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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的鄉民士紳,誰也想不到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如兵,紛紛向寧波集結而來,大街小巷上到處可以看到那些當兵的,城門早被封出,不管是誰,沒有任何人能夠離開寧波!
就連寧波府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只接到了江南巡撫朱斌的密令,讓寧波一切配合軍隊行動,他本是朱斌一手提拔起來的,從一個空有一身才華,卻郁郁不得志的小官員,一躍而成為獨掌一方的寧波府,他心里自然對朱斌充滿了感激。因此在接到密令之后,絲毫不敢怠慢,甚至把府衙都讓出來給這次的總指揮黃飆做了坐鎮指揮之地。
黃飆得到的命令,是限他十天內徹底解決寧波孫家,而為此朱斌特意給他調撥了八百名精兵,連同寧波當地的駐軍、土兵,黃飆可用力量達到了三千余人……
而孫家開始大量招募人手,募集死士兵,分發武裝的消息也在第一時間傳到了黃飆耳朵里,對此他只是鄙夷地笑了一下,孫家這樣的做法,只會加速他們的滅亡而已……
寧波的百姓鄉紳,親眼目睹著一隊接著一隊的官兵向孫家大宅方向集結,開始漸漸明白,官兵的這次矛頭是對準了孫家,可是他們也有些想不通,孫伯臺和官府不是一向關系良好,怎么會突然之間交惡?
不過這并不會影響到他們什么,普通的百姓,早對孫家深惡痛絕;就連寧波的商人,也對孫伯臺一家獨大。欺行霸市的行徑心存不滿。現在官府出面替他們解決,還有什么比這更好地事……
在黃飆進駐寧波地第六天,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完成。八百精兵,將諾大的孫家大宅圍得水泄不通,寧波當地軍隊,把守著各個可能逃亡地路口。甚至,兩門大將軍炮也已架起,黑沉沉的炮口對準了孫家的大門……
孫家的那些家丁門。手里拿著弓箭,緊張地注視著外面的一舉一動。他們所面對的,并不是平時給他們欺負慣了地百姓,而是大明朝廷的正規軍,“百勝名將”朱斌麾下的百勝之軍!
孫啟梁不是的上來給他們打著氣,告訴他們門外的那些,并不是什么大明的軍隊,而是叛賊。是朱斌引來的叛賊!東廠的鄭公公,已經將此事奏明給皇上,很快,朝廷地平叛大軍就會到達寧波。
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他的話。朱斌是皇親國戚,又是江南巡撫、武英伯。皇上親賜的“百勝名將”,他有什么理由要背叛大明朝廷?只不過,他們現在已經和孫家綁在了一條船上,就算想要回頭,也已來不及了……
第六天的中午,渾身披掛整齊地大明將官,血戰太平的悍將黃飆出現在了孫家地大宅外面,那些遠遠圍觀著的百姓,似乎早就聽說過這個獨臂將軍的威名,不時悄悄地指指點點,交口接耳幾句……
“奉大明江南巡撫、武英伯、肅虜將軍朱斌令,孫伯臺父子勾結反賊,謀害朝廷命官,罪無可赦,今命游擊黃飆緝拿。孫伯臺,你還不打開院門,莫非想要抵抗朝廷大軍嗎?”
在孫家的大宅子外面,黃飆高聲說道,聲音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頓時引起了一場小小的騷亂。沒想到孫伯臺竟然無法無天到了這個地步,居然殺害朝廷命官,也難怪官府會排出了這么大的陣勢。百姓們不太會懷疑官府說的話,畢竟這是從官老爺嘴里說出來的啊……
“我勾結反賊,殺害朝廷命官?”出現在屋頂上的孫伯臺仰天一陣狂笑,他笑得無比瘋狂,好半天才停了下來:“說我殺害朝廷命官,你們有證據嗎?我要進京,我要告御狀,是非曲折,都交給朝廷來裁斷!”
“可以。”黃飆冷冷地說道:“你先打來院門,我們自然會帶你上京……”
孫伯臺又在上面狂笑起來:“打開院門?我還有命活嗎?若要我出來,只要東廠廠事鄭公公來,其余的我誰也不相信!”
黃飆也笑了起來:“金虜精兵尚不能擋住我,一個小小的孫家,你以為能抵擋住大將軍炮嗎?孫伯臺,念也也是一方大家,我且給你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后,黃飆可就要得罪了!”
他這么做并不是想個孫家什么機會,而是為了要在寧波百姓士紳面前顯示,官府對待孫家已經仁至義盡,已經給了孫伯臺最好的機會。他知道孫伯臺一定不會開門的,到時候再強行闖入,無論對朝廷還是民間,都將有一個最好的交代。
果然,隨著時間的推移,孫家并沒有一絲打開院門的意思,反而開始向屋頂,院墻上大量增派人手……黃飆看了看天色,微微笑了一下,時間到了,解決孫家的時候也到了!
隨著黃飆的一聲令下,兩門大將軍炮同時開火。孫家那看起來厚重的院門,也許防范蟊賊劫匪能起到不小的作用,可在大將軍炮的轟擊下,只幾炮過后,硝煙彌漫中,兩扇大門已成一堆廢棄的木柴……
“沖進去,活捉孫伯臺!”黃飆抽出寶劍,厲聲喝道。
數百名士兵爆發出如雷的呼聲,潮水一般涌進了孫家的大院。那些還站在屋頂上,院墻上傻傻看著的家丁們,看到如狼似虎的官兵蜂擁而入,忽然發出驚恐的叫聲,扔下了手里的武器,像個沒頭的蒼蠅一般亂跑亂竄起來……
孫伯臺整個人都傻在了那里,他本以為在自己重金許諾的刺激下,起碼可以頂個兩三天,到時候還能趁亂想辦法。誰想到只眨眼,整個大院便已經被官兵徹底沖垮……
“父親,走啊,到處都是官兵,實在擋不住了啊!”就在孫伯臺六神無主的時候,孫啟梁沖了過來。氣急敗壞地叫道。
早已亂了方寸的孫伯臺。失去了往日地從容鎮定,任由著兒子連拖帶拉地,將他推進了當初為避戰亂而修建的暗室之中。孫啟梁點燃了油燈。發現自己父親的臉上一片死灰,在陰晴不定地燈光照射下,顯得如此
可怕……
外面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到處都是官兵的聲音,孫啟梁驚慌地道:“父親,怎么辦。怎么辦……”
“怎么辦?”孫伯臺慘笑了下:“我實在沒想到朱斌這小子那么狠,動手會那么快,現在說怎么辦一切都晚了……他這人雖然年輕,可心狠手辣,下手從不留情,當日曹化為那樣的人,也死在了他的手里……梁兒,沒辦法了……”
自己一貫敬重地父親。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頓時讓孫啟梁大失所望。他不想放棄自己曾經擁有的一切,也更加不想死,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保住自己的家產,也許只有一個辦法了……
孫啟梁忽然跪了下來。恭恭敬敬地向孫伯臺磕了三個頭:“父親,兒子不孝,可孫家不能就這么悔了,總得有人把這家撐下去……兒子雖然沒有什么本事,可卻愿意承擔這份責任……”
孫伯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兒子話里的意思,正在這個時候,孫啟梁忽然站了起來,操起身邊的一條長凳狠狠地砸了下去……孫伯臺在倒下前的一瞬間,嘴角居然還露出了一絲笑意……
看到孫啟梁背著自己地父親,從暗室中走出,黃飆多少顯得有些意外,等他看清了孫伯臺頭上的傷勢,他心里一切都明白了,是這個“孝順”的兒子出賣了自己的父親!
黃飆從來都看不起這樣地人,人可以死,但沒有出賣,尤其是自己身邊的親人,更何況,孫啟梁出賣地,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他的心里本來就有一根對誰都不愿意說的刺,而孫啟梁所做的一切,卻正好碰撞到了他神經中最敏感的一環……
“將軍……”孫啟梁扔下父親的身子,“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淚流滿面地說道:“將軍,這一切都和我們孫家沒有任何關系,全是……全是他做出來的事情……”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黃飆冷冷地笑了一下,李天齊上前探了探孫伯臺的鼻子,走到黃飆身邊低聲說道:“還有氣!”
“這人不能留下活的。”黃飆面無表情地說道。
看著李天齊帶著幾個士兵將自己父親拖走,孫啟梁似乎知道將會發生什么,有些戀戀不舍的看著,幾次想要站起了,可一見到黃飆冰冷的目光,卻又把自己的頭垂了下來。
“既然已經做了,又為什么還要后悔呢?”黃飆牽動了下嘴角,說道:“我也不想為難你,總之,我怎么說,你就怎么做,你的這條性命,或者還可以保住……”
轟動寧波的這一件大事,在最短的時間里就被平息,寧波的百姓和士紳有些意外,但又有些覺得在情理之中。官府發出的告示,寫的是孫伯臺私蓄武裝,謀殺朝廷命官,意圖謀反等等之內,依照孫伯臺的個性和所作所為,或者他真的會做這樣的事情……
孫家的產業被大面積地清查,一張張封條貼上了孫家的家宅、店鋪,一個個人犯被直接押解去了杭州。而孫伯臺最喜歡的兒子,孫啟梁大義滅親的故事,也迅速通過不同的渠道在寧波流傳開來。
至于孫伯臺,他死了。據官府的說法,是他在被抓捕的時候,負隅頑抗,而他那個“大義滅親”的好兒子,在與孫伯臺的搏斗中,失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就是那么簡單的事,因為有著官府的證明,和孫啟梁親筆所寫的供狀。
就在當天下午,在孫啟梁的指認下,從孫家的院子里,挖出了殺害朝廷錦衣衛鎮撫齊忠遠所用的刀和血衣。真實,還有幾塊錦衣衛的令牌……
這個消息傳到杭州,已經是兩天后的事了。
詳細的經過朱斌甚至沒有過多的看,他相信自己部下辦事的能力,而接下來,就是自己應該要做的了。向朝廷上書,如何詳細的闡述孫伯臺作惡的經過,以及江南各地官員如何辛苦才偵破了這一大案。
而做為江南地方最高軍政長官的自己,朝廷官員死在自己的地方,朱斌的責任當然是逃不掉的,他請求免去自己所監各職,等待朝廷最嚴厲的處分,甚至坐牢砍頭。
當然,隨著奏章一起送到京城的,還有一份朱斌早就讓人做好的清單,上面按照朱斌的意思,詳細列好了孫家的財產。沒有人比朱斌更清楚了,朝廷和崇禎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銀子,除掉一個對朝廷毫無價值的商人,卻能為朝廷換來急需的東西,崇禎會知道哪樣更加劃算的。
果然,僅僅半個月后,朝廷的指令就到了,崇禎在圣旨中對朱斌嚴厲斥責,江南朝廷糧米重地,卻讓一個小小的商人如此為非作歹,朱斌以巡撫之尊,卻不能事先發現,何其可恨?著罰朱斌一年俸祿,以為錦衣衛鎮撫齊忠遠撫恤,另降一級留任,戴罪立功……
至于對孫家的處置,孫伯臺暴尸一月,不得收尸,其家誅三族,女犯充入軍妓。唯孫啟梁能檢舉其父,罪雖當死,情有可原,擬判充軍流放。
孫家家產依江南所列親單,全部沒入朝廷國庫,限朱斌兩月內清查完畢,押解到京,一切的一起,都和朱斌想的并沒有什么兩樣……
朱斌放下了這份圣旨,輕輕地出了一口氣,總算又有驚無險的過了一關。其實他心里知道,崇禎未必就猜不到這里想來大有玄機,可一來自己是崇禎的“親戚”,是他信任的大臣,他還需要為自己為他做事;二來,江南局面方定,自己又是圣上親封的“百勝名將”,若是現在認真追查下去,不管對哪方面來說都不是件好事情……
雖然勉強度過了一劫,只是以后這樣走鋼絲的行動,還是少做些好,說不定等到哪一天,自己突然失勢了,每一樁,每一款,都會被人翻出老賬,變成殺頭的天大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