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早就是算到了陶商的話,卻見石韜搶先說道:“古語有云,道尊而德貴,修身治國以德配天,有德者從不妄殺……”
話還沒等說完,卻見陶商伸手擋住了他的話頭:“又是一個道德綁架的。”
石韜聞言頓時一窒,暗道這是什么意思?
陶商轉頭看向徐庶。
徐庶卻是很淡然的道:“從當日投向荊州那時起,在下心中就已經算定或許會有這么一日,但既然已經做了,再尋思退路亦是無用,所以說在下也不愿意琢磨其他,丞相若是要懲戒于我,那自然也是有丞相的道理,在下自然必無不從。”
陶商點了點頭,心道這至少從這些話聽來,徐庶并沒有把荊州當成跳板,而是真心實意的投在劉備麾下做事,而至于石韜這樣的人,則是多少有些見風使舵的嫌疑。
不過不論是不是見風使舵,治理荊州,終歸還是需要一些荊州人才。
陶商對他石韜道:“不論如何,如今天下統一大勢在即,除了二位先生之外,水鏡先生還為我推薦了馬良,孟建,崔鈞等人,如今都在我麾下供職,陶某皆予以重用,二位先生只要是愿意,陶某定不相負。”
石韜雖然對陶商適才的話音有些不懂,且還不勝喜歡,但如今聽了他的話,也算是能夠接受,至少這也算是在他能夠接受的范圍之內。
陶商對石韜道:“我已經許諾孟建和崔鈞,皆按一郡之長培養他們,如今對你,亦是按這種方式,你覺得如何?”
石韜一聽陶商居然要把他培養成一郡太守,頓時大喜過望,連忙對著陶商拱手施禮拜謝。
陶商又轉頭看向徐庶道:“至于你……日后就隨我回金陵城吧,荊州的官吏無缺,像你這樣的人,金陵城需要。”
石韜艷羨的轉頭看向徐庶,目光中略帶一些嫉妒。
這徐庶適才也沒說什么呀,怎么陶商就對他這般看重呢?
徐庶倒也是不喜不悲,他只是很自然的沖著陶商拱了拱手,并不多說。
陶商讓他們兩個先行回去了。
第二日,陶商找來了諸葛亮,郭嘉和馬良等人,并卓人找來了徐庶,介紹他們互相見面。
想要收攬一個人的人心,最重要的是要讓他感覺到在這個群體里有一種志同道合之感,
這次見面,陶商沒有跟他談什么關于國家的大事,只是讓幾個人針對目下的情況發表自己的意見,彼此互相交流經驗。
與其說這是一場軍事會議,倒不如說這是茶話會。
大家進行一場學術交流之后,彼此之間的熟絡程度很明顯增加了不少,而徐庶很明顯對諸葛亮等人非常的感興趣,而且融入之感也在逐漸的增加。
若是能達到這樣的程度,對于陶商來說,便是成功。
至少自己的麾下讓徐庶產生了歸屬感,這對于陶商來說就是好事。
在江陵待了一段時間之后,陶商便決定暫時轉移陣地了。
荊州已經平定,而西蜀一時半刻不可能在對外有什么較大的動作,如今看來,卻是仔細往關中去的好時機了。
陶商決定先回許昌整備一下兵馬,然后去宛城會和陳登,太史慈,呂布等人,尋機往武關進發。
畢竟南方已經平定,自己已經沒有了被前后夾擊的危險,如此一來可以安心針對關中用兵勢了。
留下了水軍延江巡視,將整個長江占住,陶商便指揮馬步三軍返回了許昌城。
陶商的妻子和兒子已經全都返回了金陵城,唯有陶謙和王允等人與荀彧一起坐鎮在許昌,這一點很是令陶商詫異。
他本來也是打算讓二老一同回去的。
拜見了二老,陶商陪他們說了一會話,卻突聽王允開口說道:“子度,荊州已經平定,你下一步是不是要去關中了?”
陶商仔細的看了看王允,發現他比過年的時候明顯瘦削了不少,而且精神氣似乎也委頓了不少。
陶商的心中不由‘咯噔咯噔’的跳,他能看出來,王允這是已經接近了生命的尾聲。
陶商笑著道:“王司徒,你安心在許昌養老怡情便是?何必還擔心這么多的國事?”
王允搖了搖頭道:“不擔心不行啊……你別拿好聽的糊弄我,老夫是怎么回事,老夫自己心里最是清楚……你若是要去關中,老夫這一次必然要跟你同往。”
陶商打量著王允顫顫巍巍的身體,心有不忍:“當真要這么做嗎?你的身體,只怕是不易舟車勞頓吧?若是往關中,路途可是不短,我怕……”
“不用怕老夫堅持不住。”王允很是自信的道:“不登上兩都的城頭,老夫絕對不會死的,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陶商本來還想出言勸解一下,但不經意間,卻看見陶謙沖著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陶商沉思了一下,隨即對王允道:“既然岳丈大人想去,孩兒自然是無所不從,翌日前往關中,我便攜帶您一起去就是了。”
王允這才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便見他站起了身。
但在站起身的那一剎那,卻見王允的面色忽然一百,然后在原地來回晃了晃,身體直接向后方倒去。
陶商見狀大吃一驚。
他驚邁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王允的手,另一只手則是攙扶住他。
“岳丈,您怎么樣了?您可千萬不要嚇唬我!”
王允在原地迷糊了一會,方才定了定神,道:“我沒事,沒事!你無需擔心……”
陶商低聲道:“我送您回去休息吧?”
王允擺了擺手,道:“不礙事,你忙著,老夫自己回去休息便是,老夫還不至于這么沒有用。”
陶商素知王允的脾氣倔,也不跟他強詞奪理,只是沖著裴錢使了一個眼色。
裴錢自然明白陶商的意思,他當下便代替陶商,攙扶著王允回去了。
陶謙看著王允的背影,長嘆口氣打破:“這一次,他、他只怕是真的要不行了。”
陶謙的語氣有些哽咽,這些年王允和他一同修煉,在一定程度上來講,已經成了陶謙的老伴一樣的存在,他即將的逝去,自然是讓陶謙心里難以接受的。
陶商長嘆口氣,道:“父親,孩兒一定會好好照顧王司徒的。”
陶謙看了他一眼,道:“照顧什么?老夫也隨你同去。”
“您,您也去?”
“故友如風中落葉,老夫自然是要親自送他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