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事情的發展就是這樣。
看似走進了死胡同,但往往一個不經意的節點的出現,前方立時豁然開朗。
最開始聽到所謂靈異事件的時候,由于并不能確定是否真有一個與席如香類似的人,大家的初始想法都停留在席如香的雙胞胎姐妹,或者同父母的姐妹身上。
但由于席如香確實是獨生女,而且靈異事件只是道聽途說,在加上馮子浩的出現,所以暫時沒有去深究這件事。
而今馮子浩的調查告一段落,監控中也的確出現了一名與當年的席如香的穿著、體態極類似的人,積案組的工作重心自然為之一變。
“席如蕓!”
從負責戶籍的同事哪里調來席如香所有近親的資料之后,肖然的目光便再沒有離開這張一寸照片。
席如蕓,席如香叔叔家的女兒,也就是席如香的堂妹。
自打看到席如蕓的照片,莫小北與張磊亦是良久的沉默,過了好一會兒,莫小北喃喃開口:“她們……她們長的好像啊……”
“身高1米61,還是與席如香同一年出生!”
張磊臉上的興奮似乎要抑制不住地迸發出來:“如果讓她們穿上同樣的衣服,稍一化妝,站在一起誰能認出她們倆誰是誰!”
“所以,粟永長還有劉雅潔說的席如香的反常面,會不會是當年她們兩個經常互換身份?”
莫小北抑制住內心的激動,深吸了兩口氣看向肖然道:“可是,當年她們兩個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這個問題,現在只有席如蕓自己能夠解答了吧。”
張磊見肖然一直沉默不語,便開口說道:“不過這個席如蕓現在也已是中年,我們在監控中看到的身影,卻像是一個小姑娘的身影,她能……”
張磊話沒說完,肖然便將席如蕓的資料翻了一頁,指著婚姻狀態欄上的‘未婚’字樣。
“她和馮子浩一樣,到了這個年歲了依舊沒有結婚。”
莫小北瞬間又將席如蕓與馮子浩聯系在了一起,轉而向張磊道:“我們在監控里并沒有看到那人的面孔。
而且如果一個女人沒有生育過,并且自控力較好的話,維持著年輕時的身材,也不是沒有可能,再說她穿的衛衣還是挺寬松的。”
“那?……我們下一步怎么做?直接到金陵把席如蕓提過來?”張磊問道。
“小北把現在的情況和鮑組說下。”
肖然斜靠著椅背,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敲著旁側的扶手:“我個人認為,要先坐下準備工作。
第一,找通訊公司,查下席如蕓和馮子浩的通話記錄,我們要確定他們二人是否有聯系。
第二,查下席如蕓的出行記錄,公共交通系統,或者私人車輛,席如蕓名下有一輛車牌號為‘酥AJ1981’的奔馳A200L。
第三,呃,這個不算,問鮑組能不能找一下,席如香和席如蕓兩人從小到大的全部檔案,我感覺她們姐們之間,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事情。”
“必須的,兩個人頂著一個名字在大學里輪流生活,怎么解釋都說不過去。”莫小北點了點頭,接著便找鮑克疾匯報去了。
看著莫小北匆匆離去,張磊與肖然閑聊道:“哎,這個席如蕓,當年在對席如香老家走訪的時候,怎么就沒有察覺,而且檔案里連問詢記錄都沒有?”
“比如說當年她在外打工聯系不上,又或者說當時認定的兇手為獨居男性……”
肖然攤了攤手:“如果不是經過時間的沉淀,讓我們知道了商貿學院4號宿舍樓的怪事,我們不是照樣想不到還有一名與席如香類似的女生么?”
“也是。”
張磊點了點頭,“話說,我們現在的第一嫌疑人仍然是馮子浩,你說,這個席如蕓會不會真的與她姐姐的死有關?”
“想來應該是有些關系的,如果沒關系,她當年為什么沒有和警方明說,她與席如香兩人互換過身份?”
肖然聳了聳肩膀,眸中一道光芒閃過:“而且她每年都跑到席如香當年的宿舍里哭泣,雖然不能確定她到底是出于何種心理,但我敢確定,這個‘席如蕓’肯定知道許多我們不知道的內幕!”
經過一天的忙碌,席如蕓明面上的資料基本被搜集完畢,肖然要的席如香與席如蕓兩人的成長檔案也拿到了手里。
說是檔案,其實就是幾張紙,畢竟這么多年過去了,一天之內想要通過電腦系統把兩人的過往查個底朝天,基本沒這個可能。
晚八點,得知關于‘席如蕓’的新情況后,石副局召集所有人進行案情分析會。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117案’重啟不到一個星期,這樁懸案便有了如此多的進展。”
石副局情緒有些激動,“我要感謝諸位,是各位的不懈努力,給這樁久拖不決的懸案帶來了曙光!”
“咳咳,石局,那啥,我們真沒出多少力……”
唐文有些尷尬地笑道:“其實都是肖然、小北他們的功勞,我們還沒反應過來,這案子就柳暗花明了。”
“集體!集體!”
莫小北連忙擺手道:“各有分工而已,沒有整個集體支撐,我們也發現不了這些問題,對吧,你們就別捧我們了,弄的多見外似的。”
“就是,集體嘛。”
石副局笑了一陣,繼而正色道:“現在我們已經基本認定,這個席如蕓身上很可能有我們不知道的隱情。
所以,鮑克疾,你帶唐文、肖然、莫小北、張磊,明天一早去金陵,盡快把席如蕓提來。我會和金陵那邊的同行打招呼,注意隱蔽行動,如果席如蕓和馮子浩是有聯系的,我們動席如蕓,絕不能讓馮子浩察覺!”
“這點放心,我們的人一直在緊盯著馮子浩。”鮑克疾鄭重道。
石副局點了點頭,正準備結束會議,突然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肖然:“小肖,你有什么想說的?”
“我?……嗯,有一個建議。”
肖然抬起頭,伸手拿起席如香與席如蕓當年在高考前后的資料照片:“我建議,我們在傳喚席如蕓之前,先去一趟席如蕓的金陵老家。”
眾人的目光紛紛聚焦在肖然手中資料里的照片上,看了片刻,眾人紛紛醒悟過來,“這是……”
“這里,是席如香高考前的一寸照片,以及大學入學后拍的一寸照片,可以看到,席如香面容幾乎無變化,但發型由馬尾長發,變成了齊耳短發。”
肖然鄭重地指著資料上的照片,“而這張,是席如蕓高考前拍的一寸照片,但席如蕓高考后并沒有讀大學,而是出門打工。
……下面這張,是席如蕓離家之前,由于身份證丟失,重新辦理身份證時拍的一寸照片。可以看到,席如蕓高考前是齊耳短發,辦理身份證時卻是馬尾長發!”
“也就是說,——當年是席如蕓冒用了席如香的身份,進入商貿學院讀的大學!”唐文驚呼道。
會議室內一片死寂,眾人都在努力消化這一突如其來的信息。
過了好一陣,莫小北滿臉的不可思議道:“所以,當年被害的是席如蕓?——席如香,她真的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