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醫官的話,龐德的臉一瞬間變的極為難看,胸口不自覺的來回起伏著。
想不到他一個好獵手,今日居然讓豺狐給算計了!
龐德方一動氣,胸口的箭傷就有些隱隱作痛。
他痛苦的用手捂住了胸口,喘著粗氣,詫然的看向那個醫官,眼眸之中露出了驚恐,且又有些迷茫的神色。
程昱卻是著急了,他急忙對那名醫官道:“這毒,難治嗎?”
醫官向著程昱長長的作了一揖,道:“先生放心,此毒藥性頗強,但卻也常見,傷不得將軍的性命,有在下在此,保管能替龐將軍解毒。”
這話一說出來,龐德和程昱心中便都放心了。
龐德站起身,道:“那請問一下,我這毒,大概得多長時間才能治好?”
那醫官掰著手指頭,細細的算了一會,方道:“依照在下判斷,最少也得需要靜養兩個月。”
“靜養兩個月?”龐德和程昱的表情頓時都顯得僵硬了。
與此同時,黃忠返回去,向陶商稟明了自己與龐德交戰的情況。
陶商聽了很是欣慰:“什么事情,交給黃將軍,陶某便都少操了一半的心,這件事你辦法的非常好,陶某回頭一定給你記上一個頭功。”
黃忠笑呵呵的道:“功勞不功勞的,權且不說了,不過丞相讓老夫抹在箭頭上的毒……卻是當真不會要了那廝的命么?”
陶商搖了搖頭,道:“黃將軍大可放心,這事你盡管相信我,斷然不會壞了將軍的威名……那毒雖然是張機做的,但卻并不是罕見之物,而且藥性時間雖長,卻不致命,龐德性命丟不了,不過只怕是得好好休養一陣子了。”
說到這,陶商不由砸吧了一下嘴,嘆道:“張機這個人還是心善,我逼著他,他才隨意整了這么幾樣毒藥糊弄我,實則一點也不致命,若是依照他的真本事,其實弄幾樣極為厲害的奇毒,想來也不是什么難事……到時候我以朝廷的名義給他敕封一個西毒的名頭,多好……”
陶商的話聽的在場的人都直皺眉頭。
好好的一個神醫,你非得給人家往毒藥罐子的方向培養,你說你多不是東西?
不多時,卻見陶商突然面色一轉,笑道:“不過龐德既然中了黃將軍的一箭,那這事想來就方便了許多,如今武關之上的主將毫無疑問,便是龐德,張機的毒雖然不烈,但他眼下想要再臨前陣,只怕就是難上了許多,蛇無頭而不行,鳥無頭則不飛,沒有龐德在,這城池攻打起來,想來會容易很多。”
這話一說出來,幾名將領都恍然大悟,紛紛點頭。
原來丞相拐外抹角了半天,這算籌卻是打在了這里。
兩日后,陶商一直在準備的攻城兵馬和攻城器械都運送到了城池之下,一眾兵馬開始對著武關展開了強力的進攻。
投石機先進行了一頓狂轟濫炸,緊接著便有數不清的士兵們紛紛沖向了武關的城頭。
火樁,巨石,金汁紛紛從城頭砸將下來,城頭的曹軍士兵們面對突如起來的進攻,也組織起了像模像樣的防守,但這種情況下,他們的防守雖然看著很嚴密,但事實證明這方面著實是有些徒有虛表。
龐德眼下負了傷在靜養,而他麾下的幾名副將和校尉們雖然也都有些本事,但協調能力著實是不行,整個武官上的兵將們如同一盤散沙,不多時,便被金陵軍的士兵們攻上了城頭。
而下方的大門處,張遼和張郃等人也在指揮沖車拼命的撞擊城門,城門被撞擊的“咚咚咚”直響,武官前的大門,已經有被撞碎的趨勢。
而就在這個時候,程昱和龐德來到了城池之上。
龐德捂著胸口,來到了城池旁邊,低頭向著下方瞅過去,臉上露出了惱怒的神色。
“這金陵軍都要殺進城池來了!你們還在這愣著干什么?你們這城池是怎么守的……取我刀來!”
龐德高聲怒吼著,但剛一吼完,卻見他身形一栽歪,險些跌到城下去。
程昱跑到他身后,看著龐德氣喘吁吁地樣子,搖頭道:“你都這樣子了,怎么打仗?別說是守護關隘了,你看你連路都走不動了,這怎么打仗?”
龐德費勁的站起身,然后對著程昱咬牙切齒的道:“不打仗,武關可就是丟了!”
“丟就丟吧。”程昱似乎很無所謂,他沖著身后的兩名侍衛使了個眼色,卻見那兩名士卒上前架住了他。
“走!”程昱也不管龐德愿意不愿意,生拉硬拽的就讓人把他拽離了武關。
而與此同時,在張郃的指揮下,沖車“轟隆”一聲撞開了武關的大門!
張遼舉起手中的戰刀,高聲道:“沖啊!”
“殺啊!”
“殺!”
“殺!”
在眾人的吼叫聲中,很多的金陵兵殺進了武關的大門。
而張遼和張郃亦是緊隨其后,他們二人并駕齊驅,一同殺入關內,適才他們兩人雖然表現的是通力合作,但兩個人的心中卻是在爭著一股勁,彼此較勁想要爭功。
但是武關的大門即使被打破了,關內的防御設施還在,想要攻克他們,一時間卻也是很難。
而程昱和一眾曹軍也就是乘著這個時間段,率領人馬奔著北面逃走。
一眾兵馬正在狂奔之際,卻見很多的人馬從旁邊沖出來,將程昱的兵馬包在其中,讓人感覺驚異。
程昱一見這種情形,不由嚇得渾身發抖。
但是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因為他知道,陶商再怎么厲害,也不可能讓麾下的兵馬跨過武關直接到自己的后方來截殺他。
陶商若是真有這種本事,又何必強硬攻關呢?
程昱仔細看過去,卻見那支兵馬前為首的戰將……是曹彰。
曹彰顯得極為英勇,他縱馬上前,來到了程昱的面前,對他拱手道:“仲德公,彰奉主公之命,前來接應于您!”
程昱詫然的看著曹彰,疑惑道:“公子,您如何會跑到這里來了?”
曹彰笑道:“父親對我說,早料到武關不能久守,唯恐仲德公有失,特讓我前來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