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海分局的人來的很快,不過人數并不多,只有兩名調查員,一名法醫,以及一名刑事技術人員。
畢竟事件性質并不確定,如果是明顯的他殺的話,那來的人就多了。
來人領頭的名叫羅英,三十歲左右,古銅色大圓臉,一雙小眼中透著精光,身邊還跟著一名與肖然年齡差不多的年輕警員。
臨海分局的情況肖然并不熟悉,不過那羅英似乎與王俊名比較熟:“王隊,許久不見啊,又來這邊釣魚啊?”
“許久不見啊,羅隊。今天沒事,出來轉轉。”王俊名與羅英握了握手。
“羨慕你呀。這天氣一熱,人就躁動,我們這些天忙的跟三孫子似的!”羅英與王俊名簡單寒暄兩句,看向旁邊的肖然問道:“這位帥哥是?”
“你好羅隊,我是肖然。”肖然與羅英握了握手。
一聽‘肖然’這兩個字,羅英眼睛一亮,正要說話,他身后的那名年輕警員卻猛地驚叫出聲:“臥槽,肖然!”
肖然努力地朝那年輕警員笑了笑,喊名字就行,前面加‘臥槽’兩個字是什么意思?
“小同志,我們肖然對同性沒興趣哦。”王俊名開玩笑道。
那年輕警員撓了撓頭,三兩步湊到肖然跟前,激動地說道:“肖隊肖隊,我叫何耐,我是你粉絲,我超崇拜你的,你太厲害了……”
“你好。”肖然微笑與何耐握了握手,怎么有種粉絲見面會的感覺?
“行了何耐,回頭再跟偶像要簽名,先去看現場吧。”羅英搖了搖頭,將雙眼閃星的何耐從肖然身上拉開。
幾人分開圍觀的釣友,肖然站在岸邊指著礁石道:“尸體應該被海浪沖過來的,已經泡脹了,夾在兩塊大礁石縫里。”
技術員完成現場取證之后,羅英幾個縱身跳到尸體邊的大礁石上,回頭向何耐喊道:“小何,去車里拿鉤子過來,我把尸體拽過去。”
“好的。”何耐轉身跑到車邊拿了一個系著繩子的大鐵鉤,回來站在岸邊,卻不怎么敢往礁石上跳。
肖然奇怪地拍了拍何耐的肩膀,“怎么了?”
“我、我有大水恐懼癥……”何耐尷尬說道。
“大水恐懼癥?我只聽過深海恐懼癥,現在又出了這種心理癥狀?”肖然詫異道。
“我、水面一大我就害怕,小時候掉河里差點淹死。”何耐小聲解釋道。
“給我吧。”
肖然接過何耐手里的鉤子,跳過礁石,與羅英一起鉤住死者身上的衣服,小心地將死者從礁石縫中拽了出來,拖到海岸邊。
在鉤拽尸體的過程中,由于鉤子將死者背部的衣服掀了起來,肖然敏銳地注意到,在死者的后背有幾道長長的條痕,右肩部位的皮膚還有大面積磨損,應該都是生前產生的外傷。
“哎,大家退后、退后,不要拍照、錄視頻,更不要亂傳謠言,大家都清楚吧?”見尸體將被拖到岸邊,王俊名與何耐維持著現場的秩序。
就在這時,海警大隊的人也來到現場,負責的警員名叫李繪,是名30出頭十分干練的女海警。
李繪海上經驗豐富,分析道:“應該不是意外溺亡的漁民,漁民都熟知水性,而且作業的時候慣常穿一身‘海靠子’,就是那種膠皮的背帶褲似的防水服。另外我來的時候,查了一下近期的漁船報警記錄,沒有人落水失蹤。”
“會不會是外來的偷渡人員,我聽說,船上一旦發現偷渡客,基本都是打一頓沉海里,這人肩膀上有損傷,后背上還有條狀痕,死前應該剛被打過。”
聽肖然這么一說,正在鋪尸袋的法醫連忙將死者的衣服翻開,看著那些傷痕,羅英搖頭小聲念叨了一句:“要真是外來的偷渡者就好了。”
將尸體抬進車里之后,羅英與李繪他們便離開了,畢竟尸體是在海水里,現場也沒什么可勘察的。
羅英他們離開之后,肖然三人也緊跟著返程,除了剛入警的新人,大多數老人都不喜歡摻合別人的案子,再說了,這事本來就是臨海分局的職責范圍。
第二天早會之后,肖然與李放放正準備去看守所提審一名嫌犯,大隊長邵勇突然找到肖然,讓他到雷副局辦公室去一趟。
“又出什么事了?最近這一個月都沒出什么情況吧。”李放放一聽雷副局找肖然,心里頓時緊張起來,千萬別出事啊,不然又得沒日沒夜累成狗。
肖然上到雷康辦公室,“雷局,你找我?”
“對。你帶個人到臨海分局去,與那邊的同志成立一個聯合調查組,他們那邊發生了一起疑似重大惡性刑事案件,市局要介入,決定派你過去聯合查清真相。”雷康說道。
肖然眉頭微皺:“海里沖上來的尸體?”
“你了解情況?”雷康疑惑問道。
“了解一些,昨天我和王師傅去海邊釣魚,恰巧死者就是在我們那附近發現的,還是我聯系的指揮中心。”
肖然點頭道:“當時我也看到死者尸體上有生前留下的傷痕。可是,一人死亡的話,不是分局負責嗎,我們市局不應該介入啊。”
“不是一人啦,夜里又在海邊發現兩具尸體,其中一人身上也有類似的條形傷痕。”
雷康沉聲道:“已經發現的就有三個了,那沒發現的呢?如果不是海上事故,那這個案子的性質可就太惡劣了!”
“又發現兩名死者?”肖然面色嚴肅,如果這三人真的是同時被害,那可是年后第一大案,怪不得市局要介入。
雷康點了點頭:“你這就過去吧,有什么情況隨時向局里匯報。”
“明白。”肖然從雷康手里接過文件,之后帶上單月柔,便直奔臨海分局而去。
臨海分局方面負責的人員還是羅英與何耐等人,加上海警方面的李繪,一個簡單的調查組就此成立,羅英做組長,肖然為副組長。
何耐一見單月柔,眼睛不由自主地亮了起來,竟無視偶像肖然,徑直與單月柔說道:“這位姐姐你好,我叫何耐,入警一年,各方面良好,現在還沒有女朋友,你有什么是要我做的話,我……”
“嗯,你好,我沒什么事讓你做。對了,我也沒有男朋友。”單月柔揚著嘴角說道,但在肖然眼里,自己學姐的笑容里充滿了戲虐。
“真的?”何耐歡喜的都快脫離地球引力了,戀愛導師說的對啊,男人就該主動一點。
單月柔微笑著點頭:“真的。不過我有老公。”
會議室內一陣大笑,何耐突然感覺地心引力是那么的強勁,都快把他吸到地表之下了,要不自己挖個坑跳進去?
簡單交流之后,話題回到正軌。
羅英首先介紹相關情況:“……今天凌晨1點與4點左右的時候,在我們轄區,距離斷崖3及6公里的方位,接群眾報警,又發現兩具男性尸體。”
“經初步尸檢,后兩名死者與第一名死者的年齡相差不大,都是在28、9歲左右,其中,第二名被發現的死者的身上,有與第一名死者身上類似的條狀傷痕,相關尸檢工作正在展開。”
羅英指著投影幕布上的照片說道:“不過我們的法醫,在解剖最初發現的死者的尸體后,發現死者肺部內容物并沒有太多海水,以及藻類等海洋特有物質。初步推算死亡時間,約是10到15天之間。”
“也就是說,首先發現的那名死者,不是溺水或者意外失足被淹死的,而是在人死之后,被扔進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