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殘缺的神?
一個殘缺的圣?
殘缺就代表著不完整,代表著缺憾和瑕疵,趙御見過真正的圣人便只有眼前的雪原女圣,所以他不明白山海圖所說的殘缺是何意,但是眼前如此毀天滅地的場景,已經刷新了他對這個世界巔峰武力的想象。
殘缺尚且如此,那么完美的神圣該是何等模樣?
琉璃城和神國之間的碰撞,普通修行者根本難以看清真切,只有無窮圣光和冰晶不停在天際間炸裂,向外釋放著一波又一波沖擊,猛烈的波動自天際席卷而下,撞擊在天心石的結界之上,瞬間化作一陣微風,吹起了帶著通天冠少年的冕服衣擺。
大夏秋冬的寒風平時冷冽刺骨,但是此時吹來的風,是的,是滾燙的。
趙御烏木般的瞳孔之內,依稀有銀霧閃過,隨著銀霧越來越多,兩道交戰的人影逐漸變得清晰,同時他也看清楚了屬于雪原女圣的道魂。
一座冰塔。
小塔通體呈現深藍色,和女圣的軀一般大小,并且繞著后者不停旋轉,撞碎了一道又一道自神國而來的信仰圣光,處于神的層次,任何神術都變得毫無意義,言出法隨,最本源的信仰之光便是最返璞歸真的傷害。
信仰之光的本源就是霸道,隔絕一切,非我不存的極致霸道,而雪原女圣的冰雪大道也是極致的嚴寒,同樣屬于霸道一列,所以兩者之戰,便是以攻對攻。
趙御的眉頭微皺,因為此刻的雪原女圣正處于守勢,失了鋒芒,便處在了下風。
天際之中的,原本分庭抗禮的金色和藍光,開始出現了變化,金光愈來愈勝,天平逐漸開始向著光輝之主傾斜,同時雌雄難辨的浩瀚神音自神國之內再次響起:
“當你施展祭壇我就聞到了其內濃濃的信仰之力,圣不圣,神不神,不論不類,取巧得到的境界,在真正的強者面前,原形畢露。”
神音落下,七彩琉璃城直接支離破碎,獨留浩瀚神圣之國,傲立虛空,神山王座之上,光輝之主的影毫無變化,背后巨大的十翼輕輕扇動,雙手放于王座兩端,高高在上。
而雪原女圣豐腴的子直接在圜丘臺下的案桌之后出現,閉目調息,不再言語,正如她之前所說,如果無法阻擋,她將不再出手。
光輝之主的神國依舊懸浮在天際,王座之上的他抬起頭,看著那座懸浮天際的天地之橋,嚴重閃過絲絲憎惡,繼而他轉頭看向那輪白而出的月亮,還有圓月之下那道鳳影。
如果仔細觀察則會發現,那輪圓月并不是一成不變,而是逐漸由圓轉缺。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晴圓缺。
所以攝政王武后頭頂的那磨盤一樣的圓月,便是她的命數,武后因為年紀尚淺,所以月圓如磨盤,而大部分沖擊陸地神仙境的大能者,踏上第九重天之時,頭頂的月輪便已經缺了大半。
大道之下第九重天,月輪天,所面臨的便是時間流逝。
世界上最恐怖的神通是時間。
如果武后未能在月消之時踏出第九層,那么則直接命數已盡,徹底消亡。
“人族之內,竟然有如此年紀,便沖擊圣境之人,真是難以置信,如若讓你成功,必是大敵,看來是你時運不濟,當有此大劫。”
淡淡的神音在天空之中回蕩),依舊毫無感,但是卻讓人感覺到背后蘊藏著濃濃殺意,光輝之主已經下定決心阻止武后成圣,而此時境界最高的雪原女圣不再出手,那么還有事可以為武后護道?
海錯宗宗主袁江背后的一品道魂東海水君顯現,形躍入空中,一個波濤翻滾的領域顯現,擋在光輝之主的神國之前,像是巨鯨之前的一條藍色小魚。
原先跪地的武將群之中,中年武將們相互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堅毅的神色,隨后背后道魂浮現,形同樣躍入空中,擋在神國之前。
兩位來自道宮之中的大宗師,起向前,宮主文修齊周圍朵朵桃花飄散,氣勢隱隱已達半圣,而向來不喜言語的兵宗宗主早已化作一道血虹,沖天而起。
一道又一道影自下方而來,站于神國之前,他們有披甲胄,面色英武的武將,有道袍飄飄的宗門修士,甚至還有衣著隨意的散修。
但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便是大夏子民,愈來愈多的修士自神京城向著白帝宮涌來,匯聚到圜丘臺,他們修為尚淺,還未能御空而行,但是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充滿堅毅,毫無懼色。
誰說大夏無人為武后護道?
“如螻蟻一般的爾等,甚至無法接下我隨手一擊,擋于前,又有何意?”
光輝之主向前輕輕一揮手,一片圣光之海自神國之內涌出,直接向著道道人影傾覆而下。
于此同時,依舊還留在圜丘臺下的上百位文官,同時轉,看著天心石上站立的老太后還有皇太孫,然后齊齊跪下,一拜到底,并未言語,但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雖然老太后已經很老很老,并且十多年幾乎在凌波未露面,但是入朝為官的人都很清楚,真正有能力為武后護道的便只有老太后,因為他是太祖陛下一生唯一最的女子。
能讓太祖陛下鐘一生,不離不棄之人,豈是光光容貌傾城就足夠?
由胭脂姑娘攙扶著的老太后,金色鳳釵之下的面龐,第一次出現了表,那是滿意的神色,她點點頭,輕輕抬腳上前,雖然并未明說,但是滿朝文武和武后現在都清楚,他們之間互相打了一個賭,以武后能否成圣為賭約。
賭注便是這大夏帝位。
老太后很滿意,因為滿朝文武和武后,無人能擋住光輝之主,所以這個賭約,她嬴了。
她剛想開口,但是有一道沉穩的聲音先于她響起,一如既往地平淡,但是卻帶著十足的認真,淡淡的聲音通過圜丘臺的三層石臺相互放大,向外傳遞,剎那之間便響徹整個天地。
“,這一次,可以讓我自己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