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陶聯軍中的各路猛將們,此刻靜靜的守候在土寨的各處拒馬之后,隨時準備出陣鏖戰。
他們的身后,是依令陳列好的軍隊,靜待后方中軍負責指揮調度的曹仁進行全面的指揮調度。
曹陶兩軍的武將,大家目下雖然是聯合的態勢,但很顯然,眾位將領們彼此之間并不是非常的和諧。
畢竟曹陶乃是多年來的真敵手,數載以來一直是糾紛不斷,因此眼下雖然眾位將軍們都站到了同一個陣營,但很顯然他們的心卻并不在同一個陣營處。
其中便有夏侯淵一直在緊盯著趙云,眼眸中的怒火奇盛。
如果他的眼睛能噴火,趙云現在基本就已經灰飛煙滅了。
“姓趙的,稍后你可跟緊著點,別一不小心掉到隊伍陣外,被袁軍生擒活剝了,容不得老子日后找你報仇。”
夏侯淵當初在許昌之戰被趙云生擒,雖然后來被陶商用來交換釋放,但心中對于此事卻是耿耿于懷。
這件丟人事,經常能夠半夜把夏侯淵嚇哭。
趙云瞅都不瞅夏侯淵一眼,一雙星眸只是緊緊的盯著對面的人山人海。
少時,方聽他淡淡道:“趙某從來都沒被生擒過,如此說來,還當真需要向將軍請教一下經驗。”
夏侯淵聞言氣的差點沒背過去。
這不是故意往人傷口上撒鹽嗎?
不僅是趙云和夏侯淵二人,其他的曹陶將領彼此之間也在互相挑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一會沖殺,可別尿了褲襠!”
“你說的是你們曹將吧?”
“聽說徐州的將領打仗都不比娘們厲害,不知可有此事?”
“你們曹軍的將領便是比娘們強了?聽說中原將領都是蹲著尿尿的。”
嗚嗚嗚嗚!
后方的號角突然響起,那些彼此敵視的將軍們紛紛不在出言,他們的臉上露出了肅穆之色,謹慎的盯著前方那些邁著整齊步伐迎面兒來的大批量的袁軍士卒。
而這一次,接替文丑指揮全軍在后方進攻并指揮各陣營布置方陣的人,乃是袁軍中最善用兵的大將麴義。
麴義的布陣極為講究,他并不清一色的使用騎兵,亦是不清一色的使用步兵,而是各列方陣,相輔相成,以穩健卻又不失速度的步伐,向著官渡主戰場急速前進。
特別是他的隊伍中,在兩方還有隱藏的弓弩手助陣。
所有的將領都知道,那便是麴義當年用來克死公孫瓚縱橫北地白馬義從的先登兵。
曹陶出陣的將領們都是知兵的,自然能夠看出麴義所布置的方陣的厲害,大家都是打足十二萬分的精神,隨時等待這場激烈的碰撞。
隨著袁軍的兵馬越來越近,那些密密麻麻的士卒的腳步也是越來越快。
“沖啊!”
終于,隨著沖鋒距離的接近,雙方兵馬終于展開了向敵手的沖擊。
“殺……啊……”
雙方瞬間接觸。戰場上爆出一聲巨響。
戰馬的撞擊聲,長箭的呼嘯聲,士兵的廝殺聲,戰鼓的重擊聲,號角的鼓吹聲,混雜在一起響徹在戰場的各個角落。
犀利的長槍長矛互相穿透了對方的士兵們,被刺中的騎兵們紛紛摔落馬下,隨即他們就被沖上來的戰馬肆意踐踏而死。
中箭的士兵在臨死之前擲出手上的長矛戰刀帶起一蓬又一蓬的鮮血在空中飛舞。
曹陶聯軍中,有兩個人分別率領著虎衛軍和獅虎軍,在袁紹的前部戰陣中來回奮勇搏殺,這兩個人仿佛是在較勁一般,就是要分出個上下高低,彼此間借用這種方式分出個勝負。
許褚和典韋。
這兩個人在陣中殺的已經紅了眼,二人此刻的戰甲都已經被脫了下來,兩個人都是打著赤膊,瘋狂的各自甩動著手中的雙鐵戟和虎頭斬馬刀。
他們二人露在空氣中的身軀,也已經被鮮血濺射的面目全非,而雙鐵戟和斬馬刀因為鮮血的侵染而變的更加的耀眼奪目。
二人齊頭并進,帶動的,同時也是虎衛軍和獅虎軍的士氣。
“四十一,四十二,四十三!”典韋一邊揮舞著雙鐵戟廝殺,一邊還在嘴中不停的報數,頗有些向旁人彰顯之意。
不遠處的許褚也是不認輸,口中亦再高呼:“六十三,六十四,六十五!”
典韋用雙鐵戟一夾,將一名士卒的頭顱砍飛,怒道:“胡說八道,你剛剛明明殺的比老子少!怎地一下子超出某家這么許多!”
許褚一邊舞刀濺血,一邊大聲回呼:“老子能打!你能怎地?”
“放屁!你他娘的一定是撒謊虛報了!”
“嘿嘿,某家不曾!”
二人一邊拼命廝殺著敵軍,一邊還不忘彼此冷嘲熱諷。
而另外一名猛將趙云則是率領著金陵白馬軍,直奔著中軍指揮袁軍各部的鎮軍大將麴義而去。
不論趙云與公孫瓚的感情究竟如何,畢竟幽州的公孫瓚當年曾對他有過知遇之恩,如今既然是與袁軍交手,那趙云一則為陶商擊敗強敵,二則也算是要替公孫瓚報仇。
麴義的先登軍當年是擊潰公孫瓚的主力部隊,趙云今日也自然是瞄上了麴義。
若是能取下麴義的人頭,便可以祭奠公孫瓚的在天之靈。
可問題是,金陵白馬軍的東向很快便被麴義察覺。
當今天下,能夠在統帥兵馬,操練兵將,調度兵將之上與麴義相比的人物,可謂屈指可數。
麴義隨即下令,派出兩支出自幽州盧龍寨的騎兵,從左右兩側,攻打趙云的白馬軍。
這兩只騎兵都經過麴義的調教,且出自幽州地界,對白馬軍的作戰戰術極為清楚,因此很快的便將趙云一眾阻擋在麴義的中軍大陣之外,并與他們進行猛烈的作戰。
麴義訓練的騎兵極為了得,與金陵白馬軍交手,甚至還隱隱占據上風,不過也幸好趙云本人實力超群,且一身是膽勇武非常,靠著個人的勇武,也算是穩定住了士氣,維持住了兩軍交手的局勢。
各部戰場廝殺聲不斷,曹陶聯軍雖然悍將極多,但面對實力強大,人數眾多的袁紹軍團,依舊是很難占據上風。
而文丑此刻,亦是瞄上了一名他早就想殺死的人物!
“太史慈,吾兄長顏良,可是喪于汝手乎?”
太史慈早就聽聞河北文丑之名,知道他的本領尚在顏良之上,隨即道:“顏良非吾一人所殺,不過你若是想找我報仇,卻也算是得了正主!來吧!”
文丑咬牙切齒的縱馬而上,一邊縱馬,一邊大聲呼喝道:“休要欺我不知,吾兄非汝一人所害,在殺汝之后,再去取那馬忠的首級便是!”
話音落時,烈馬馳騁而過,一刀直擊在太史慈的長戟上,直將那長戟震的嗡嗡直響,其力道讓太史慈隱隱感到手臂有酸麻之勢。
太史慈面色不變,心中卻是大驚。
此等臂力,饒是許褚,也未必能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