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隨著夜幕降臨,整個神京城逐漸陷入沉眠,但是司天塔塔頂,那副山川河流,村鎮大城清晰可見,擁有整個的大夏在其上的人族第一神器山海圖,卻在代表巨神海的東北部,爆發出刺目無比的紅光,甚至于紅中帶著一絲絲黑金之色。
當鬼王魙的巨爪,自巨神海外海之中伸出,抓向定波船的那一瞬間,山海圖之上黑紅光芒達到了頂峰,并且在光柱的上方出現一個刺目的大字。
那刺目的大字,預示在巨神海外海興風作浪者的身份,而且大夏王朝對此并不陌生,因為它在山海圖上留了名字。
一旦在山海圖上留名,必須要將自身的一部分神魂交出,質押于第一神器山海圖內,這就屬于在朝廷報備了身份,類似于變相的臣服番邦。
神京塔一層大殿中心,站滿了密密麻麻的司天監修士,紛紛抬頭望天,隨后面色凝重,因為他們都明白,一旦神州浩土那十大禁地出現異變,那么就預示危險有可能超出想象,禁地之名,并不是說說而已。
大殿的最中心,眾多司天監修士拱衛之下,一位年輕的素衣少女坐于輪椅之上,望著塔頂山海圖之內的異象,嘴里輕輕喃喃道:
“人死為鬼,鬼死為魙,鬼之畏魙,猶人之畏鬼也,原來書上記載的是真的,巨神海之內,真的存在這種傳說之中的存在。”
魙,鬼中鬼,巨神海內的長毛水鬼已然是溺亡之人所化,而魙這種存在,或許是其中某一只長毛水猴在造化和機緣之下,再死一次而成,當真玄而又玄。
“請夏大人,這巨神海內于山海圖內留了名的魙,突然間破浪而出現世,掀起風暴沖上內陸,該如何處置?”
少女請夏身邊,一位年歲頗大的老監吏將身子微躬,以示尊敬,詢問聲淡淡響起,隨后少女望著上方的白皙臉龐,閃過些許思索,接著開口問道:
“是否已經將消息送入白帝宮?”
“回大人,陛下已經收到消息,并且回了八個字。”
老監吏語畢之后,雙手捧著一封金鳳翱翔的諭旨遞出,緊接著繼續開口道:
“陛下的旨意上寫著,靜觀其變,按律行事!”
蒼老的話音落下,少女請夏點頭,抬起雙手接過諭旨,輕輕翻開掃視一眼,隨后繼續抬頭注視著上方,同時所有司天塔內監吏的視線之內,有銀,黑,白三道極為清晰流光自灃州各地出現,緊接著以極快的速度飛往代表著魙的那道黑紅色光柱。
銀,黑,白三道流光,就好像是刺向的巨神海沿岸的三支利箭,其中以最前方的那道銀光速度最快,并且散發著鎮壓一切無窮的威勢。
司天塔大殿之內的所有人都知道,這銀光之內的存在是整個大夏東北巨神海沿岸的守護神,鎮海王。
“鎮海王殿下已經趕至巨神海沿岸,司天塔保持一級警戒,山海圖蓄勢小天罰準備,并且的提出鬼王魙質押在山海圖之上的神魂碎片,觀后續變化。”
輪椅之上請夏那清麗平穩的聲音響徹整個司天塔之內,而此時少女的指令聲中,帶上了威嚴以及十足的自信,同時話音落下之后,請夏放低了音量,輕輕對著身邊的老監吏開口道:
“我明白陛下的意思,陛下的意志已決定下一階段的將遠征巨神海底,再次拉出一具鎖元棺,而鬼王魙作為巨神海的地頭蛇,也算屬于親咱們大夏的這一方,因此在后續的計劃之內,應該會有所作用。”
說道此處,請夏停頓了片刻,隨后并不美艷,但是讓人越看越舒服的白皙臉龐布滿凝重之色,輕輕的聲音繼續傳出:
“按大夏對方外番邦和巨頭之間的律法,殺大夏子民者償命,如無朝廷傳召,擅自踏上大夏國土者,必死,所以這鬼王魙能不能活命就看你自己了,興風作浪毀壞幾座建筑倒也罷,要是有子民因此身亡,那就算是陛下有心想留你有用,也根本保不住你。”
就在司天塔內密切關注之際,白帝宮御花園之內,趙御身前,同樣有一幅畫卷緩緩展開,懸浮于半空之中。
年輕帝王面前的畫卷之上,乳白色的國運之氣彌漫,隨后山海圖上如湖面一般泛起陣陣漣漪,一副巨浪肆虐,海嘯對沖的駭人景象緩緩出現。
趙御端坐于御桌之后,因為此時夜已深,整個御花園內只有他和梁破兩人,望著眼前山海圖內的那巨神海外海的時實景象,他的眉頭微皺,面色沉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早些時候趙御剛剛收到司天塔送來的消息,稱于光州地界發現了白冥修的蹤跡,司天監判斷其試圖通過元江回到的老巢巨神海內。
而這邊年輕帝王剛要著手開始布局這十大禁地之一的巨神海,這巨神海外海就出了這等的暴動,如此一來就好似是這處禁地對趙御的某種回應,亦或是挑釁?
思及此處,年輕帝王身上的帝威就愈來愈濃,抬手輕輕敲著面前的桌面,隨后向著前方朗聲開口道:
“梁破,李淳風來了沒有?”
“陛下,老臣已至!”
沉穩的帝音剛剛落下,御花園外便響起一聲蒼老的回應,緊接著身穿司天監大袍,須發皆白的李淳風快步踏入,來到御桌之前,行禮跪拜。
“起身吧,想必來的路上已經有人和你說過具體的情況,朕就不贅述了,你曾經執掌司天監一甲子,必定對巨神海外海這尊名為魙的存在頗為了解,和朕說說其來歷。”
李淳風起身,轉身看向御花園上空的那展開的山海圖畫卷,此時畫卷之內,巨大無比的一雙血眸,已經自海面底下完全沖出,隨后那狂暴翻滾的巨浪竟然詭異般的平息,只留猩紅血月之下,那龐大滲人的恐怖鬼臉,紅眸黑面,長毛密布,如猿猴一般,尤其是四根交錯的犬齒,帶著鮮艷的紅色。
李淳風的雙眸之中,露出了些許回憶之色,隨后緩緩開口說出一語:
“陛下,這魙,身前曾是贏氏前朝的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