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翁濤的工友被人打折了鎖骨,派出所調查之后,認為事情不大,再加上雙方當事人的意愿,決定進行調解。
研究了許久刑事案件的翁濤,早已認為自己功力大成,萬分自信地出面代表工友索賠,他一上來就提出申請‘財產保全’,認為這是當事人的權利。
然而與上次如出一轍,負責調解的警員同樣沒有理會他,不以為然地表示:“兄弟,我們很忙的,拜托你多讀幾本書回來再指手畫腳。”
又一次被漠然無視的翁濤差點氣炸,但他并不敢當場發作,只是覺得有某種情緒如鯁在喉,讓他難受的牙根癢癢。
“從派出所里出來,我的工友沒有向我表示感謝,甚至都不愿意再和我說話,我跑前跑后結果落了個里外不是人的下場,怎么可以這樣?”
翁濤在筆記中幽怨憤恨地寫道:“這些能力還沒我強的人竟然這么小看我,我不干幾件完美的大案出來給他們瞧瞧,我怎么咽的下這口氣?我就要證明我比那些警員聰明!”
為此,翁濤又繼續翻看了更多的專業書籍,還重點研究了一些指導案例中的刑事責任、量刑、時效等內容,盡管對這些一知半解,但他還是很鄭重地將一些所謂的重點抄在本子上。
有一次,當翁濤在地攤上找到一本關于‘香江雨夜屠夫’案的刊物之后,結合他之前研究過的一些案例,翁濤徹底完善了他的所謂完美作案的四條準則。
翁濤認為,雨夜屠夫之所以被抓,就是因為他作案之后仍不愿斬斷關聯,竟然還拿著膠帶去照相館沖洗,本來很可能會成為經典完美作案的案子,卻就因為這一點瑕疵功虧一簣了,實在不應該。
翁濤在筆記中寫道:“按照我的這四條經驗去做,什么警察都查不出來,除非他們有探尋過去的手段。”
這段文字間流露出的得意溢于言表。
可能是高興的緣故,翁濤還準備在他總結的那四條準則旁邊加個‘nice’,但這個單詞他不會拼,寫成了‘neic’,然后又用筆杠掉了。
前兩個部分的筆跡到此結束,從字跡上判斷,這些文字應該是寫了有一段時間了,不像接下來的那些內容,字跡新鮮感十足。
翁濤接下來寫的幾段,就是他謀害李璐和劉晨的自述。
開頭是這樣寫的:“今天我終于實施了我的四條完美作案理論,我今天其實并沒有計劃將它實施,但我覺得那實在是一個鍥機、一個機會。”
——‘契機’兩個字翁濤還不會寫,可能他一直把‘鍥機’讀作‘契機’。
這些內容翁濤沒有注明時間。
他接著寫道,那天有些悶熱,下午的時候他打算到公園里走走,結果就撞見了李璐在喋喋不休地辱罵成玉國不是男人。
“我很反感這種行為,這樣的女人太沒素質了,丈夫再沒用那也是丈夫,不守婦道,實在應該從地球上抹掉。”
翁濤是這樣寫的,接著,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鬼使神差地尾隨著成玉國夫婦,一直跟到了他們的住處。
彼時已經下起了雨,翁濤又一看成玉國住處周邊的環境,心中猛地生出兩個令他又緊張又興奮的字:機會!
機會,實現他完美作案的機會!
這個想法一出現,翁濤便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蠢動,他立刻返回到住處,關上門,深深地一陣呼吸,取出那些剛準備好不久的作案工具,鞋套、手套、安全透明套。
又將地圖還有便利貼上的內容重新過了兩遍。
成竹在胸之后,翁濤拿著梳子,走到公用洗手臺前,蘸了蘸水,對著鏡子將頭發梳成中分。
接著他回到屋里,從那個不能上網的老手機上,找出他讓別人幫他下載的那首鋼琴曲。
就是他在西餐廳中曾聽過的那首曲子:《SongsFromASecretGarden》,伴隨著音樂,翁濤寫著,他還跳了一段舞,他認為這樣“很優雅,很高貴,很有儀式感”。
終于,翁濤打著傘再次來到成玉國的家,在一處小巷子里隱藏好,遠遠地觀察著成玉國家里的情況。
翁濤寫著,就這樣等了兩個多小時,如果不是心中那個怎么也壓制不住的想法,自己可能就要等不下去了,打算放棄了。
然而這個時候,成玉國出門了,而且還沒有關門。
不待成玉國走遠,翁濤便湊過去,穿戴上鞋套手套潛進屋里,恰巧撞上準備關門的李璐,不等李璐喊叫,翁濤便一腳將李璐踢倒在地。
對于當時的情形,翁濤是這樣寫的:“我一邊打她,一邊對她說:我來教你怎么做人,你作為一名妻子,辱罵丈夫沒本事像什么話!既然你嫌你老公沒用,那你看看我有沒有用!”
看著蜷縮在地上不停地顫抖,疼得聲音都發不出的李璐,翁濤寫:“我當時差點就想罷手放過這女的,但是書上說無毒不丈夫,而且還不可沽名學霸王!”
翁濤徹底狠下心來,他將李璐按在沙發上,抓起沙發邊玻璃桌上的水果刀,狠狠地劃過李璐的脖子。
對此,翁濤也有描寫:“看著那女的脖子上噴的老高的血,我對那女的說:忍著點,一會兒就不疼了。”
看到這里時,肖然他們的臉色都有點不好看,沈曲亮甚至下意識地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他也感覺自己的脖子有些發疼。
在李璐垂死掙扎的時候,翁濤除去李璐的衣服,對其進行了侵犯。
幾十秒后,李璐沒了動靜,翁濤也拿掉了安全透明套,在李璐家廚房里找了個塑料袋裝好,回頭要帶走丟棄。
就在翁濤整理好衣物,打算離開的時候。
看著李璐的尸體,他突然又生出了一個變態的想法:“我想把她切開看看,看看她們這些人的劣質都是從哪里長出來的。”
翁濤用水果刀劃開李璐的尸體,刀子并不鋒利,以至于劃了很多刀,才把皮肉割開。
翁濤接下來寫道:“我本來想把她的心肝都取出來仔細觀察之后,再放回去,但是我這樣具有完美作案能力的人,竟然會感覺很惡心,竟然也會吐!”
看到這里的時候,肖然他們心中更加確定,在食物殘渣中提取到的DNA,就是翁濤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