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的話剛一喊完,便見昌豨的面色驟然一寒,道:“臧宣高,你有什么本事,盡管沖著我來,干我兩個兄弟何事?有什么能耐,你就盡管對老子使出來吧,別碰我弟兄。”
這話一喊出來,吳敦和孫禮頓時就感到絕望了。
昌豨,我就干你老母!
昌豨這話哪是要保護他們啊?這分明就是把他們往火坑里推,純粹的想拉著他們陪葬啊。
臧霸和昌豨是何等的仇怨?說句不好聽的,與殺父之仇,奪妻之恨相比,可能就是差那么一丟丟。
他當著臧霸的面叫他們兩個人是兄弟,這回頭臧霸怎么會繞過他們?
臧霸現在恨不能滅了昌豨三族,三族中自然也包括兄弟。
臧霸一聽昌豨的喊話,嘴角不由升起了一絲冷厲的笑容,看著吳敦和尹禮的眼神更狠了。
“好,果然是兄弟情深,老子今天就成全你們!讓你們三個一塊在路上做個伴,且看老子先活剮了你這狗賊,然后再讓你這兩個兄弟陪葬!”
說罷,持刀便沖著昌豨沖去。
昌豨知道今天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不過看臧霸的樣子,似乎是想跟自己單挑,他似乎不想用那些丹陽兵幫忙。
這倒是個好機會。
昌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也是持刀迎了上去。
左右都是個死,既然如此,那就在臨死前多拉幾個墊背的。
吳敦和尹禮則好像已經是嚇傻了,兩個人退到了一邊,膽顫心境的看著兩個仇家在山林間步戰交手。
兩個人當年都是泰山賊,擅長山戰,但論及真實本領,臧霸畢竟是當年的泰山五賊之首,一身本領足矣力壓其余四賊,其勇猛程度不同常人,二人只是交手十來個回合,昌豨便有些抵擋不住了。
論及陰險詭詐以及不忠不義,昌豨能頂臧霸一百個,但若是論及武力值,他跟臧霸相比還是差的太遠了,不夠看。
不多時,便見臧霸一刀豎劈而下,在昌豨胸口的甲胄上劃出一刀血淋淋的口子,頓時便見鮮血橫流。
昌豨痛的發出一聲凄厲的嘶吼。
“這就疼了?”臧霸咬牙切齒的看著昌豨,眼中嗜血的光芒大盛:“這就受不了了?當年你捅老子的那一刀,卻是比這要痛苦的多了!這才哪里到哪里!”
昌豨氣的雙眸通紅,咬牙切齒的奔著臧霸又沖了過去,去被臧霸一把抓住手腕,收起刀落,惡狠狠的斬斷了他握刀的那條臂膀。
昌豨的半只胳膊落在地上,血肉以及森白的骨頭裸露在空氣中,劇痛從手臂傳遞到了他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上,讓他感覺到幾乎都要支撐不住了,快要昏迷過去了。
但臧霸很顯然不給他這個機會。
他一記老拳,直接砸在了昌豨的臉上,將適才要昏昏欲睡的他直接砸到清醒。
昌豨用手緊緊的掐住流血的胳膊,揚天發出了一陣凄厲的吼聲。
那聲音震的連把他們倆包裹在圈內的丹陽精兵,驚的都是一身雞皮疙瘩。
昌豨這一下子算是徹底失去理智了。
“藏宣高,你有本事就給老子來個痛快的!”昌豨用盡全身力氣,嘶聲怒吼。
“痛快的?”昌豨哈哈一笑:“你想的倒是挺美!老子豈能讓你這么簡單的死?”
說罷,便見臧霸揮手一刀,又是在昌豨的身上劃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卻偏偏又不能致死。
這擺明了不是要殺死他,而是要玩死他。
一刀下去之后,臧霸舔了舔刀口上的鮮血,又是一刀下去,砍在昌豨的肩頭。
他本可以將刀向右面橫掃,一刀結果他的性命,可臧霸偏偏不這么做。
他現在舍不得讓昌豨死。
“住手。”
臧霸順著聲音望去,卻是陶商基定了各處戰場之后,正率兵向著臧霸的所在走來。
他看了看已經是渾身浴血的昌豨,不由皺了皺眉頭。
“算了吧,殺人不過頭點地,三軍將士都看著呢……”
陶商知道臧霸的心中有氣有仇,他不反對虐待式的報仇手段,但也絕不會會贊同。
眼下是兩軍交手之際,就這么在陣前施暴,影響未免有些不好。
畢竟自己也是掛著太平公子的雅號呢,麾下也盡是君子之軍,回頭傳出去自己養了這么一號變態,這金陵軍的檔次肯定唰唰的往下掉。
臧霸顯然還是不解氣,但陶商既然已經發話了,他自然不敢不遵從。
陶商要是發起瘋來,那比他變態多了,臧霸不敢惹。
便見他一揮刀,直接割斷了昌豨的喉嚨。
昌豨仰頭倒在了地上,身體撲騰了幾下,隨即便沒了動靜。
不過通過他臨死前的表情來開,昌豨多少還是覺得蠻解脫的。
因果報應。
臧霸殺了昌豨之后,尋思尋思不是滋味,轉頭看了看吳敦和尹禮,邁步向著他們兩人走去。
“啊!”
吳敦和尹禮二人嚇得紛紛跪倒在地,一個勁的沖著陶商磕頭:“陶丞相救等性命,救我等性命啊!”
陶商攔住了昌豨:“算了吧,當年捅了你一刀的人,乃是昌豨,并不是這兩個人,仇已經報了,可以了。”
臧霸聞言轉頭看向陶商,少時便默默的退了開去。
他也不是純粹的莽漢,自然是知道陶商想要保全這兩個的。
而陶商想要保全的人,一般都是有用的。
一見性命得救,吳敦和尹禮立刻一個勁的磕頭,高呼:“多謝丞相,多謝丞相,我愿降,我等愿降啊!”
“好了,起來吧。”陶商笑著沖他們二人揮了揮手。
就在這個時候,陶基拎著一個人頭走到了陶商的面前。
“益州兵都殺散了?”
陶基點了點頭,道:“殺散了,死得多跑的少……這是蜀將泠苞的人頭,我親手斬下來的。”
陶商滿意的點了點頭,突然又道:“那張任呢?”
陶基的臉色黯淡了下來,嘆道:“那個張任極其狡猾,末將本來追他追的很緊,但是他在這路上故布疑陣,末將不及他善謀,還是把他跟丟了。”
說罷,惋惜的用手一錘旁邊的小樹。
陶商微微一笑,道:“算了吧,有些事情也不能強求,這一仗,咱們已經是大勝了。”
說罷,陶商轉頭看向尹禮和吳敦道:“陶基,你和臧霸領人在此處打掃戰場,陶某先回縣城,我有事想和這兩位將軍商議商議。”
“諾!”
回到了縣城之后,陶商置酒款待兩人。
“兩位將軍歸降曹操大概有多少年了?”陶商笑著問道。
二人互相看了看,道:“跟臧宣高歸順丞相的時間差不多。”
陶商恍然的點了點頭,道:“那時間也不短了,兩位現在都做到了什么位置?”
二人一同拱手道:“皆是中軍都尉之職。”
陶商笑道:“既然坐到了都尉,二位想必對曹操軍中的情況,應該是有一定的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