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教導一下楚垣夕，楊媽用罕見的耐心說：“你知道什么叫品牌，什么叫貼牌吧？你的玩具有牌子沒？”
“沒有。”
“那就是純雜牌了，能賣到三四十你就燒高香吧。”楊媽像看脫了水的咸魚一樣看楚垣夕，說：“人家有品牌的，別說八十、八百，幾千都能賣的動，跟成本多少錢沒關系。貼牌的也能賣，但是大部分利潤是要上繳的，至于雜牌和山寨的，呵呵，年輕人，不要好高騖遠。”
“您說到點上了。”楚垣夕一看楊媽還是能溝通的，連忙說：“那您說他們有品牌的為什么能賣到幾百上千？”
楊媽本人就是總經銷，簡直門清：“當然是因為用戶認可，對牌子認可。買品牌貨的用戶是不計算這件商品成本多少的。你不會告訴我說你要自創品牌吧？”
“那倒沒有。”楚垣夕打開手機，打開抖音的巴人賬號，給楊媽看：“給您說說我們的玩具為什么能賣到八十塊。您看，我們的工作呢，包括楊苑美，都是給短視頻吸粉，這個現在是一個熱門。現在我們開張也就十來天，還沒走上正軌，已經吸了五十多萬粉絲了，未來只會更多更快。那吸粉做什么呢？”
“不用跟我介紹抖音。”楊媽很強勢的說，“我懂，每天晚上我老公都玩那個倒霉催的直播答題。”
“好，您懂就更好了，直播，我們打算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做直播，當然還是以短視頻為主，然后……”楚垣夕想了想，決定照實說，“直播和短視頻一樣都是山寨成風，特別是一種方式火了之后。我們未來擁粉上千萬之后，如果做的有特色，我是說做直播和短視頻，別人肯定要學我們是不是？”
“是……吧？”楊媽開始遲疑了，話題進入她不那么懂的領域。
楚垣夕點開耶耶耶耶的引用，“您看，這都是短視頻里跟風我們的，這個作品發出去還不到一周，現在已經五萬多接近六萬人跟風了，到時候做直播跟風的人肯定更多。”
“我這個玩具就賣給這些跟風的人。”楚垣夕收起手機，“這個玩具，我們開發的產品，肯定是非常獨特的，效果非常顯著的，讓跟風的人一看就覺得必須立刻買的那種，而且價格也不高。”
“人家為什么要買啊？”
“因為，她們買到了之后自己用了能紅啊，花不到一百塊錢，博一個能紅的機會，這很劃算的，吸引力非常大的。”
“紅了，有什么用啊？多紅才能有用？”楊媽的氣勢不覺變弱。
“這要說起來可就長了，這叫網紅經濟，粉絲經濟。”楚垣夕在不知不覺之間逆轉了攻守態勢，“總之您還是很摩登的，應該知道很多人想當網紅，網紅也能賺到錢，對吧？”
見楊媽點頭，楚垣夕最后總結：“那么假設我們有一千萬粉絲，有跟風我們的主播有十分之一，一百萬，做主播就沒幾個不想紅的，就算一半人吧，五十萬想紅，這五十萬都是肯定會掏錢買單的，只要東西有用、不貴。這個買賣刨除成本和快遞費用全是利潤。我們做的這份工作之所以能賺到高額的利潤，是因為能夠直達用戶……”
楊媽在楚垣夕說著的時候就掏出手機打開計算器一通按，這時突然抬頭：“也就是說，美美做的這份工作你計劃賺3500萬是吧？那你打算分給她多少？”
“首先這個工作是團隊的工作，不是楊苑美一個人完成的，她在里面起到的作用不足5%，而我也已經給了她3%的期權。”楚垣夕很淡定的說。
“你說的倒是頭頭是道的，年輕人啊……”楊媽仍然充滿不信任：“問題是你說的這是理想情況，要是做不到呢？或者做到了，但是生產和經銷的某個環節沒做好呢？你有這方面的經驗嗎？你以為錢那么好賺？當年我和美美她老爹白手起家的時候想的比你還美呢，遭到的挫折多了去了，能做到全國前百你知道多么僥幸么？”
“您知道什么叫積木式創業么？”楚垣夕更加淡定了，“現在做企業的方式跟您當年不一樣啦。”
“啥？積木我倒是做過很多。”
“積木式創業，就是我并不要求把一個買賣吃干抹凈，而是尋求上下游合作。比如我不會銷售，就找一個會銷售的人跟我合作啊。大家拿好自己那份，利潤分配的公平就可以了。”
“那我也得給你挑挑刺，你這個玩具，不可能賣一輩子吧？”楊媽以自己對網絡的了解開始分析：“先不說最終能賺多少錢吧，你這一批玩具賣完了，還有下一批？轉著圈割那五十萬韭菜能割多久？難道你做企業就是賺一兩筆塊錢？”
“我賺錢的方向多的很，但是沒有必要向您解釋。”楚垣夕輕松的笑了笑，“我只是給您解釋一下我們做的是正經事，也沒有耽誤楊苑美。這事她不干，有的是人搶著干，您家閨女根本不在我一開始設計的人員名單里邊，連降落傘條款都沒得到。我之所以給她加入這個團隊的機會，是因為之前她在您所謂的正經公司中的工作，因為我多嘴而被荒廢了兩年，我有點過意不去。因此——”
楊苑美和朱魑悄悄的爬在門口聽墻根，聽到楚垣夕開始吹牛逼，不由得互相看了看。
“因此她必須努力才能保住這份工作，不然就得回家繼承上億家產去。”
楚垣夕的突然強硬讓楊苑美臉色一白。但其實，她這做女兒的，還沒有初次見面的楚垣夕了解她媽。
短短的接觸中，楚垣夕已經分析出了楊媽的人格。她主要是一種忠誠型人格，這樣的人謹小慎微不輕信，遇事喜歡往壞處想，但迷信權威，需要安全感，這就是她閨女在鵬飛科技遭開除而她卻仍然因為鵬飛科技是個“正經大公司”而逆來順受的原因。
楚垣夕越強勢，越自信，反而更容易讓她信服。相反，要是一味客氣，楊媽才會越來越堅持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