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劉勛背后的城墻上,依稀的傳來了一道陰沉的聲音。
“劉勛,你想的倒是挺美,你想活命,需得問過我同意不同意耶?”
劉勛此刻也是有點懵了,他急忙轉過頭,高喝道“誰?誰!哪個還敢不同意……”
但是,當他看見張繡面孔的時候,劉勛徹底的感到絕望了。
那跟著張勛遙相呼應,一同喊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因為張濟之死,而從曹操麾下脫逃出去的叛將張繡。
張濟當年被曹操,閻行和自己暗算,奪取了兵馬,霸占了妻子,后來事情敗露,張繡忍受不了這份恥辱,于是叛離了曹營,投奔往陶商麾下。
時隔數載,張繡的仇恨不但沒有隨著時間而泯滅,反倒是越發的濃烈了。
他做夢都想殺了曹操,閻行,劉勛。
眼下殺死劉勛,只是他復仇的第一步。
劉勛看到張繡的時候,腦袋中一片空白,甚至連求饒兩個字該怎么寫,只怕是都忘記了。
少時,方聽他磕磕巴巴的喊道“張將軍,令叔之事,確實與再下無干啊!那些,那些事都是曹司空做的!與我無關啊!”
張繡重重的哼了一聲,他也懶得搭理劉勛。
不管是不是你做的,你今天都死定了!
“放箭!燒!”
隨著張繡命令的下達,卻見城樓上的士兵們開始將灑了硫磺的干草成垛的往城樓下傾倒,而又有一對對的弓兵開始將箭頭用火信引燃,并瞄準了城下。
“嗖嗖嗖!”
“嗖嗖嗖!”
便見燃燒的火箭直奔著城樓下而走,瞬時間在甕城中引起了大火,濃煙滾滾,嗆的人睜不開眼睛。
這一下子,劉勛等一眾徹底是退無可退,猶如困獸猶斗了。
“殺出去!殺出去!”劉勛抽刀在手調轉馬頭,高聲呼喊。
“殺出去!殺出去!”曹軍呼喊著,沖過火海,直奔著千斤閘門沖去。
從城頭上看,在火光照耀下,劉勛此刻的身影是那么無助,那么可憐。
千斤閘之所以叫做千斤閘,那自然是有它的道理的。
至少從字面上開,他絕對不是人類只憑蠻力就能搬的起來的。
而城樓之上,在放過了火之后,密集的箭雨也沖著下方鋪天蓋地而來。
數不清的士兵被射倒在地之后,隨后騎在馬上猶如瘋了一樣,指揮士兵們去抬閘門的劉勛也被射到了。
看著倒在人群中后,又逐漸被熊熊大火吞噬的劉勛,張繡閉上眼睛,仰頭看天,喃喃道“叔父,侄兒為您報了一仇了!”
曲阜的戰役打的如火如荼,曲阜城周圍,被陶商安排的各處營盤的戰事也呈現出了愈演愈烈之勢。
太史慈鎮守的營盤,今日再日迎來了一位老熟人。
看著遠處的兵馬所踐踏起的濃煙向著己方滾滾而來,太史慈既感到無奈,又感到頭疼。
這算是什么買賣?
姓文的猶如趕不走的蛆蟲一樣,整日纏著自己,難不成自己這輩子不給顏良償命,他就會一直跟著自己不成?
太史慈想想就惡心。
而敵軍的前陣,文丑一邊高舉著戰刀,一邊高聲對身后的士兵們興奮喊道“跟我上!殺!殺了太史慈!就算是天涯海角,也要誓誅此獠!”
王允的侄子王凌此番奉命作為太史慈的副將,他來到太史慈的身邊,道“將軍,文丑的兵馬又來進攻來,咱們這一次是怎么打?”
太史慈輕輕的揉了揉眉心,無奈道“這匹夫極是悍勇,且怨念極深,我跟他交手幾次……怕倒是不怕他,只不過實在是煩人的緊……弄得我現在晚上總是做噩夢了。”
王凌猶豫了一下,道“實在不行,咱們便不跟他正面沖突,用丞相給您的那些利器,如何?”
太史慈知道王凌言中所指是什么,隨即道“就按照你說的做吧,不過倉促之間,準備確實做得好嗎?”
“將軍放心,準備的事早就已經完成,就等著將軍一聲令下。”
太史慈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便低聲道“既然已經做好了準備,那便也不用再等了!”
王凌轉過身,命令發信號。
傳令兵的響箭帶著刺耳的哨聲飛上了天空。
剎那間,由王凌事先安插在太史慈營中或是營地周邊高地上的石砲,一齊發動,密集的擊向文丑軍的前軍。
那高大的“文”字旗桿登時被飛石打得折為兩斷,護旗軍士腦漿崩裂摔在馬下,無主的戰馬嘶叫奔逃,大旗下的曹軍亂成一鍋粥。
太史慈的營寨兩旁正好有山驪,王凌事先把石炮安置在山驪上的隱秘處,拋出的威力強勁的石炮在這種居高臨下的近距離射擊中,能接連洞穿兩匹戰馬而余勢不止。
數不清的炮石如飛鳥一樣展開雙翼,在半空中劃出優美的弦形,然后排著密集的陣列,狠狠的,無差別的覆蓋下去。
曹軍雖然不似西涼軍那邊,猶如身經百戰的野獸,卻也是久經戰陣的天下精銳,這樣的密集的飛石并沒有讓他們恐懼,同伴的倒斃也并不令他們害怕。
特別是文丑不懼生死的表現,更是令他們嘆服。
他們的騎兵高叫著,馳騁著戰馬,一個個熟練地在馬上做著閃躲,同時急催戰馬向前沖刺。而后軍的步卒則是沿著山勢而上,與金陵軍展開了激烈的陣地爭奪。
“拿下那個霹靂車陣地!沖上去!”
“殺啊!”
“跟他們拼了!”
太史慈不由的長出了口氣。
看來,僅僅是憑借著犀利石炮就可以制敵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太史慈舉起了手中的長戟,在金陵軍們萬眾矚目的眼光中用力的向前一指。
“殺啊……”太史慈高舉長戟騎在高揚前腿仰長嘶的白馬上,猶如一道白色旋風一樣的沖了出去。
身后的龐大騎兵隊,也緊緊的追隨著太史慈向著文丑的軍隊沖擊而去。
沖過了飛石陣的文丑看到了太史慈軍終于殺了出來,臉上立刻露出了濃濃的戰意。
“太史狗賊,老子今天一定要殺了你!”
想起顏良的殞命,驚人的痛苦和仇恨立即填滿了文丑的內心。
他的憤怒又一次無端的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