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蠻中部,鬼藤部落。
雖然夜幕降臨,黑暗逐漸籠罩大地,但是整個部落卻并與以往那樣,逐漸陷入平靜,事實上,最近一段時日,整個鬼藤部落自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荒民越來越多,雜亂吼叫之聲此起彼伏響起,不分晝夜。
鬼藤部落是整個南蠻中部最大的荒民部落,原先擁有的人口數是驚人的八十余萬,光光年輕力壯,可外出狩獵的荒民都有著六十萬之,再加之掠奪了數量眾多的蠻族部落,因此所擁有的食物也是南蠻中部叢林之最,但那都只是曾經。
荒民祖庭發出集合作戰指令之后,小部落自動向著大部落匯聚,狂增的人口以及人族精銳部隊的襲擊,壓垮了荒民脆弱無比的后勤體系,無糧食可吃的荒民們便紛紛向著鬼藤部落聚集,企圖得到些許食物。
然而鬼藤部落最大的儲存食物之地,在幾日前,由王井親自帶著雷霆軍,劈下了數千道連鎖閃電,隨后烽火四起,自此之后,整個鬼藤部落就只能吃那些被燒成了漆黑的碳狀物。
鬼藤部落最外圍,一間木屋的角落里,蜷縮著一位身材消瘦的年輕荒民,目光無神地看著屋外不斷游蕩著的外部落荒民,饑腸轆轆的他們不敢前往有著重兵把守的鬼藤部落內部,因此將部落外圍徹頭徹尾地掃蕩了一遍。
蜷縮在角落里,帶著驚恐的年輕荒民叫做鬼藤牙,而其所在的屋子,已經被掃蕩和洗劫無數次,就連本就簡陋的門板都被拆下帶走,整個木屋只剩下一個四面漏風空殼。
他是一個極為年輕的荒民,自小從鬼藤部落長大,與其余荒人不同的是,他很矮小瘦弱,其余荒民哪怕再饑餓,那龐大的骨架總擺在那里,但是鬼藤牙不同,他只有平常荒族的一半大小,因為他是荒蠻混血。
蠻荒混血出生的概率極低,無論是在荒族和蠻族,都是被排斥的禁忌存在,因此鬼藤牙能夠存活下來,并且能在遠離部落的外圍找一個地方定居,就已經極為幸運。
但是此時,望著屋外游蕩著的一雙雙猩紅眼眸,就好似饑腸轆轆的肉食性蠻獸狂熱而且貪婪的注視。
然而鬼藤牙卻詭異的極為平靜,或者說已經麻木。
忽然,兩道極為魁梧的身影出現于門外,龐大的身軀擋住了那一雙雙貪婪眼眸,隨后一聲摩擦般刺耳的聲音驟然響起:
“巨人先祖在上,還好你這個廢物沒被吃掉,不然被剝皮抽筋的可是我了。”
鬼藤牙抬頭,黑暗中映入眼簾的是兩個高大的輪廓,兩個臉上刻畫著猙獰的荊棘鬼藤圖騰的部落戰士,緊接著兩位荒民戰士向前邁步,巨大的力量直接將腳下的小木屋踩出一條條裂縫,同時發出一陣不堪重負的吱嘎聲。
隨后一只龐大的手,在鬼藤牙的眼中不斷放大,將后者如小雞一般整個提起,走向屋外。
屬于高階荒民的龐大氣勢,使得周圍游蕩著的外部落荒民紛紛避散,而另一位高階荒民的脾氣顯然不怎么好,抓過最近的一位普通荒民,直接狂暴地擰下了其丑陋的頭顱,將尸體向著前方輕輕一扔,幾息之后,這些游蕩的普通荒民,嚎叫著向外逃離的無影無蹤。
“只配去送死的廢物。”
鬼藤部落的高階荒民低聲說了一句,隨后提著奄奄一息的鬼藤牙,一躍而起,幾個起落,便徹底淹沒在叢林的黑暗之中。
半刻鐘之后,鬼藤部落的中心帳篷內,震耳欲聾的暴怒咆哮直沖云霄,甚至將搭建于蓬頂的樹枝都震得劇烈搖晃。
“把這臨陣脫逃的巖熊部落酋長,挖出圖騰,砍斷頭顱和四肢,填充血池!”
咆哮聲來自一位年長的祖庭荒民,其可以說是祖庭荒民中大酋長荒燮之下二把手,因此此時坐于帳篷內的主座,就連的鬼藤部落的酋長都只能坐于其下方。
憤怒的咆哮聲落下,原本占據東望據點,但卻在人族攻入之前,提前逃亡的巖熊部落酋長,被鋒利的石矛,將臉上和胸口,那刻畫著圖騰的血肉直接挖下,然后被拖出帳篷之外,剛好和的被提著踏進中心帳篷的荒民青年鬼藤牙交錯而過。
隨后將鬼牙藤一路帶至這中心帳篷處的兩位高階荒民跪地匍匐,頭顱緊貼在地面之上,恭敬地開口道:
“祖庭使者大人,這是我們部落最后一位蠻荒混血,加上之前尋找到的,一共二十位。”
“帶到祖庭,提煉接引珠。”
“遵命!”
蠻族可在密林之內準確快速地尋找方向,關鍵在于其血液之中的叢林之力,因此荒民祖庭便搜尋荒蠻混血,提煉其中的蠻血,制造接引珠,來達到在叢林內指引方向的目的。
鬼藤部落距離中心帳篷極近之地,重兵把守著一座極為龐大的血池,在黑暗之中散發著極其詭異滲人的色澤,刺鼻無比的血腥味向著四周彌漫,而血池邊,依舊有著大量的荒民,嘴中塞著粗大的樹枝,嗚咽著被砍下頭顱,填充著面前的血池。
殺戮幾乎是無聲的,因為怕驚擾到附近的祖庭使者,但是那一聲聲不斷響起的血花濺起之聲,卻好似在嘲諷。
沿著血池往下的地底深處,那是一處被挖開的洞穴,上方無數血液伴隨著荒民的尸體像是瀑布般沖刷而下,一張巨大的鼠嘴就處于瀑布下方,將其全部吞咽。
忽然,龐大正在進食的地神鼴鼠,好似吃到了什么美味之物一般,發出了極為愉悅的嘶鳴聲,緊接著倒頭便陷入了沉睡。
地神鼴鼠的內部,蜂巢的最中心,屬于荒民大酋長荒燮的內殿之中,傳出其充滿威嚴,但是帶著暴虐的低吼:
“有了地神最愛的酋長級的血肉,其應該還可以在此地呆上一日,等各部落的人員都到位了,無窮無盡的我族勇士一齊壓過去,屆時本酋長要讓那些人族知道,南蠻之內,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語畢之后,獨自坐于中心蜂室最深處的荒燮,目光狂熱的緊盯著前方,這處地方是所有荒民的禁地,哪怕是服侍荒燮起居的荒民女子都不允許踏入。
淡紅色的光,向外射出,照亮了周圍,也照耀在荒燮丑陋的臉龐之上。
他的面前,懸浮著一團格外巨大的血,紅中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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