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谷內的局勢現在對于趙云等人來說可謂是非常的不利,李通一邊命人阻攔劉備軍,一邊讓人四下救火,可問題是雙拳難敵四手,救火的終究趕不上放火的快,這效果并不是非常理想。
而趙云本人更是受到了張飛等將領的猛烈圍攻。
他身上多處是傷,卻依然奮勇不退,
此時的趙云雖然完全沒有了往日里的俊朗外貌與風范,渾身如同血人一樣,但相對的,他的身上也因此多了幾分血腥之氣,面貌上也多了幾分兇狠之色。
這樣的趙云,讓人看著更加的望而卻步。
饒是張飛這樣雄烈的漢子,看著這樣的趙云,心中也不由的頗為驚懼。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扯著嗓子問趙云道:“趙子龍,當年你在公孫將軍麾下之時,我俺兄長便對你很是欣賞,今日你若是肯棄暗投明,俺愿意做個引薦,讓你歸附在兄長麾下,咱們從此一同為漢室朝廷效力,共同拯救天下萬民,如何?”
趙云的額頭適才鏖戰的時候被張飛的蛇矛擦傷,鮮血順著眼角流落下來,讓人看著感覺分外恐怖。
他冷哼一聲,對張飛道:“一群虛偽小人,也配讓我投降?”
說罷,他將戰槍向后一甩,道:“大丈夫馬革裹尸而還,幸甚至哉!常山趙云今日便戰死于此,你們誰想拿我的首級,便放馬過來吧!”
這一聲叫喊,如同龍吟,盤桓在戚谷之內,令聞著心悸,見者心佩。
張飛感慨的點了點頭,嘆息道:“果然是一條好漢子,可惜非俺同道,今日便只好送你上路了!”
說罷,便見張飛作勢要沖向趙云,但后方卻突然傳來一陣喊殺之聲。
這一下子,卻是不僅是前線的張飛,便是一直坐鎮在后方的劉備也不由的詫異了。
“沖啊,殺啊,取得劉備首級者,不論是誰,都封為荊州之主。”
“殺了劉備,殺了劉備,殺了劉備!”
劉備心中驚懼,他暗道自己分明已經派遣云長和叔至率領兵馬前往了,以他們兩人的能耐和白毦兵軍的戰力,天下又有幾人能敵?
就算是打不贏,阻攔一時想來也不是什么難事吧。
怎么這么快就讓敵軍殺到戚谷了?
張飛見后方有兵馬前來夾擊,此刻卻也顧不得趙云了,急忙指揮三軍調轉方向,向著劉備的所在沖了過去。
大哥絕不能有失!
“陷陣營,殺敵!”高順在陣中高呼著,荊州軍迅猛而有力的沖向了敵軍的中軍。
陷陣營在此戰中,其重要程度甚至超過了并州狼騎,他們在高順的指揮下,吼叫著沖了上來,死死的頂在了劉備軍的后陣,猶如一把尖刀,直刺敵人的心臟。
陷陣營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他們一旦接受到了軍令,便會猶如訓練有素的敢死隊一樣一往無前,哪怕是撞的血花飛濺,也不肯退縮半步。
“放箭!擋住他們的進攻!”劉備手持雙股劍,在中軍陣中大聲指揮。
他原本以為這支兵馬是偷偷繞過了關羽和陳到的阻擊來到他面前的,可按照眼前的情況來看,劉備發現他錯了。
這支兵馬的強悍和戰力,甚至包括他們在戰場上的意志力,完全超乎了己方的想象。
憑借他們的戰力,關羽和陳到被他們打敗,卻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但是他們既然已經沖殺至此……那云長和叔至眼下的情況卻是怎么樣了?
難道說他們已經?
劉備的心中猛然間感到深深的不安。
“轟——”
“轟——”
陷陣營的戰力遠遠的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他們不光是針對劉備的兵馬,甚至連戚谷外的柵欄,都被他們推倒了一大片,如此便為并州狼騎的進攻殺開了一條通路。
“陷陣之志!”
“有死無生!”
即使是到了這個時刻,陷陣營的士兵們依舊是一邊拼命的進攻,嘴中一邊發出吶喊。
陶商跟在中軍,聽著七百陷陣營士兵口中那幾乎都能震動大地的叫喊,不由嘖嘖稱奇。
“好嗓子!”
裴錢也是顯得極度興奮:“想不到呂布手下居然還有這樣的強兵,可惜他不懂得善用,特別是真陷陣營,如今到了丞相麾下,日后若是能讓高將軍將這陷陣營的兵馬拓展到萬人,對方來多少不都是死?”
陶商搖了搖頭,道:“只怕不是那么容易,陷陣營這樣的軍隊,訓練近千,都要費好大的力氣,成員的身體素質包括服從的態度,都得是百里挑一,而且陷陣營威力強大的主要原因應該是在于戰法,千余人下,高順調度起來尚還容易,若是增加人員,只怕便不會有這樣的指揮效果了。”
裴錢砸吧了一下嘴,道:“可惜,真是可惜。”
陶商笑著道:“沒什么可惜的!就這些人足夠了,傳令張遼,讓他率領一部最精銳的狼騎,沖開敵軍的陣營,突入到戚谷糧草之內,與李通和趙云等人會和,再與他們里應外合,夾擊劉備!”
“諾!”
“放箭!放箭!擋住他們!”劉備看見對方的戰法已經開始發生了改變,其中有一支精銳的騎兵開始強行向里面沖,而且看樣子,隨時都能夠突破己方的防線……
劉備著急了。
“派連弩營射殺他們!”
問題是,為了對付適才趙云麾下的金陵白馬軍,荊州連弩營的弓弩手此刻已經是彈盡糧絕。
好兵器是好,但耗材也是相當之多,相當之貴重的。
如此一來,張遼也算是得到了蒼天的眷顧,他率領麾下最為精銳的狼騎拼命的向著營里沖突,如同風暴一樣迅猛,在黑暗中穿梭著,瘋狂的收割著荊州軍的生命。
對于這些狼騎來說,今夜不是生,就是死,亦或者就是贏!
如此的戰力,如此的氣勢,荊州軍是萬難抵擋的。
劉備緊緊的咬著嘴唇,眼睜睜的看著張遼一眾從他的面前沖了過去,突破了己方的方陣,沖進里面與李通會和。
劉備的眼珠子有些通紅,他緊緊的握住雌雄雙股劍,有那么一瞬間,他似乎是要歇斯底里的爆發,但最終還是忍受住了。
就在這個當口,不遠處的前方傳來一個聲音。
“這不是劉使君嗎?久違了,咱們好像有好幾年不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