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被稱之為大夏明珠的凌波湖,滋養了一代又一代楚州子民,也使得無論遇到什么時代,哪怕是戰亂不休,名不聊生的亂世,依靠凌波湖生存的楚州子民們,也鮮有餓死者。
更為重要的,不提大夏開朝之后,就連贏氏前朝之中,也幾乎沒有出現過任何有關凌波湖水患的記載,這座鑲嵌于楚州中心的凌波湖,就如同一位性情極為溫和的母親,不遺余力地對生活在身旁的每一個孩子,給予無微不至的細心照顧。
但是世世代代于凌波湖畔繁衍生息的子民們,不知道在這座大湖的深處,竟居住著一頭天地巨鯨,而她的使命顯然不止于此。
“凌波姨奶奶,朕聽您的意思,您一直在這凌波湖內居住的目的,是為了鎮壓湖底這座大陣?”
凌波湖深處,圓月之下站立于虛空之上的趙御,張嘴開口,帝音向外傳出,隨后自上方下沉的那一股浩瀚意志陷入了沉默,好似正在思索。
莫約十息之后,虛空之上,巨鯨凌波的古老意志繼續開始波動,接著蒼老的聲音于所有人的腦海之中繼續響起:
“這本是神州浩土這方天地間的禁忌,數萬年來天道一直緊緊盯著我,深怕我對此顯露半句,并且遮掩著這一切。”
蒼老的女聲落下之后,趙御點點頭,開口回應道:
“這一點朕知曉,對于整個太玄之地的消息,咱們神州浩土的天道,曾一直諱莫如深,并且用盡一切方法去阻止任何人知曉。”
“天道自有意志所在,而在其看來,隱瞞住太玄之地消息,對于神州浩土的生靈而言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由巨鯨凌波用意志震動虛空而發出的聲音,帶著經歷過時間洗禮后的睿智,而這一道聲音傳入趙御耳中之后,使其內心狂震,因為這聲音聽起來,與他逝去的奶奶一模一樣。
凌波巨鯨的這一道聲音落下,虛空之上那濃郁至極的深藍色本源之力驟然向內匯聚,形成了一頭一人多高,散發著晶瑩光芒的鯨魚之影。
這一頭匯聚了凌波巨鯨意志的小小鯨魚,身軀表面向外散發著一閃一爍的藍色光芒,自上方緩緩游下,來到趙御身前,繞著后者游動,帶著濃濃的親近之意。
隨后心神涌動,但是面色卻依舊顯得波瀾不驚的年輕帝王,深吸一口氣之后,抬起右手,輕輕觸摸向面前的鯨魚之影,有些顫抖的聲音接著傳出道:
“姨奶奶,鎮壓此地數萬年,這一份孤寂并不好過吧?”
“其實在你奶奶喚醒我之前的大部分的時間里,我都是在沉睡,因此也并未感覺到多么寂寞。”
這一道響起于所有人識海之中的蒼老之音落下之后,于趙御身前游動的小鯨魚轉過身子,繼續嘆息著開口道:
“但是無論是人族還是其余生靈,一旦經歷過陪伴的滋味,那么想要繼續忍受孤獨,便不再那么容易,因此這幾年下來,我沉睡的并不是那么安穩。”
凌波巨鯨說完之后,沉凝了幾息,接著開口道:
“當然還有另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這幾年,神州浩土之上的天機和氣運變化的太劇烈,也太反常,甚至于這些日子以來,我甚至感覺不到咱們神州浩土天道的存在!”
此言一出,包括趙御在內的所有人,皆心神巨震,一方天道代表著什么,在場之人都有著清晰的了解,其不單單是神州浩土所有生靈生存運行的最核心規則,同樣也是整方天地最堅固的銅墻鐵壁。
雖然神州浩土的天道或許曾脫離于太玄之地,但是數萬年的各自發展,使得這方天道同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變得完善和成熟,而對整個神州浩土億萬生靈而言,一旦與太玄之地正式接軌,倘若少了天道的庇護,無疑是滅頂之災。
隨后眉頭緊緊皺起,眉心大道之花向外綻放的趙御,身上的帝威愈來愈濃郁,緩緩開口道:
“姨奶奶,雖然朕有時候與咱們這方天地的意志有些許出入,但若在這節骨眼上,天道隱沒甚至出現更糟的情況,那么對神州浩土和我等大夏而言,并不是一個好的消息。”
“那是自然,天道意志,又被稱之為天地壁壘,其實若神州浩土與太玄之地重新接軌,那么在普通人受到影響之前,首當其沖的便是天道意志,因為太玄之地不同神州浩土,它的面積太過浩瀚無垠,因此曾經有足足八方天道共同執掌天地輪轉。”
巨鯨凌波的聲音落下之后,趙御的拳頭驟然握緊,心中忽然浮現出四個大字:
“八方天道!”
這四個大字好似有著自己的聲音一般,在趙御的識海之中發出陣陣咆哮,緊接著來自巨鯨的聲音繼續響起:
“不過依吾之見,神州浩土這經過數萬年成長的天道,在此時忽然湮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出現此時情況不外乎以下兩個原因之一。
“第一,在更加古老和蒼茫的主宰意志之下,神州浩土重回太玄之地已經無任何存在可以阻止,那么對于首當其沖的神州浩土天道而言,為了保證自身的存活,必須要進行蛻變,哪怕是強行蛻變,也必須去嘗試。”
此言落下,趙御點頭,開口贊同道:
“根據我等目前所得知的有限情報,太玄之地的面積要比咱們神州浩土大上不知道多少倍,那么其天道自然要更強,弱肉強食這一天地法則,不單單適用于生靈修士,甚至就連天道也不能例外。”
“御兒你貴為大夏之主,帝運傍身,因此對天地的感應遠超他人,自然也能感覺到咱們這方天道所透露的緊張與急迫。”
蒼老睿智的聲音繼續響起于所有人識海之中,接著凌波巨鯨意志所化的小鯨魚,甩動尾巴,整個世界之內藍色本源之氣一波波向外涌動,繼續開口道:
“這第二個可能性,就是一種更糟的情況,那便是咱們天道此時因為外界的壓力已經無暇顧及神州浩土內部。
“換而言之,這太玄之地的勢力,連同其天道在內,已經開始入侵神州浩土!”