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6年,建康七年,陶商平定西南之境,并令諸葛亮總督兩川軍政,其率領本部兵馬返回了金陵城。
天下平定,太平之世到達,天下無人不雀躍,百姓無人不歡呼。
中原大地在經歷了長達二十年的戰亂之后,終于重新歸于一統。
消息從西南傳至關中,再從關中傳至中原,從中原傳至河北,荊州,徐州,金陵城……
舉國同慶天下太平盛世!
陶商的兵馬在返回到洛陽的時候,陶謙親自出城迎接他。
父子倆相見之后,不由緊緊的握住了對方的手,四手相握,雙目相對,兩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陶應因為要照顧陶謙,所以也驅兵來了洛陽,這小子此刻站在旁邊,一會看看陶謙,一會看看陶商,樂的合不攏嘴。
半晌之后……
“父親,孩兒回來了。”
陶謙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吾兒,了不起啊,當真是了不起!為父很是以你為榮。”
陶商沖著陶謙長作一揖,道:“若非有父親的提點和教導,孩兒也不可能建此功勛,孩兒不敢僭越平定天下之功,只能說,這是父親,整個陶家,還有諸多忠臣義士共同努力的結果。”
陶謙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很好,很好……孩子,走,跟為父去一個地方。”
陶商聞言不由好奇,道:“父親要領我去哪?”
陶應在一旁道:“父親是不是要領大哥去城內新開的怡盈軒,那里孩兒已經去過了,無論是舞姬還是吟女,都是極好的……”
陶謙的臉色瞬時間變的有些發白,若不是四周有諸多三軍將士,他真恨不能回頭一腳踢死陶應。
陶商則是憋著笑,上下打量了一會陶應,低聲道:“賢弟家有英武之妻,尚敢去這樣的地界,這膽子著實是越來越大了,難不成回頭不怕花児廢了你?”
陶應聞言臉色一白,急忙四下瞅了瞅,道:“大哥休要聲張出去,若是讓家中那悍婦知道,我不死也得脫層皮。”
陶商感嘆的出了口氣,想當初陶應看中了兇悍的花児之時,陶商一直都不明白為什么陶應偏偏會喜歡她?
如今時過境遷,陶商似是看出,陶應的審美觀念已經發生了變化,逐漸趨于正常人。
看來當年,他著實還是太小啊。
但很可惜,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當年的年少輕狂之舉所造成的后果已不可更改,可憐的孩子,這輩子只能算是栽在花児手里了。
“嗚哇哈哈哈哈!”隨著一聲爽朗的笑聲,花児從城池里面出現,跟在她身后的,乃是許褚的妻子許氏憨娘,這兩個女人一直留在洛陽,一面是照顧陶謙和陶應等人,一面也是負責鎮守城池,以防不測。
“嗚哇哈哈,恭喜丞相,賀喜丞相!平定天下,名垂青史,當真是功蓋寰宇,受萬人敬仰!”別看花児是南越之人,說起奉承話來倒也是頭頭是道。
陶商見花児的相貌和威勢依舊是不減當年,不由很是同情的看了陶應一眼,接著拱手道:“一段時間不減,弟妹依舊是雄風不減當年,虎威猶在,當真是令人敬佩。”
花児聽了陶商的夸贊,開心的哈哈大笑,聲音很是豪邁。
陶應則是在一旁低著頭,很是頹廢的唉聲嘆氣。
陶謙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后對陶商道:“跟我走吧,去拜祭你的岳丈……”
陶商這才明白陶謙要領他去的是什么地方。
他收起了自己的笑容,轉頭吩咐了徐榮和趙云等人幾句,然后便隨著陶謙進了洛陽城。
經過一番修葺,洛陽城已經恢復了當年鼎盛時期的樣子,天下第一都的魅力又再度顯露了出來。
陶商跟隨在陶謙的后面,不多時來到了其府邸,在府邸內一所偏僻的靜室內,里面擺著王允的靈位。
王允走過去,沖著王允的靈位恭恭敬敬的拜了拜,然后轉頭對陶商道:“給你岳丈上一炷香吧。”
陶商隨即點香,祭奠王允,然后跪倒在他的靈位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在陶商上香期間,就聽陶謙在旁邊念叨道:“子師啊,子度這孩子來看你了,他達成了和你的約定,終于平定各路諸侯,還咱大漢朝太平,如今天下戰事皆了,老兄弟,你可以好好安息了。”
陶商聽著陶謙說的話,不知不覺,眼圈又有點紅了。
陶謙繼續念叨道:“想當年,這孩子剛領兵出道的時候,不過是一個涉世不深,不通兵法世情的少年郎,如今卻是這天下的頂梁支柱,子師啊,這孩子能有今天,你著實是功不可沒啊,可惜啊,你沒有看到這一天……不過沒看到這一天倒是也好,因為有些事,接下來,連老夫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陶商聽到陶謙念叨到這里,不由一愣,不明白陶謙怎么會突然說出這些話。
少時,卻聽陶謙慢悠悠的念叨道:“子師啊,你可知道,老夫這心里苦啊,就在子度攻下成都的消息傳來洛陽不幾日,糜竺,曹豹和孫乾等人,就先后暗自找過老夫,他們居然是向老夫遞送勸進之言,子師,若是你還在,不知會作何感想啊?”
跪在地上的陶商聽了這話,不由頓時一驚,他猛然轉頭,詫異的看向王允道:“父親,怎么回事?勸進?勸進什么?”
陶謙轉過頭,認真的看著他:“難道還要老夫說的那般明白么?陶家聲威至此,還能勸進什么?”
陶商皺起眉,開始細細的沉思。
陶謙長嘆口氣,道:“老夫一把年紀了,這天下也不是我打下來的,老夫當然不會行此事,只是你卻跟我不一樣,如今天下大定,你的聲威已經達到了頂點,天下三軍,皆聽命于你,只怕日后這勸進之言絕不會少……”
陶謙望向陶商,道:“孩子,你究竟想要怎么辦?畢竟當今陛下,乃是你的外甥啊,亦是老夫的族孫。”
陶商撲了撲膝蓋,站起身,嘆道:“他何止是我的外甥,亦是在襁褓之時,由我看大的孩子……其實,曦兒跟我的親兒子一樣,沒什么區別。”
陶謙靜靜的看著他,道:“孩子,那今后的路你想好了嗎?”
陶商淡淡道:“當然想好了,沒有必要向前邁那一步,畢竟曦兒猶如我親生兒子一樣,陶花亦是因為我落得一身病癥,我怎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但是你想沒想過,你功高蓋世,若是有一天,天子長大了……他會不會對你動手呢?到時候,便是舉族滅頂之禍,這一點,你想過嗎?”
陶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