和兵法之妙!難怪華雄會被關東賊子所殺,果然是有些門道。”
李儒笑著道:“再有門道,又能如何?若論斗將,當今天下,何人能是都亭侯的對手?不過都是草芥而已。”
董卓不置可否,只是將手一揮,喝令傳令兵:“擂鼓!命執金吾呂布出陣!”
“諾!”
…………………………
“咚咚咚咚咚咚!”
“嗚嗚嗚嗚嗚!”
虎牢關上,沉重的鼓聲驟然響起,號角亦是響徹天際,伴隨著催戰聲響,關前的吊橋“吱噶吱噶”的緩緩落下,重重的砸在護城溝渠的對岸。
一陣沉重的馬蹄聲響起,一道深紅的影子如同火焰一般的當先奔馳而出,其身后的騎兵差他足有三十步外。
關外吶喊邀戰的眾諸侯盟軍,一瞬間紛紛閉緊了嘴巴,緊緊地盯著這道如同火焰一般的身影。
陶商坐在馬上,也是打量著那往來奔馳的火紅色的身影!
一匹渾身赤色,通體深色的高大駿馬,幾乎比其他的馬大了整整兩個維度,毫無疑問,便是那匹名冠西州的嘶風赤兔馬!
重點的,是馬上的那個人。
身穿銀色的重甲,腰間束著獅王帶,身后是西川蜀錦大紅戰袍,頭束高冠而不戴頭盔,身材魁梧不在許褚之下,但和許褚粗獷的相貌相比,來人著實是威武俊朗了很多。
膚色白皙,俊極威極,臉龐棱角分明如琢如磨,眼睛的顏色非常淺淡,仿若琉璃,但卻讓他的目光顯得過于冷漠,臉色蒼白如雪神色有霜寒之意,近乎刻板的一派肅然。
雖然面無表情,但那種天生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倨傲、張狂、冷漠和咄咄逼人,在場的每一個都能感覺的到。
陶商不由的砸了砸嘴:“人中呂布,馬中赤兔,天下第一的猛將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啊。”
陶商身后,許褚全副武裝嚴陣以待,聞言不由奇道:“此話怎講?”
陶商沖著呂布努了努嘴:“在我心中,天下第一的猛將應該是英姿颯爽,威武豪邁,不說光芒萬丈豪氣干云,至少也得是英武陽光……你看他那副臭屁的表情,跟死了發妻一樣的苦大仇深。”
糜芳栽陶商身后,心下暗道死了發妻……那呂布應該高興才是吧。
許褚聽的一愣一愣的:不管他如何,某家只想跟彼好好打一場便是!”
就在這個時候,虎牢關上的鼓聲再一次響起,而隨著這通鼓響,呂布已經是脫下了身后的火紅的西川蜀錦戰袍,隨手扔于場間沙地之上,手中方天畫戟搖搖抬起,虛指各路諸侯的陣營。
看著呂布扔錦袍橫戰戟,視天下英雄如無物的姿態,許褚不由忠心贊嘆:“真他娘有氣勢!”
陶商搖頭嘆息:“真他娘敗家。”
…………………………
就在這個時候,聯軍陣營中,袁紹恨恨的盯著呂布,似是極為氣惱呂布在陣前的舉動奪了三軍聲勢,轉頭呵斥道:“誰人敢戰呂布?”
諸侯陣營中,河內太守王匡麾下一將飛馬而出,乃是河內名將方悅。
須彌之間,方悅的戰馬已經奔馳至呂布的面前數丈之地,手中戰槍翻抖,抖出一朵槍花劃破空氣直奔呂布面門發難。
呂布面無表情,坐下戰馬動也不動,單手持方天畫戟微微一抬,橫空劃個半圓將方悅的戰槍掃到一旁,接著硬生生的挺住左手的軌跡,反向揮戟一掃,直接用畫戟的小枝將方悅砍翻在地。
一個照面便打到了方悅,眾諸侯以及麾下將領校尉士卒不由得各個勃然變色。
呂布低頭看了看在沙場上渾身抽動,已然不行了的方悅,平淡而言:“這等武藝,也能上陣為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