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心而論,陶商對于耳鼻并不是很放心,當年他將這個匈奴小王子收在麾下并非一時興起。
讓于耳鼻養馬只是一個很小的原因,畢竟擅長養馬和買馬的人多的是,不一定非得用到這些匈奴人。
陶商當年冒風險將他們父子抓在碗里中的重要原因,是因為于耳鼻王子的特殊身份。
如今大漢中原諸侯割據,而北方的異族卻在一年一年的增加實力,發展壯大,而且他們的人口和民眾正一點一點的向著中原的北方滲透進來,雖然猶不足矣與漢朝并論,但他們一點點的壯大卻是事實。
其中,特別是以羌,南匈奴,鮮卑等為最。
陶商既然來到河北,那對付袁紹擴大地盤人口只是一個方面,而另外一個方面,那就是要想辦法解決掉北方草原的潛在威脅。
憑陶商的實力,想要整個吃掉鮮卑或是南匈奴,多少會有些困難,所以還是用以輔植,分化,整合這一系列的套路比較好。
但經過了這許多年,于耳鼻并沒有被完全的馴服,多多少少的還有一些桀驁和野心在他心中,對于這個人,陶商多少覺得有些用著不放心。
所以,他上一次雖然給了于耳鼻一個立功的機會,于耳鼻也不負眾望,確確實實的帶給了陶商驚喜,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但他臥薪嘗膽的決心也間接的暴露了出來。
未免有后患,陶商還是將他繼續雪藏,并沒有派他再拋頭露面,因為他還要慎重考慮這個中之事。
但是今天通過和劉豹的談話,陶商發現了他是一個比于耳鼻更合適的人選。
那就是那個王孫。
這個小子的雄心壯志已經完全被磨沒了,在一定程度上來講,與其回漠北享受那種風吹日曬的生活,倒是不如在繁華的中土,安逸的城邦中待著更來的自在逍遙。
人和人對生活質量的要求是不一樣的,有的人想要的是吞天吐地,縱橫人間,為此吃多少苦也不在乎。
但有的人只想活的樂呵點而已。
“虎俾呀。”
陶商感慨一嘆,然后對劉虎俾揮了揮手,讓他坐下道:“你對陶某的這份忠心,陶某非常的能夠理解,但南匈奴王庭以及鮮卑諸族,這些年的行為多少有些……有些……”
有些怎么說呢?陶商心中拿捏不出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
劉虎俾急忙道:“丞相,屬下現在完完全全的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漢人,大漢就是我的家啊!你想對我說的我都懂,丞相完全不必避諱。”
陶商吃驚的長大了嘴巴。
這小子叛變的這么徹底嗎?
王孫大人,你的民族尊嚴呢?
劉虎俾見陶商呆愣楞的看著自己,以為陶丞相心中還有疑惑,急忙起身,拍著胸脯保證道:“匈奴和鮮卑,不過是北地的游牧民族,如何能和我大漢相提并論?我大漢傳承四百余年,中土文明更是流傳數千年,何等的興盛繁華,更兼丞相英明果決,收拾這些個番邦小族,自然是不在話下,如丞相用的到,屬下愿盡綿薄之力!助丞相完成一統華夏,驅除北患異族的大任!”
陶商豎起了大拇指,贊嘆道:“虎俾啊,陶某委實想不到你的覺悟居然如此之高,你適才一番話當真是慷慨激昂,發人深思啊!特別是一句驅除外族,當然是讓人心潮澎湃,渾身熱血翻涌……太專業了。”
劉虎俾忙說不敢不敢。
陶商長嘆口氣,道:“不過,你父親那面……”
劉虎俾忙道:“丞相不必管他,他歲數大了,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腦子不清醒,丞相不必跟他一般見識。”
陶商長嘆口氣,道:“再說吧,我看他還是很希望回漠北去的……畢竟回去了,好歹也是個王啊,讓我在尋思尋思吧。”
劉虎俾還想說點什么,但見陶商不想再談了,隨即悻悻的退了出去。
少時,阿飛和許褚走了進來。
一見陶商,阿飛立刻展顏露出了笑容,賤賤的湊將上來,對著陶商道:“丞相,聽說過幾天會有匈奴人來這?”
阿飛雖然跟了陶商沒有多久,但陶商跟他很是投緣,對這個年輕人非常喜歡,看到他就感覺有一種特別親切的感覺,就像是看到親弟弟一樣。
阿飛也是特別的活潑,跟陶應相比,他比陶應更招人稀罕一些。
陶商笑呵呵的對阿飛道:“來倒是會來,不過到底會不會是匈奴人,這點還真就是不好說,所以我這次除了調你來之外,還讓劉虎俾也一同來了。”
“不是匈奴人?”阿飛和和許褚同時疑惑了。
許褚問道:“甄家小姐不是說,這次來和他做生意的人乃是匈奴人嗎?丞相為何說不是?”
陶商微微一笑,道:“我說過了,甄家女這一次應該是領了袁紹的命令,過來設計謀算我的,而這一支匈奴商隊,也必然是和袁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不然他們不會平白無故用甄家龐大的家產作為誘惑,然后再唱這么一出買馬戲……問題想必應該就是在這支商隊的身上……但其實真正的南匈奴王庭,和袁紹的關系,其實并不和睦。”
阿飛恍然道:“所以丞相覺得他們都是假扮的?”
“假不假扮我不敢保證,回頭讓劉豹看一下就能確認了。”
阿飛恍然的點了點,接著突然展顏一笑,對陶商道:“丞相,剛才我進來的時候看到那個甄家小姐了,實在是太漂亮了,想不到天底下居然有這么漂亮的女子!末將原先真是小瞧了天下英雄。”
陶商白眼一翻道:“你這孩子說話沒譜,她漂亮歸她漂亮,和天下英雄有什么關系?”
阿飛摸著腦袋呵呵干笑。
許褚在背后哼了一聲,對阿飛道:“你小子最好別打歪主意,那小婆娘早就被丞相拿下了。”
阿飛聞言,驚訝的轉頭看向陶商,兩只清澈的眼睛中,滿滿的都是佩服。
“丞相,那個呂玲綺才剛剛勾搭到府里,這么快就又上手一個?”
陶商腦袋上頓時一頭黑線。
小兔崽子,什么叫勾搭,什么叫又?
幾日后,跟甄宓做馬匹生意的匈奴人抵達了齊河縣。
看穿著,外貌以及談吐,倒是和印象中的匈奴人一模一樣,至少以陶商的角度來講是看不出什么破綻的。
而一直跟隨在陶商身后的劉虎俾則是謹遵陶商之命,認真的看著那些匈奴人,并仔細的觀察他們說話的方式和做事行動。
少時,卻見劉虎俾抽空到了陶商的身邊,對他道:“丞相,這些人雖然裝扮的很像,但絕對不是匈奴人。”
“哦?”陶商聞言頓時來了興趣:“那你能看出他們是誰嗎”
“他們是烏桓三王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