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測到宿主英雄道魂附近有大量即將消散的靈魂能量,自動吸收,獲得兩位大宗師靈魂能量,紫階20000點,二十一位宗師境能量,藍階21000點。”
圜丘臺之上,抬頭望天的趙御,聽著腦海中的系統電子合成音,內心放下大半,大量的靈魂被吸收則代表著司天塔戰役基本已經告一段落。
當山海圖的威能再次綻放在白帝宮上空之時,利刃將被重新懸于頭頂。
系統的毫無感波動的合成剛剛落下,太平稚嫩的童聲便再次響起在趙御的耳邊,還帶著一絲意猶未盡。
“真沒勁,真沒勁,黃招那個家伙竟然醒了,按照你爺爺趙無極的說法,用刀的都少根筋,腦子里除了揮刀之外便只有修煉,極為無趣。”
“黃招?你是指青銅巨棺之內的外公?”
趙御加大了音量,聲音之中帶著欣喜。
“除了那個整天將寧可無武,不可無俠這句話掛在嘴邊的糙貨,還能有誰?”
盡管童聲稚嫩,就和剛剛學會的說話的三四歲稚童無異,但是說話的語氣卻十分老氣橫秋,顯得極為怪異,但又隱隱覺得理所應當。
因為他叫太平,是人族第一神器。
“寧可無武,不可無俠。”
趙御在腦海之中反復念叨著這句話,才明白小時候娘親給他講的持刀大俠,行走江湖的故事并不是憑空杜撰,而是自己的外公,所以盡管從未見過面,但是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何為俠,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單單成為天武軍,自封于鎖元棺十五年,便可當大俠二字。
“為什么一個時辰過的如此漫長,我還以為很輕易呢,平里我看著虎臥山的母駝牛洗澡,昆侖山上雪下蛋,時間都過的相當快。”
太平那稚嫩的童聲在趙御的腦海中喋喋不休,使得趙御露出了一個苦笑不得的表,誰能想象的到,人族第一神器山海圖,其實是一個剛剛出生,沒有長大的話嘮小娃娃。
正當太平稚嫩的聲音在腦海里不斷響起,白帝宮的上空卻突然發生了變化,趙御的臉色變得凝重,而天平也停止了言語,變得沉默起來。
橫跨在整個天空,如通天一般,不斷旋轉的一元重水漩渦之中,朱雀的啼鳴聲,一聲響過一聲,越來越多的南明離火自風暴內部爆裂而出,每一次爆裂,都在一元重水之海上掀起驚濤駭浪。
終于,原先暗黑色的重水海上出現了一抹不一樣的色彩,那是金色,有著無數的金色氣泡從海面冒出,接著海水開始劇烈顫抖,宛如一只龐然大物在海平面以下用極快的速度向上沖出。
事實也是如此,一元重水海面直接炸開,一頭燃燒著烈焰的朱雀從中破除,帶起漫天水花,接著無數南明離火揮灑,天際猶如玻璃碎裂一樣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痕。
裂痕不斷向外擴散,偌大整天蔽的重水之海瞬間消失,露出了下著大雪,白蒙蒙的天空,天地之橋之下,九重階梯再次出現,而武后的影,已經站在了第八重之上。
半圣第八重,真正的一步之遙!
但是武后此時的狀態并不好,方才破第八重辰星天之時,她已經爆發了幾乎最后的本源之力,所以她久久未再踏出那一步,她已經幾乎力竭。
汗水自鬢角滴落,但是轉眼就被上的火焰蒸發殆盡,脊背依然拔,沒有任何事物可以壓彎大夏攝政王的脊梁,哪怕幾乎油盡燈枯。
站在第八道臺階之上的武后輕輕向前挪動了一小步,鳳冠和鳳袍同時飄搖,下方的文武百官之中一陣動,隨后一齊從圜丘臺方墻之內走出,列隊來到九重階梯之下,就如十五年來每不綴的早朝那般,排列的整整齊齊,隨后跪伏在地,整齊劃一的聲音響徹整個白帝宮上空,向著周圍擴散,傳入武后的耳中。
“臣等懇請攝政王今暫緩踏上九重天,等來一舉沖擊圣位,登頂陸地神仙境!”
由數以百計的文武官員一齊發出的吶喊,久久不散,但是武后并沒有回應,而是繼續向前進行了一小步,來到第九道臺階之前,平視前方,沉默不語。
下方文物百官再次發出一聲吶喊,武后依舊不為所動,沖天鳳眉之下的眼睛里依舊平靜,趙氏一族特有烏木般的瞳孔,倒映出只差一步之遙的天地之橋,色彩斑斕的道果和道花上玄奧的紋路一清二楚。
天際間的武后負手不語,地面之上文武百官跪伏于地,萬籟俱寂。
直到一道魁梧的影自圜丘邊走來,材魁梧,國字臉,左臂空空如也,緩緩走過跪著的文物百官,雙腳踏在覆蓋的白雪之上,留下一連串的腳印,逐漸走到百官之前,單膝跪地。
海錯宗宗主袁江,將低垂的頭顱抬起,看向上面的武后,眼里帶著瘋狂,以一人抵百人的聲音響徹整個天地。
“吾,海錯宗袁江,懇請攝政王武后,拿取皇太孫下眉心兩道大道朱砂血,即圣可成,從此月臨空,天下無敵。”
話音一出,所有跪地的文武百官全部駭然抬頭,就連十大宗門的大宗師全部紛紛站起,目光凝重無比,魏國公徐勝冷哼一聲,踏步向前,如龍一般的氣血再次升騰而起。
整個白帝宮圜丘氣氛變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壓抑,無人敢大聲喘氣。
足足十個呼吸之后,原先負手而立的武后突然間轉,鳳目直刺圜丘臺上的趙御雙眸,渾氣勢大漲。
梁破的軀出現在圜丘臺前,和魏國公徐勝一左一右將趙御擋在后。
趙御眉頭微皺,哪怕周圍各種氣勢相互交鋒,一觸即發,而眼神中,依然平淡如水,通天冠之下的兩道大道豎紋鮮艷滴,不知是不是錯覺,其中散發的屬于大道的惑氣息,猛地增強數倍,在感應中猶如百年老酒那般醇香。
在大宗師們一陣陣咽口水的聲音之中,趙御輕輕將邊的老太后交給胭脂姑娘攙扶,然后抬手拍了拍梁破的肩膀,抬腳走向天心石邊緣。
黑色絳紗袍冕服搖晃,腰間的玉佩發出悅耳的叮咚之聲,少年抬起猶如嫡仙一般精致的臉龐,烏木般的瞳孔看向天際間的那道鳳影。
姑侄的雙眸,再一次對視在一起。
生或死,圣人或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